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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不早了,杨苏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山上耽误,交代了几句关于伤药的事情,便匆匆下山了。
杨苏儿只记得,自己匆促跑下山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便看到傅允呆在原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像一只孤零零的大狗,让杨苏儿脚步都随之顿了一顿。
此时的山下却是热闹的很,甚至杨苏儿刚刚走到村里,便能感受到这村里人看着她的时候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猜忌,还有一丝丝······怜悯?!
杨苏儿心里警铃大作,暗叫不好,想必是出什么事儿了,都来不及多问一句,立马撒腿就往家里跑。
杨苏儿紧赶慢赶的赶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还未到家门口,便听到一个尖锐刺耳的妇人声音,骂的不知道多难听:“我还当这杨家的闺女是个多清白的,竟没想到这种腌臜事儿也能做的出来,不知检点的下三滥货色,还想进我沈家的门?呸!”
杨苏儿一听这话眉头便是狠狠一蹙,若是她没猜错,这人嘴里的下三滥货色应该就是她,至于这人,这般泼辣的脾气,还一口一个沈家自称,那就是沈家婶子,郑氏了?
而此时杨家门口,显然也因为这场闹热堵了不少村民看热闹,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大家伙儿闲着没事儿做,对这等八卦最感兴趣不过了。
而此时向来在家里威严又剽悍的老太太的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只杨大树不明情况的气的脸红脖子粗,大骂道:“胡说八道!我女儿如何能做出那种事儿?昨儿我是亲自上山将她找回来的,好端端的人,怎的就能传出这样不堪的流言蜚语?”
郑氏冷嗤一声:“哈!这话我倒是要问问你,无风不起浪,好端端的如何能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来?我沈家向来清白的家风,如何能容得下这等作风不正的媳妇?这亲事还是赶紧作罢了!”
骂了半天,总算是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自从沈明清接连中了秀才举人的那一日开始,郑氏便对杨家这门亲是一万个不满意,自家大才子儿子,未来兴许要当官儿都说不准的,怎么能就娶这么个没文化又穷酸的村姑当媳妇儿?可偏偏杨家这边拿的死死的,硬是半点不松口,反而有要死赖着他们沈家鸡犬升天的架势了。
可杨家这边算盘打的好,沈家如何甘心?如今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这郑氏自然是绝对不可放过,第一时间便来闹上了。
原本还在一边看好戏的二房等人,一听到这郑氏直接说要将婚约作罢,便立马急了,杨荷花狠狠扯了扯郝氏的袖子,郝氏便连忙站出来道:“好端端的一门亲,可是当初沈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和咱家老爷子定下的,说作罢就作罢,岂不是太没情面?要我说,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今日既然是四丫头做了错事儿,那咱家也不止四丫头一个孙女儿不是?”
一边说着,便拿眼瞧老太太,盼着老太太赶紧发话,至于杨苏儿,郝氏的那一句“既然是四丫头做错了”,便直接给定了她的罪名。
老太太是绝对舍不得沈家这门好亲事的,杨苏儿不顶用了,那换人也得继续攀着啊!
果然老太太,紧接着就道:“这婚约可是当初你公公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容的你说不要就不要?”
拿长辈来压人,显然是最管用的,尤其还是个已经归西了的长辈,郑氏狠狠咬了咬牙,气的半死。
杨苏儿不能再任由事情发展了,否则最后不管杨家和沈家这亲事成不成,她都得悲惨了!
“沈家伯母原来在这儿?可真是让我好找,方才去了沈伯母家,却没瞧见人,听闻沈伯母病了,我正想着给沈伯母送药草去呢。”杨苏儿进来便笑盈盈的道,一脸的不了解情况的样子。
老太太一看到杨苏儿便气的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的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还有脸回来!”
这老太太的变脸艺术,只怕无人能及。
杨苏儿一脸茫然的道:“奶这是怎么了?不是奶奶让我去给沈家伯母送药草去的吗?”
郑氏一件杨苏儿便满脸的鄙夷嫌弃,嗤笑一声:“还装什么傻?村里现在可都传遍了,你昨儿在山上偷摸做了什么好事儿,到了大半夜的才被找回来,就你这等不检点的姑娘,还妄想进我沈家的门?!我呸!”
杨苏儿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一张小脸瞬间就白了:“你,你,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现在问问看村里谁不知道你这丑事儿!”
杨苏儿心里默默道:你这大嗓门儿嚷嚷几句,十里八乡的想不知道都难了!
杨苏儿依然保持之前的攻略不变,一切以稳住老太太和老爷子为主。
杨苏儿狠狠眨了眨眼,一双眼睛立马就红了,扯着老太太的袖子就开始抹眼泪:“奶,这都是些什么人胡乱传的?我昨儿上了山,就顾着给沈家伯母采摘药草,只为了给她瞧病,谁知在山上迷了路,天色黑了也走不下来,便困在了山上,又饿又困,还晕了,当时我爹带着村民找到我的时候,都足以作证的,怎的到了旁人的嘴里,就成了我的不检点了?”
郑氏大骂道:“呸!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好端端一个大姑娘家的,大半夜还呆在山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郝氏一脸怜爱的拍了拍杨苏儿的手:“可怜的孩子,快别说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不幸,咱家也会为你做主的,定不能让人平白欺负了。”
郝氏这话一出,便是直接把杨苏儿被人玷污了的事儿坐实了。
郑氏骂的更起劲儿了:“我们沈家清清白白的人家,定是容不下这等脏了身子的媳妇,便是我家已经去世的老爷子当初定下的婚事,那我也不能让我家明清受这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