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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季颜看着那人进了书房, 转身进了书房隔壁的, 林如海的卧室。
林如海亦是警惕之人, 季颜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此时却刻意发出了点声音。就这么一点声音, 立时就惊醒了他。
“谁?”他厉声喝问,人已坐了起来。
“是我。”季颜轻道。
“颜儿?”林如海声音有些哑,“这么晚了, 可是有事?是不是想要什么……”说到后面,声音便清晰果断了。
“有人偷进了书房。”季颜打断他的话:“我去捉人,你快些。”一转身,又出去了。
林如海连忙起身,穿衣着履……
季颜出来,直接转到书房前, 一伸手就把房门推开。里面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小东西, 有些像电筒, 光却弱的多。可以看固定方向的东西, 又小, 手在上面一搭,便完全看不到光了。此时, 那人正靠着这光源, 在书房的书架上翻看。
门一开, 那人瞬间矮身, 收了光源, 人已躲到书架一侧。
季颜站在书房门口,并不准备进去。只是挥出手中银练,直射那人。那人吓了一跳,转身欲躲,那银练却似长了眼睛一般,紧随其后,啪的一下,打在他的穴位上。那人闷哼一声,想再动弹,已是不能。
银练将人裹了,季颜手一抖一带,便将人拉了出来。到书房门口时,还因为那人太长,被撞了一下。所幸撞的是脚,那人只闷哼一声,到还清醒。
此翻动静便大了些,巡逻的侍卫自然就过来了。他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书房重地,任何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可疑之人。因此,立时将两人全都围了起来,武器出鞘,准备动手。
“住手。”林如海来得还算及时,一看这动静,立刻开口喝止。来到季颜身边,将她上下看了一遍,确认无事才吁了口。“没事吧?”
“无事。”季颜将人丢在他的面前:“他在翻找东西。”说着,她上前,伸手就在那人身上拍打起来。林如海就要阻止,一个大姑娘,在男人身上这么着,太不该。只他话还未出口,季颜已找到了目标,拿了东西之后,又退到林如海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如海看了:“我要这个。”
林如海微笑:“好。”
季颜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我先回去了。”审问的事,她不懂,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好,你快些去睡吧。”
季颜走屋顶出来,回去却是走门。里面侍候的,据说是林如海的大管事的婆娘,跟着夫姓,人称林嬷嬷。已经久不在林宅做事,这次为了她,特特叫了进来。此时她已将门打开,正守在那里。她跟林管家两人,也是目前这府里,唯二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
见到她,也不多问。只是行了一礼,退到一边,待她进来,又将院门关上。只是临她进屋,问了一句:“姑娘可要用些什么?”
“不必。”季颜回房,依旧躺在绳上修炼。
一夜安然到天明,早上跟林如海一起用了早饭。他去衙门上班,她一路送他到地方。便在衙门对面的酒楼里,要了个包间,独自一人待着。柳大在外面大厅里坐着,自找事打发时间。
闲来无事,便研究昨晚的战利品。
那是一颗夜明珠,外面包着金。那金却是莲花型,花瓣将夜明珠包了大半,发出的光,自然就只有未包的那边。精致,华贵,别具匠心……上面还有条链子,平时不用,挂在颈上,当项链也是可以的。
夜明珠和这包金,只两个特点,一是贵重,二是稀少。夜明珠少见,品质如此之好的,偏颜色还是浅紫的,更是少见中的少见。物以稀为贵,不管什么时代都是如此。至于那包金的金不少见,少见的是那工艺。整块的金雕出来的栩栩如生的莲花,通体相连,浑然一体……花托处是一颗特制的香珠,散发着淡淡的莲香……
就这么一个小东西,绝对是价值连城。可却被小偷用来当照明之物……这小偷是富贵不在乎,还是心大?
“姑娘,四爷来了。”柳大在外面大厅坐着,顺便给她守着包间的门。
“请进来吧。”季颜靠坐在窗前软榻上,并未起身行礼。
司徒睿进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略怔。随即便坦然进来:“季姑娘。”
“司徒公子请坐。”季颜将链子往前一推:“你是要这个?”
“昨晚那人咬舌自尽了,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他的身上更没留下半点线索。”被她拿走的这东西,就成了最后的机会。不确定一定会有线索,但总是机会。
季颜真不想管这些,可这事儿真是巧了:“我以前见过这个。”
司徒睿眼睛一亮:“还请姑娘说仔细些。”
“去年七巧节,我在准提寺见过这城里齐家的众女眷。其中一位女眷身上曾戴过此物,那人四十岁上下,看装扮富贵之极,被众女眷围在中间奉承,身份应该不低。”季颜看了一眼那珠子:“那是夜明珠。昨夜那人,用此物,只为照明。”
司徒睿对着季颜真诚的道谢:“多谢姑娘提醒。”
“我只愿快些了结这些。”
“姑娘放心。”司徒睿又看向那链子:“不知姑娘可否……”
“司徒公子尽管拿去。”
“多谢姑娘。此番事了,必有重谢。”
“客气。”
司徒睿很忙,说完这些,拿了东西就走。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又是林如海的女儿,他只怕未必亲跑这一趟。
季颜依旧待着,到了中午,林如海抽空出来,陪她午饭。他并不谈及公事,连司徒睿上午来找她的事,他怕是都不知的。临走的时候,特特关照:“你也不必在这守着,我在衙门里肯定不会出事。附近到有几家不错的铺子,你去转转也使得。”之后还留下一叠银票,足有上万两。
季颜为银票的数量吃了下惊,却毫不迟疑的收下了。
林如海果然高兴着走了。
季颜却没出去逛街,而是留在包间里修炼。
到了傍晚,林如海下衙,与她一起回林家……之后的几天,他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早出晚归,三点一线。他本就是明处的靶子,大张旗鼓的查事情,只为为暗处的司徒睿吸引注意力而已。
其实季颜觉得,那些人一路追杀司徒睿他们到扬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但又想,他们比她知道的多,想来这么安排,是有必要的。而她只要护好林如海就好。
只有一条,林如海时不时的总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另一个女儿:林黛玉。
这个名字,她自然不陌生。她在这里两年,也远远的见过那个瘦弱的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姑娘。
林如海想要培养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就跟林轩玉一样。可惜,林黛玉完全不知道她这个姐姐存在,而她也完全不想跟她成为什么姐妹。
说到这个,她也不免有些奇怪。当初救林轩玉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一下,就准备出手,半点犹豫也无。虽不主动亲近林轩玉,可若是他缠过来,她也不拒绝。可对林黛玉,却从心底里不想靠近,拒绝,排斥。并不是因为贾敏的缘故而来的迁怒,这一点她很清楚。说到底,她虽占了这个身体,接受了她的所有感知记忆,可那些到底不是她的切身体验。恨意,并没有那么强烈。
这一点,她想不通。
但她不愿违背自己本心,不喜就是不喜。故而每逢林如海提起,她便起身离开。次数一多,他也就不再说了。
转眼又过了十来天,除了那晚的小偷外,之后又有过两次截杀。一次在林如海下衙回府的路上……这一次,虽然打斗激烈,却并没有轮到季颜出手。他身边的侍卫便足以抵挡了……一次在府里。一次来了十来个人,是杀人放火的架势。火被林如海的人扑灭,人却季颜和司徒睿一起拿下的。
也是这次,她才知道,原来司徒睿就住在林家。不过是与她的院子离得稍远一些罢了……
在那天之后,季颜就觉得,事情估计是快要结束了。因为林如海的脸上见了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因此,她也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去了。只是想着,这到底是她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去问清楚。
“颜儿,你来了。”书房里,林如海难得的放松,未端桌书案之后,而是在窗前,泡了香茗,悠闲自在。见她来,指了指对面,“快坐。尝尝我新得的碧螺春……”
“事情可是完结了?”季颜坐下。林如海亲倒了杯茶推过来,她尝了尝,并不觉得如何。她本不会品茶……
“尚未。”林如海道:“不过,为父这里的,已经有了眉目。后面,只要四殿下那里把东西找到,这账就理清了。”账理清了,不过是给皇帝看。真正动手,却还需要其他布局。这其中更加复杂,也不是单纯靠武力来解决的。
季颜对于他的“为父”两字并未介意,至于所谓的账,她也不好奇。她眉微皱,逼狗入穷巷,最可能的就是狗急跳墙,拼死反扑。因此,他此时因为事情忙完了,而觉得轻松。可在安危上,只怕反而更危险。
这离开的话,自然也就不提了。
她陪着他喝了盅茶,又听他说了些闲事,便告退出来。
果然,从这天开始,他身边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白天黑夜,有时一天就要好几次。所幸,他自己也懂,早有防备。因此,虽然事情颇多,却也没要她怎么出手。她的功能,大多数都在预警,以及那些人不得手想逃跑时,出手留人。
因此,到是抓了不少俘虏。至于有没有审问出什么来,却是他们的事了。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这些反扑行动终于停止了。她知道,这是真的结束了。她正准备离开,林如海就又找到了她,脸色不是十分的好:“四殿下想请你帮忙。”
客院与她的院子相邻,她在屋顶上,就将院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司徒睿正以及两个侍卫正站在院子里,他紧贴着房门,手中持剑,侍卫挡在他的前面,俱是一脸肃然。
在他们前面,一共有三组,十八个黑衣人。两边大概还要先按套路,说几句话,虽然都各持武器,却并没有动手。
他们翻墙跑动,到是尽可能的小心了,依旧惊动了季颜。到是她的出现,站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发觉,还是那个冷面贵客抬眼时,正好看到的。有一人不意到,剩下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哪怕她只是个小女孩,可下面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瞧了她。与她一边的,司徒睿这边,自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没看她出过手,可之前对方已经折了两波人在她手里了。而另一边的,则黑沉了脸。他们的人折了两组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折的,可这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消息他们是知道的。在来之前,他们便有准备,或是杀了此间人,为同僚复仇。或是不惊动,只完成任务。
“季姑娘。”司徒睿看到她,也是特别惊喜。这些人来得悄无声息,他之前弄出声音,想提醒庄子里的人。结果除了这两个侍卫外,其他人却仿若睡死了一般。“他们下了药,其他人全都睡死了。”
季颜看了他一眼,才转头看向那个黑衣人。
“私人恩怨,还请姑娘不要插手。”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居然也出了声。对方出现的悄无声息,可见实力不俗。而司徒睿的态度也说明,此女虽小,却必是有本事的。若是她出手,他们的任务,必然不顺。
“这是我的地方。”在她的地盘撒野,居然要她不要插手?想当初,谁若敢到古墓里撒野,她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的。“既然敢闯,就要有来无回的觉悟。还是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等不留情面了。”
季颜诡异的瞅了他一眼:“谁跟你有情面?”
寂静的夜,随着她的音落,越发显得空寂。也因此,那由远及近,由少变多的“嗡嗡嗡”声,便显得刺耳了些。
只是对于头一回见识的人,却是惊疑不定。
“是什么声音?”黑衣人们干的就是入室杀人的勾当,心中有鬼。此时正是紧张之时,这声音一出,到是先把他们吓了一跳。
“是蜜蜂。”黑衣人头头心中一凛,蜜蜂不可怕,可怕是一大群半夜三更还出来飞的蜜蜂。听这声音,这蜜蜂的数量就必然不少:“蜜蜂怕火。准备点火……”
四殿下三人却是惊疑不定。
蜜蜂只是飞虫,那东西可不认人。三人惊疑的望向季颜,正要做点什么,那四殿下看着季颜淡淡的小脸,心中突的就是一定。止了两个侍卫的动作。
很快,一群群的玉蜂飞来。绕了一圈之后,便气势汹汹的向着黑衣扎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这惨叫似打开了某种开关,各种哀叫便接二接三的响起。任那头对如何怒叱,也是毫无办法。接着,有那意志弱些的,已经丢掉武器,抱头打起滚来。
玉蜂之毒,便是内功高手也抵不过。
众人心惊肉跳,便是司徒睿他们,也是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蜜蜂一窝蜂的飞来,却似会认人一般,对着那些黑衣人扎得那叫一个狠。可站在边上的四殿下三人,却是丝毫未受波及。甚至有几只小玉蜂落在四殿下的肩膀上,也是展了展翅,便又飞走了。
这也叫司徒睿注意到,这些蜜蜂跟一般的蜜蜂并不相同。下意识的,他看向屋顶上的小人。
这一切,该是她之功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妖女,纳命来。”黑衣人头头看着手下个个狼狈不堪,他自己也是混身疼痛难忍,莫说去杀了司徒睿,便是要举起长剑,也是费力之极。心知此次任务必败……对他们这些人,失败就等于死亡。只是此时他看其他人,怕是连死都做不到。他到底是头头,意志力紧定,拖着剑,就向造成这一切的季颜冲去。他此时不想着杀了这人,只盼着这人下手狠一些,能把他杀了。以免成为阶下囚,白受一翻罪过。
季颜虽然身手厉害,手里却未见过人命。见人举剑来刺,哪怕隔着还远,依旧手一抖,一匹白练从袖子射出,将他直击撞回来。
那人被这一击,直击得昏了过去。到底不必抱头哀嚎,将将保住了他头头的颜面。
看着所有人都躺倒了,季颜才将玉蜂驱散。见没她什么事了,她便想回屋。
司徒睿此时越过侍卫上前,在她转身的瞬间开口:“季姑娘。”
季颜转身至一半,又生生停住,复转了回来:“有事?”
“在下有事想跟季姑娘细谈,不知可否?”司徒睿天生一张冷脸,但此时说起话来,却是十分和善。只是那张脸,大概是并没旁的表情,依旧冷冷的。
“明日早膳之后。”
“多谢姑娘。”
季颜不再多言,回屋躺回绳上,继续练功。
等早上,她的习惯如旧,未被影响半分。早膳时,昨天自从林如海来之后,就不见踪影的林轩玉又回来了。两个月的相处,让他深知这个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他丝毫不惧她的冷淡。
径直坐到她的身边,十分自如的道:“咦,没有昨天的那个包子么?姐姐,我还想吃。让他们明天再做一次,好不好?”
季颜看了一眼徐嬷嬷。
徐嬷嬷立刻道:“姑娘放心,明天必然会有的。”
季颜才又看向他:“怎不跟你父亲一起用?”
“父亲去隔壁院里了,一直不出来。”林轩玉鼓着嘴。“姐姐,如果我跟父亲回家的话,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季颜夹了个蒸饺给他,便是堵了他的嘴了。林家的家教极好,小小的孩儿,也知道食不言。只要筷子拿在手,便再不会废话了。
饭后,她带着林轩玉在庄子里走了十来分钟,便将他丢给回院的林如海。顺便告诉他:“他的三字经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林轩玉立刻不敢再缠她,乖乖的跟着林如海去了。
季颜回院不过两刻钟,司徒睿便来了。
待客的地方,乃是书房。季颜坐主位,司徒睿坐客席。
徐嬷嬷帮着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只是临走,门却开着。她退得远些,却保证一眼就能望见里面。
司徒睿一进来,便略打量了屋里。书房里清洁齐整,书柜画筒,笔墨纸砚,一应具全,只是看着,这些并不像常动的模样。再看那些书,看起来也全都不俗。只是让他有些讶异的是,那书桌上,竟摆着一本《三字经》。
这书并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书一般都是孩童启蒙时所读。又想到林轩玉,才将讶异压下。
“司徒公子有事请说。”
司徒睿微晒,这姑娘还真是直白简单。可见多了诡秘复杂的人际交流的他,虽有些不适,却难得的喜欢这样的简单。因此,便也尽力的直白道:“季姑娘的武艺,乃我生凭所见中最高。我此间有些公务,却总有强人阻扰,故而有心请姑娘帮忙。”
“我只是女子,不便抛头露面。”季颜想了想,便干脆的拒绝。
司徒睿微怔,没想到对方居然拒绝的如此干脆,想了之前林如海透露的话意,又道:“此事事关重大,牵涉极广。因此我们一路行来,磨难重重,危机四伏。昨天兼夜里,多得你的照拂才能得了平安。只是此事还未了结,怕后续更加凶险。且此事不只针对我,林大人也在被针对之内。一旦出了纰漏,怕就有身死家亡之祸……”顿了一下又道:“此事若成,林大人亦可更进一步,封妻荫子自不在话下。”
封妻荫子?听到这四个字,到是季颜怔住了。
林如海封的妻,可是贾敏呢。她若出头,辛苦半天,竟是要为贾敏添彩么?
“我拒绝。”这一次,便是连稍好听些的话都不说了。
司徒睿这下不懂了,想来想去,却是想不明白。在试图请她帮忙之前,他自然是先找林如海探问过的。林如海虽然说得不多,他却猜出了个大概。这季姑娘该是林如海的女儿,只是是个庶出,因后宅阴私,而失了原来的身份。她却另有运气,拜了奇人,学了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