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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读书了么?”
“读了, 七哥哥教的我。”林轩玉来到她身边,抓了她的衣袖, 眼睛睁得大大的:“姐姐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太久未见的缘故罢了。”拿了本书塞给他, 才看向已然回神的司徒瞮:“七公子,我要进城。希望你带着林轩玉, 待在庄子里, 莫要乱走,最好是不要出庄子。”
“我陪姑娘一起去。”司徒瞮一听这话, 立刻道。
林轩玉虽然不懂这话所含深意,却听懂了“要进城”三个字, 便立刻也道:“姐姐,我也陪你一起。”
季颜看着司徒瞮:“你的伤全好了?”
“已经好了大半, 不会影响我行动。”
那也就是还没完全好。至于林轩玉, 他的意见完全不予考虑。
“七公子还是好生养伤吧。城里的事,我一个人更方便些。”她去本就是去保护人的, 再带一个伤患, 不过拖后腿罢了。
司徒瞮心里微苦, 是了, 四哥说过, 她应该是极厉害的。他们一行人,一路被那些人打得狼狈逃窜,差点连命都丢了。可到这里, 那些人一个个就兔子似的, 被她轻松捉住, 半点也蹦跶不起来。就是他未受伤时,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事情解决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出庄子。”季颜见他沉闷,便当他是同意了。
林轩玉抱她的腿:“姐姐,你不要轩儿了么?”
“七公子,林轩玉就麻烦你了。”她不会哄孩子。
“姑娘放心。”司徒瞮见她不像会改变主意的,他虽年纪不大,却绝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只得应下。但到底还是又道:“四哥给我留了几个人,我匀一人跟着姑娘。让他替姑娘跑个腿,送个消息。若是有闲杂事务,也可交由他们去做。”这季姑娘看着就像是不通庶务之人。
这一点,他却是看错了。季颜对生活还真就是懂的,只不过,受前世和功法的影响,造就了这么一身气质,欺骗世人罢了。只是,如今她更换了功法,这一身的清冷,怕就要慢慢的散去了。
事实上,功法的影响比她想象还大。面对对方的提议,她居然没有拒绝,而是同意了。需知若是之前,她必然转身就走,跑腿的?先跟得上她再说。不对,如果是之前,她根本不会跟他在这里说这些……
事议定,自然赶早不赶晚。
司徒瞮派来的侍卫,是个中年汉子。身形高壮,面色微黑,长得到是不错,只是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咧着嘴,看起来便有三分憨气,将脸上的优点,全都遮盖了。用司徒瞮的话说:“这是柳大,他这模样,在外面行走不易惹人注意。”
这话到是不错的,庄子里备了马车,那人往马车辕上一坐,便是车夫模样,看不出半点不妥来。
“姑娘,咱们往哪走?”进了城,柳大自然的问季颜目的地。
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到是把季颜给问愣了。本来她就没想过跟别人一起,一个人独来独往,她直接住林家的下人房就好。反正只是暂住,她有一根绳子就行。
可现在带着个人,还有马车……事情就麻烦了。
去林家?她不想面对贾敏,也怕林如海趁机把事情弄复杂了。她明白林如海的心思,想给她身份。林大人的庶长女,比她一个小地主,自然要高贵。而且,林如海说不定会直接将她捧为嫡长女。
只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住客栈?那离得就远了,遇到事情,难免不便。救人如救火,差个一分两分的,可能就是生死之差。
“去林家。”到底,还是林如海的性命为重。
“是。”
只是,离着林府还隔着两条街,马车就被人拦下。
“季姑娘,是四爷的人。”柳大称四爷的,便只有司徒睿一人了。
“什么事?”
“姑娘,四爷在前面的酒楼,林大人也在那。请姑娘过去一叙。”
季颜松了口气:“过去吧。”
酒楼就在跟前,马车却停在后门。季颜下车前,给自己戴了面纱。这是临走的时候,徐嬷嬷一再强调的。说什么姑娘一天大过一天,总要顾忌的。进入酒楼,避开了待客的大厅,直接走楼梯,上了三楼。
富贵牡丹包间,门口两个侍卫守着,见到她并不通传,直接就将门打开,放她进去。
里面只有林如海和司徒睿,看到她,林如海略有些激动:“颜儿,你回来了!”一走这么多天,他真怕这个女儿一去不回。
“司徒公子,林大人。”
季颜一开口,司徒睿眼神又是一变。他直到此时才注意到,这位季姑娘是怎么称呼林如海的。只是到此时,他却不会再随意去猜度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尤其是见林如海虽然偶有苦涩,却并未出声,更不怪罪。
“季姑娘。”司徒睿对她点了点头,“七弟蒙姑娘照顾……”
“我没照顾他。”越过司徒睿,看向林如海:“我要住进林家,离你近些。”顿了一下,又道:“我不跟你家的人打交道。”
林如海听前一句大喜,听到后一句,又是一涩。但很快,便又高兴起来。不管如何,女儿回家了。
“好。”对这个女儿,他是又愧又怜。幼时的疼爱,并不是假的。他之前跟司徒睿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假的。
当初贾敏嫁过来将近十年,一直没有子嗣。便是后院其他姨娘也没有一个怀孕的。林家子嗣历来艰难,他一直认为,是自己身体不好,才让这么多女子,无一有孕。后来十来年,好不容易有了女儿,他如何能不爱?他是真觉得,就他那身体,十来年才得这么一个女儿,想再有下一个,基本是没希望了。
所以,满腔父爱,全部给了这个女儿。
后来她失踪,他真是心如死灰。
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他哪怕赚下万千家业,哪怕位及人臣,无有传承,这一切留给谁?将来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那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后来又有女有儿,可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尤其是她此次回来,为的又是他这个老父的安危。让他是又高兴又愧疚,自然是无所不应。
“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司徒睿嘴角微抽,却也理解:“多谢姑娘愿意伸出援手。”
季颜却道:“你们的事我不管。”她只管林如海的安全。
她的未尽之语,两人都懂。林如海自然感动万分。司徒睿则道:“这便已是帮了大忙了。”既然她都伸了手,这件事就休想甩脱。前些天还说不管,今天不就为了林如海来了?到明天,谁知道会如何呢?
林如海跟司徒睿也不是真心来吃饭的,在季颜来前,他们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因此,说了没几句,林如海就带着季颜回家了。
在林家住了这么久,这是季颜头一回走的大门进的。她到没什么特别的感想,也生不出多少感叹来。到是林如海,又红了眼睛。这位探花郎,一直都是个相当感性的人。
季颜来的突然,又不见林家其他人。因此,直接安排在了外院。安排了心腹照顾侍候,柳大被安排跟侍卫一起。
季颜要了林如海的院子隔壁,目的不言自明。
幸好,自从林如海知道季颜的存在,知道自己妻子做的那些事之后,对于下面的人的管控,也加大了力度。前院的人,哪怕就是个扫地的,都是林如海的心腹。八辈子都是林家的人……也因此,哪怕外院多住进个人进来,后院的贾敏,居然半点不知。
也是巧了,季颜当天住进来,当天晚上便出了事。
夜里,季颜照旧要了根绳子,在绳子上躺着练功。到了半夜,就听一阵脚踩瓦的声音。偏巧不巧,还就路过她住的院子,脚就踩在她的头上。自然立时就惊醒了她……
头顶上的人还未离开,她已翻身下地,悄然跟了上去。
目的地正是林如海的院子,书房。
林如海早已休息,外面虽留了灯笼,有守夜的人,可这人也是专业的。避开守夜人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就进了书房。
林如海到是明白她们为何激动,任她们哭了一气,才将两人叫过去,着重的进行了三方面的警告:其一,这个庄子已经不再姓林,而是姓季了。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包括小少爷,全都得守着季姑娘的规矩。其二,小少爷能活着,是因为季姑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所以,她们必须对对方恭敬有礼,绝不能让对方不高兴。其三,季姑娘跟府里夫人有些冲突,这里的任何事情,决不可让夫人知道,否则,就等于害了她们的小少爷。
张嬷嬷和如意是林家的世仆。而贾敏嫁过来时,自有陪嫁忠仆。为了接管林家,她更相信贾家带过来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林家的世仆基本都进不了内院。这本也无可厚非,一朝天子还一朝臣呢……她们两人,还是因为一直侍候老爷,在少爷几度生病之后,老爷亲自将她们放在少爷身边。让主母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们撵出去……也因此,她们这些人,多少都跟那边有些隔阂。
瞒着主母,这不是背叛。更别说,下令的是老爷。
至于前两条,事关小少爷的性命,她们自然也紧紧记住,不敢违背:
“老爷放心,奴才明白了。”两人一番保证发誓,之后才一起送走林如海。
张嬷嬷跟李柜家的是旧识,两人关系甚至算得上亲密。因此,就由李柜家的接待她们,带她们熟悉庄子。李柜家的自然也会跟她们说一些季颜的喜好习惯。虽然季颜到这里也就才两天……但比一无所知的她们,李柜家的还是颇有发言权的。
她们做足了各种准备。但到了晚上,她们还是被季颜的规矩给弄懵了。
季姑娘要小少爷住到她的房里?这没问题。毕竟小少爷的身体还没好,季姑娘要随时看着,住一起这是季姑娘对她们小少爷的用心。她们生命系在小少爷身上,对此只有感激,自然不会反驳。且小少爷才三岁,也没什么男女之妨的说法。
只是,不用守夜?还不许进院子……张嬷嬷和如意心里就有些郁闷了。季姑娘也许是个厉害的奇人,但是,她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吧?她也许会治病,能解毒,可她真的能照顾另一个孩子吗?
至于让她们小少爷自己照顾自己?她们根本想也不敢想。
她们小少爷从出生到现在,跟前就没少过人,同时都不能少于两人。那是眼睛不待错的盯着。就是这样,都不让人放心……可现在这,小少爷晚上要是起夜可怎么办?要是渴了,想喝水怎么办?要是饿了,想喝奶怎么办?
可偏偏,季姑娘在这里说一不二。再有之前她们老爷的话,让两人简直纠结死了。想据理力争,又怕把人给得罪了。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她们也太不趁职了。
到是徐嬷嬷,虽然姑娘才来第二天,却已经明白姑娘的习惯了。直接将张嬷嬷拉到一边,让她们将她们小少爷可能用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一摆在屋里。又让她们跟姑娘说了一遍,临了又跟说:“姑娘,奴才将她们安置在隔壁的院里。小少爷夜里要是要人侍候,您叫一声。”
季颜当然没准备自己亲自照顾林轩玉,这算是她的第三辈子了,可从来也没照顾过小孩子。
所以,她等张嬷嬷和如意把林轩玉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才让她们离开。之后,就直接将林轩玉丢在房里唯一的床上,而她则翻身上了绳子。林轩玉白天受了苦,这会儿睡得到是踏实。
只是到了半夜,毒又发作,他身上难受,呜呜的直哭。他一有动作,季颜立时就醒了。过去给他把了脉,便又将他倒吊起来,替他逼毒。逼完毒,看他一身的臭汗,便帮他把身上的寝衣扒掉。又罐了一瓶玉蜂浆之后,就又把他塞进被子里,裹成茧状。
林轩玉被这么折腾,自然就清醒了。又因为毒又去掉一点,身体没那么难受了,精神到好了些。看到她躺在根绳子上,大为惊奇:“姐姐,你怎么睡绳子上?”
“姐姐,你睡着了会不会掉下来?”
“姐姐,绳子那么细,躺着会不会不舒服?”
“姐姐,你不用盖被子吗?”
“姐姐……”
季颜手指轻弹,一粒花生弹到他睡穴上,终于清静了。
……………………
城里,林府。
林如海第一次没有一回府,就去看望自己的夫人。而是一头扎进了书房……
贾敏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太太,老爷回来了。”她的陪房,赵嬷嬷急急的走进来。
“什么?那轩儿呢?轩儿回来了没有?”贾敏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轩儿呢?”
“太太,只老爷一人回来,老奴没见到哥儿。”赵嬷嬷涩着声道:“老爷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再没出来。”
贾敏面如死灰,捂着心口重重的倒下:“我可怜的轩儿,我的儿啊……呜呜呜……”
“太太,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您还有姐儿呢?您可不能倒下啊……”赵嬷嬷连忙上前劝导,“来人,叫大夫。”
贾敏一把拉住她,“就叫我随着轩儿去了吧。”
“太太,您可万万不能这么想啊。您还有姐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贾敏却仿似没听见,只是一下一下的的捶自己的心口。眼睛却已然无了生机,只余泪水流淌不止。许久,不知突的想到什么,眼里升起一丝狠意:“下人房里的那个小贱人怎么样了?”
“太太的意思是?”
“既然我的轩儿都去了,自然让那个贱人下去陪着。我的轩儿娇贵,没有人侍候着,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放心。”
“……是。”
书房里,林如海叫来二管家:“太太今天如何了?”
“回老爷,太太从老爷带走小少爷,就一直哭个不停,已叫了两回大夫……到了下午,到是没再有动静。”
林如海重重的叹了一声,又问道:“之前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回老爷,当年相关的人,一个都没有了。线索全断,实在是查无可查。”
“去查查下人房里的小哑巴……”
“是。”
他一向知道,妻妾本就是敌人。若是贾敏从一开始便在意这些,他到不会觉得难受。虽然对不住庶出的子女,可重嫡也是人之天性。偏她最开始摆出一副慈母之样,却又暗暗下手。这才是他难以接受的地方……表里不一,面善心恶……这完全推翻了他对她的认知,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一直未能看清她。
何况,那到底是他的血脉,是他第一个孩子。她便不喜,放到一边,白养着就是。若她说了,他必不会让一个庶女来让她不痛快……何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林如海又在书房静坐至半夜。终于还是叹息一声,准备去后院看看贾敏。不管如何,她是他嫡子嫡女的亲生母亲。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
却不妨,听到他的好夫人,要让他的女儿给她的儿子陪葬。一时间,只觉彻骨冰寒。
…………………………
第二天,季颜依旧是昨天起身的时间起身,洗漱、练功。等她练完功沐浴完,又给林轩玉把过脉,才开门让人进来。
张嬷嬷是一夜没睡,就等着听这边的动静。门一开,立刻就进来了。
“老奴见过季姑娘。”迎头看到季颜,立刻行礼:“我家小少爷昨夜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季颜看了她一眼,错过她直接走了出去。张嬷嬷则带着如意,飞快的进了屋里,看她们家的小少爷去了。
林轩玉从小到大,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身体处于中毒状态,就没舒服过。身体不舒服,必然会影响睡眠。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昨夜里,季颜点了他的睡穴,到是让他狠狠的睡了一个沉觉。也因睡了沉沉一觉,使得他脸色看起来很好。
张嬷嬷跟如意进去时,林轩玉还睡得香沉,两人看着高兴,便在边上守着。
季颜先去厨房拿了些吃的,便出了庄子。她用轻功直接进了山里。玉蜂养在深山里,想要取蜂浆,就得进山。这两天玉蜂浆用的有些多……
从山里出来,已经中午。她手里拎着一个新藤编的笼子,里面装着两只小兔子,正是刚刚出来时碰到的,顺手就抓了两只。进了庄子,到了自己住的院门口,才猛的停下。一转手,将笼子丢到门边,这才空着手进去。
季颜想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司徒小七来了。】系统突的道。
季颜调转视线,果然,看到司徒瞮正站在岸边。不只他,还有司徒睿、柳湘莲。徐嬷嬷也在,正跟他们说着什么。
【司徒小七对你果然是贼心不死。】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他的根骨很不错。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弟子,他也不错。】
季颜没接这话,岸上的人看到她望过去,知道她发现了他们,对着她挥手。
既然来了,她也没必要躲着。虽然刚刚练功,出了些汗,但衣着整齐,也并无不妥。于是,直接飞掠而去。
“见过姑娘。”她一落地,徐嬷嬷和柳湘莲就向她行礼。他们一个是奴,一个算是她半个弟子,都是该当的,她坦然受之。只是柳湘莲又好奇又惊讶:“姑娘,刚才那飞渡冰面的是什么功夫?真正了得。”
被他这么一说,她到是突的想起,她竟忘了教他全真教的轻身功夫了。她将这事记了下来,却并没有回他。而是先跟司徒家两人打招呼:“二位怎么来了?”
“姑娘,要不要先回主院再说?这里天寒地冻,姑娘也该梳洗一二才是。”徐嬷嬷连忙上前打断。
司徒瞮本刚才看到她,冰上飞渡,如同九天仙子一般,早已看傻了。只是一对上她清冷的眼,他心便忍不住难受,此时正强自整理情绪,根本没意识到她说什么。只觉得,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端的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