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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一愣,只是呆呆的望着我,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的说过话,虽然听上去很荒诞,但是此时在这里就不荒诞了吗,能有冤魂厉鬼,就没有土地吗?况且我的脾性二大爷最清楚,甚至可能比我爸妈还多了解一些,虽然有时候满嘴的胡话,但是一旦正经起来,是绝不会乱说话的,而且也分得清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看我眼中一丝的杂质都没有,难道这能是真的?不过二大爷还是有他的怀疑:“就算是三姑娘是土地,可是她们找你干嘛,你别嬉皮笑脸的给我说是因为你长得帅。”
这时候还能把我的口头禅拿出来,我就知道二大爷已经信了,当然我绝不会说出自己的口头禅,这个时候还开玩笑,那可是作死的节奏呀,心念一转,只是低声道:“大爷,其实是因为我能打鬼,和三姑娘认识还是因为一点误会,当时我还打了三妹一拳,他们也是查知咱们村里怨气冲天,害怕村里人会遭殃才来的,不过她们是阴魂不敢沾染怨气,说是能消磨神智,所以才把我叫来的。”
听我说出这番话,二大爷长长的呼了口气,点了点头,只是脸色反而变得更难看:“看来是真的,你小子也不知道那么多的东西,阴魂不能沾染怨气可不是谁都知道的,哎——怎么能找你呢——”
我没有在说话,因为我知道二大爷的意思,我是老刘家的独根,二大爷拿我宝贝的很,此时这话是担心我出点意外,但是面对土地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还不忘了嘱咐我:“一会跟在我身边,没我的话不能乱动弹,听见了没有。”
“放心吧,大爷,我一定听话。”吐了吐舌头,趁着二大爷转身之际,我就朝杨秀凤挤了挤眼睛,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暖意。
三人进了屋,二大爷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和杨秀凤挨着站在一起,除了眼神交流一下,既不敢说话,又不敢有稍微亲密一点的动作,让人感觉到很沉闷,只有墙上的石英钟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却已经十点钟了。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准备一下吧,毕竟你奶奶已经化作厉鬼,已经不能一般而论。”二大爷看了杨秀凤一眼,缓缓的站起来,却是掀开了被子,我才注意到床上放着几块镜子,大小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
就在我正捉摸着镜子是做什么的时候,二大爷却搬起一块镜子面,直接朝外屋走去,而杨秀凤也过去开始搬镜子,我也就不敢迟疑,挑了块最大的镜子给搬了出去,这才知道二大爷竟然是要用这些镜子做一个柜子一样地东西,我就一直奇怪外屋还放了一个衣柜是做什么的,此时二大爷将镜子装上,我才恍然大悟。
这也是早有准备,镜子只要卡在衣柜上就行,上面早就沾了木条,很简单就装上了,不过我不敢问为什么非要等到这时候才能装上,而不是早就准备好,不过镜子装好了,二大爷也就松了口气,回身看着沉默的杨秀凤,只是叹了口气:“丫头,你自己要小心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快到院子里去,把那对柴火点着——”
说到这却没有再说下去,二大爷毕竟没有见过鬼,也没有处理过鬼的事情,此时这一切不过是凭着自己所知道的一点,再加上长久以来的经验,谁知道有用没用还不好说,火是纯阳,按道理说鬼魂是会惧怕的,但是厉鬼会不会害怕就不知道了,但是二大爷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杨秀凤点了点头,只是转身回了里屋,把自己用被子蒙起来,幸好还有黄大仙做伴,我不知道床上用五帝钱摆出了一个五行阵,杨秀凤就躲在里面,我虽然有心和杨秀凤在一起,但是二大爷却拉着我进了衣柜,然后关上了门。
一旦关上门就黑漆漆的,我正捉摸着,却不想已经多了一点亮光,却是二大爷早就准备了一个手灯,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却能看清楚一切,有了亮光就不会那么让人害怕,不过借着亮光我看到衣柜里也挂着几枚铜钱,正要取下一枚看个究竟,却被二大爷在手上打了一下:“找死呀,这是五帝钱你也敢动。”
呆了一呆,我才凑上去,面前的原来是一枚乾隆重宝,我知道五帝钱的事情,传说五帝钱是指的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据说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之功效,女孩子可以用红线把五帝钱穿起来挂在包包上,也可以随身挂带,用以避邪。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者东西会有什么用,只是嘿了一声:“大爷,你这不会是挖了谁的坟吧,要是多的话就给我一些吧,说不定就有值钱的呢。”
二大爷斜了我一眼,嘴里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屁,坟里那东西能用吗,所谓五帝钱能辟邪,是因为铜钱经过千万人的手,积攒了无尽的阳气,所以能够辟邪,一旦埋在坟里时间久了,阳气耗尽不说,反而会沾染上阴气,甚至于尸气,不但不能辟邪,反而容易招惹一些邪魔鬼魅的东西,如果已出土不经过清洗就拿来做五帝钱,别说能不能辟邪了,多半会弄一身病,只要是埋在坟里的东西最好是别碰,再好的东西不见阳光不接触生气,那都会变成邪物的。”
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想想二大爷说的也蛮有道理的,看来什么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不过这五帝钱不是从坟里挖出来的那还真少,难怪二大爷挺宝贝这些东西的,想必收集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二大爷却从他面前的一块被刮掉了漆的地方朝外张望着,原来留的还有观察孔,只是我这边没有,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了,我就挤了挤二大爷:“大爷,我也瞅瞅。”
二大爷没有反对,只是偏了偏身子,然后两个人挤在一起朝外张望着,虽然这个口不大,但是还是能将外间屋看的一清二楚的,唯一让我失望的是看不到里屋,不知道杨秀凤怎么样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都等的有点尿急了,才忽然间听到里屋的石英钟传来十一点的钟声,十一点了,离着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呢,不是都说十二点之后鬼才出来吗,犹豫了一下,我小声的道:“大爷,我想上厕所。”
一直在小心地观察者外面动静的3二大爷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一口:“懒驴上套屎尿多,都这个点了,你就给我忍着吧,谁让你有事不早说。”
“这不是还没十二点吗,我真快憋不住了。”说是憋不住到不至于,其实我想看看杨秀凤的情况。
二大爷脸色一沉,不由得哼了一声:“不到十二点怎么了,鬼只要一进子时就会出来,他们可不会管什么十二点不十二点,给我老实呆着,别——来了——”
话音猛的停下了,虽然没说是什么来了,但是我也知道是杨老太太回来了,赶忙从口子里望出去,果然外面一阵阴风吹起来,刮的窗帘和门帘不停的卷动,就连墙角里的那几颗花花草草,也是随着阴风摇摆不已,桌上的蜡烛更是明灭不定,隐隐的一股寒意从外面透进来,刚才的闷热登时一消。
我再不敢废话,只是屏住呼吸和二大爷一起朝外望去,阴风虽然吹起,却还不见老太太进来,地上的石灰吹得也不停的打着旋,倒是将我来时的脚印遮掩了起来,随着蜡烛的阴晴不定,我们的一颗心也就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尽管一直小心这别发出声音,但是呼吸声却是必可避免的,怎么喘口气都这么大的动静。
外面灯光很明亮,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阴风吹着,越来越烈,寒气森森,我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但是‘咕嘟’的声音却将我自己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咽吐沫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好像时间很久了,这种在恐惧中等待的滋味,让我的尿意更浓,我真担心用不了多久,厉鬼还没出现我就尿裤子了,不过这个念头才落下,我却感觉到二大爷碰了我一下,随着我顺着二大爷的目光望去,虽然没有看到厉鬼,但是却从地上的石灰上,我看到了一个脚印,脚印出现的很慢,就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缓缓地轻轻地慢慢地在石灰上才会显露出一个脚印,过了一会前面一步之外又会出现另一个脚印,就这么慢慢地朝屋里走来。
随着火光不停的摇晃,脚印慢慢地接近,我的心都感觉快要停下来了,每一个脚印都好像是踩在我的心房上,每进一步都会让我赶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我却不敢有一点动作,如果有人注意我的话,其实就能看到我那一张白里透着青的脸,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大胆,此刻能够没有哆嗦没有尖叫,便已经是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