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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没推开,而是转身走向了走廊尽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景物出神。
不多时分,身后响起一阵低低沉沉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就到了她身后,然后停了下来。
叶阑珊听到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下,心里骤然反应了过来是谁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过身。
然后,方靳铭低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语气里裹挟了明显的自嘲与苦笑,“为什么宁愿站在这儿也不想进去?阑珊,你就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叶阑珊一愣,随即转过身来,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男人。
他的衣着很整齐,只是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憔悴,仿佛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一样。
“靳铭。”她先出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也听不出喜恶。
方靳铭“嗯”了一声,缓缓迈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停住脚步,回应了一句:“你气色倒是不错,这些天怎么样?”
“很好。”她淡淡道,能用两个字回答的问题,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方靳铭瞧出她的冷漠,眉宇间翻涌上些许的失落,“那就好。”
她好,他就放心了。
叶阑珊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低下头去,沉默着没出声。
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们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再见面,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呢?
方靳铭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一会儿,最后,终究是没有忍住,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发丝,力道轻柔,动作像是情人间的温存。
这动作说不出的亲昵,叶阑珊最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最后却觉得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不舒服。
这种背着陆时珩和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事,让她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
稍即,她终于忍不住了,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与他之间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然后问:“你……找我有事吗?”
如果没事,她并不想在这儿过多的逗留。
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想见他,还是为了彼此的身份着想。
方靳铭看着她眉眼间的疏离,微微扬了扬唇,嘴角挽起的笑弧里却充斥着满当当的讥嘲。
这句话,他已经数不清,从她嘴里听到了多少次。
每每听到的时候,总会让他产生一种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所有的牵绊都被斩断了,除了有事,就不能再见面。
她的语气温柔,声音缓和,就连目光,都是温柔如昨,与昔日唯一不同的是,看着他时,再没有了当初那种炽烈的爱意。
错过的,终究是不可能再重来了。
方靳铭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心里隐隐翻涌上一股生不如死的痛感。
“阑珊……”他轻轻叫她的名字,语调温柔,“我……我想跟你说一下,我和雅茵退婚了。”
“嗯。”叶阑珊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
她这样说,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叶阑珊等了会儿,见他不出声,又开了口,说道:“这件事是有些遗憾,不过说到底,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如果不是雅茵,那肯定还会有别的好女孩的,幸福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她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些虚伪,虚伪到连她自己其实都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方靳铭不对别人敞开自己的心扉,他如何能幸福?
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便只好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来安慰。
方靳铭直直的盯着她,有些难过的问:“阑珊,你知道现在的你让我感觉有多陌生吗?”
“是么?”她反问一声,笑了下,听起来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让人感觉有多陌生,但她知道,人是不可能永远都一成不变的。
何况,在和他的感情之后,她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怎么可能还跟原来一个样子?
有所变化,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去上班了。”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你也回去吧。”
身后,方靳铭低沉的声音传来:“好。”
说完,也没再多说一个字,转了身,朝着电梯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没有人经过,整个走廊的气氛静谧的吓人,方靳铭的脚步声很沉重,明明是踩踏在地板上,听在她的耳中,却像是踩踏在了她的心上一样。
叶阑珊纠结了下,最终还是停了停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入目的,却只是他颀长的背影,再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可即便这样,她却依然能从他身上感觉出落寞的气息。
她素来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见他这样,心终究是没能避免的软了一下,掀了掀唇,想要叫他一声,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却在最后关头,又咽了回去。
算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心里一再的升起不该有的希望,倒不如就这样,让他彻底死心,不要再对她抱有什么念头。
叶阑珊看了半晌,转身朝着自己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可她刚走没几步,却听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阑珊。”
叶阑珊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耐心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接不接受我,是你的权利,但我等不等你,是我的权利。”方靳铭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他负了你,可以回头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以前对她失约过,如今这句话,就算是为了弥补当初的失约而重新给她的一句承诺。
叶阑珊愣了下,回头看向他,“靳铭……”
他这承诺,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感动,相反,倒是感觉到了满满的恐慌。
一直等她……她如何承担得起?
“你去上班吧,”方靳铭朝着她挥挥手,道:“我先回去了。”
说罢,没有再继续逗留,转身离开。
身后,叶阑珊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出神的厉害。
明知回不去了,何必要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