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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沉声道:“好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这也不是廖子他们的笔迹啊,会是什么人?”
我心里一痛,凄然道:“是我妈。”
“这……”林枫一时没明白过来。
周格把在他家发生的事告诉了林枫。
林枫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请节哀。”
周格目光深沉,看着我道:“一阳,我之前下令小枫他们,只要看到老太太就开枪。你是聪明人,道理就不用我明说了。既然是令堂的笔迹,看来这就是那骨婆留下的。她想引我们过去。”
我知道周格的意思,强忍着心头刺痛,点了点头。
林枫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廖子他们,还有如何出去。”
谢绝重又点了根蜡烛,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从怀里取出一只木简,冲我眨眼道:“来试试神书里头的方子,看看是不是真的靠谱。”
我见那是只长三尺宽三寸的木简,正面刻着一道古怪的符咒,背面刻着“降临”二字。
符咒和字迹都是暗红色的,应该用朱砂描过,问谢绝这是什么东西。
谢绝得意洋洋地道:“这是驱邪神简。咱俩进山砍柴的时候,我在林子里,找五月初五前后的雷击木做的。做成之后,要在庙里悬挂十四天,然后放进装满朱砂的袋子里,浸一晚上,这才有用。”
他边说着,边把木简放在烛火上烘了烘,口中念叨:“谨请万灵告请天公龙虎真人,驱邪现形,闻咒立至,无不遵。吉吉如意令!”
他念了半天,睁开眼,哎了一声道:“咋没效果?”
我想了想,白了他一眼:“靠,你有没有文化,是急急如律令,不是如意。”
谢绝恍然大悟,尴尬地挠了挠头,重又烧简念咒。
不多时,我们耳边忽然听到一阵隆隆的闷响,像是打雷,又像是地底下有什么大家伙,正要破土而出。
所有人凝神戒备。窗外忽然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天空中传来一记震耳欲聋的雷击声,震得我耳膜刺痛,耳朵里嘶嘶锐响,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几乎跳出胸膛。
所有人难受得捂耳闭眼,就像被雷击中一般,全蹲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再睁眼时,我们已在先前的底层车间里,没有吊灯,没有餐桌,也没有令人窒息的黑暗。
月光惨淡,从窗口斜打进来,照在墙角两具蜷缩的尸体上。
“许哥!廖子!”
林枫悲愤出声,当先冲了过去。
那两名警察面对面,席地而坐,非但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甚至没有任何伤口。
两人伸出双手,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颈子上青筋暴出,两眼圆瞪,都快凸出来了。
这两个人,竟像是被对方活活掐死的。
林枫抹了抹眼睛,咬牙道:“真没想到,没死在枪林弹雨里,却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这种事上,真不值。”
周格淡淡地道:“事无大小,人无贵贱。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林枫面露愧色,冲周格恭恭敬敬,敬了个礼,道:“周队教训的是!”
周格看着窗外道:“你先带两位弟兄回去。他们怎么殉职的,你就怎么写。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他们。一天抓不到骨婆,我就一天不回警队。”
他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林枫“唰”地一下,又冲我们四个,用力敬了个礼。
我们连夜赶往归秭村。到村里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有些意外的是,陈灵祎居然也来了。见到我们,她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将自己手下的两名弟子给我们引荐了,问我过来做什么。
我把骨婆的事跟她说了,反问她来做什么。
陈灵祎说,有人告诉她,归秭村昨晚有异常,村尾后山上,很多老坟都被挖开了,棺材里的尸骨不翼而飞,估计有人盗尸。
末了,她表情古怪地看着我道:“你还记得者云村那怪和尚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有什么用意。
陈灵祎叹息道:“咱们都疏忽了,那大和尚被你击退,被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重又回到土庙,将一只淋满鲜血的死猫带走。”
我想起蚊丁说过的话,心底一颤,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我没马上告诉其他人,问陈灵祎在村里发现什么没有。
陈灵祎摇摇头:“这些老乡我都认识,很正常,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刚问完话,还是得去后山的坟地看看。”
我们点点头,去坟地转了一圈。确实如陈灵祎所说,坟地里很多坟茔都被挖开了,棺材里空落落的,只有些残破的陪葬品,正主儿却没了。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蚊丁一路上都在打哈欠。已经日上三竿,我们昨晚折腾了一宿,被她传染,也都昏昏欲睡。
周格看在眼里,对我们道:“先去我家吃点便饭,歇息一下,晚点再去村里问问。”
陈灵祎道:“也好。反正咱这一行,也是天黑好办事。”
这一歇息,就到了傍晚。大伙儿陆续醒来,见外头一片昏黑,雷雨交加,都有些懊恼。也没办法,搭灶生火,吃了晚饭,仍旧躺在草席上,坐等雷雨停歇。
或许是这些天太过疲倦,我眼皮又开始发沉,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旁的蚊丁忽然坐了起来。
周格家床位不够。我们找了几张草席,铺在地上,像大通铺似的,挨着歇息。蚊丁怕黑,非要挨着我睡。
陈灵祎在睡觉前,往门把上挂了只铜铃,又让我们在草席四周撒了一圈陈米,说是那骨婆如果突然闯入,铜铃会第一时间提醒,陈米则能暂时抵挡一下。
我见蚊丁披散着长发,勾着脑袋,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在细细地咀嚼,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心中生疑,轻轻拍了她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蚊丁身旁,一名青木堂的女弟子也坐了起来。
紧接着,谢绝、周格、陈灵祎,也都纷纷坐起来,如蚊丁那般,闷头嚼着什么。
我头皮一炸,忽然意识到,那种“咯吱”“咯吱”的细响,是嚼生米发出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惊骇地发现,屋里似乎不止我们,还多了好几个人。
所有人都如蚊丁那般,不管不顾,只闷头嚼着生米。
我霍地站起,就见这些人突然停止了咀嚼,慢慢开始一前一后地,晃起脑袋来。
所有人像上了发条一般,身子越晃越快,越晃越激烈,而且动作、频率出奇的一致。
我担心再这么晃下去,会把脖子晃折,想大声喊醒他们,却又犹豫着不敢。
“喀吧。”
一声脆响,蚊丁的脑袋,突然从脖颈上断开,骨碌碌,滚到草席外。
“喀吧”“喀吧”……
所有人的脑袋,陆续从脖子上断裂,如同皮球一般,堆在我面前。
没了头颅的身子,直挺挺地坐在草席上,手里还保持着捧食的姿势。
我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地,想要去查看那些黑暗中的头颅。
离我最近的,从蚊丁脖子上掉落的那颗头颅,忽然拧过头来,冲我咧嘴笑了笑。
我看得分明,那不是蚊丁,而是……而是我妈!
我吓得往后就倒。这一倒,却醒了过来。
我惊魂甫定,看了眼把手按在我胸口上的蚊丁,见她安然无恙,一边酣睡一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梦话,放下心来,把她的手拿开,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只是个梦。”
我安慰了下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想起身去外头看看雨停了没。
“咯吱。”
那种古怪的,嚼生米的声音,却再度从蚊丁嘴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