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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同样腐臭的气息从他身上传了过来。许莫见他衣衫半敞着,心里一动,蹲下身子,抓住他衣角一掀,顿时一股更加逼人的恶臭扑面而来。
“啊!”韩莹惊呼一声,转过了脸去,不敢再看。
许莫低头一看,但见他小腹上大片大片的皮肉都腐烂了,现出令人恶心的紫黑色,让人一眼看到,几欲作呕。同时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惊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那人浑身的力气也似乎随着这衰老腐烂消失了,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缝,竭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大吼,发出的声音却极微弱,“我不知道,快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就这说话之间,似乎又老了几岁。
许莫大惊,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人脑袋一偏,似乎生命终于到了尽头,就此死去。
突然间的,他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几声怪响。紧接着只听韩莹大声提醒:“小心!他…他肚子里有东西。”
许莫闻言向那人肚子望去,但见他肚子里似乎有活物在动,一副随时都要出来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暗道一声:“不好!”
拉起韩莹,就想到门外躲避。那人的肚子突然炸开,无数紫黑色带着恶臭的血液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许莫有静呼吸在,还不觉得什么,韩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许莫大惊,急忙问道:“感觉怎样?”
韩莹慌乱了片刻,便即镇定下来,答应道:“还好。”
许莫却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事么?”
韩莹想了一想道:“就感觉有点恶心,也许是闻多了气味的缘故,其它倒没什么。”
许莫‘哦’了一声,向她审视了几眼,一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略微放心。再次向那人的尸体看了一眼,但见他肚子里已经安静下来。料想刚才在他肚子里活动的,或许就是刚才那股血液,不敢在这屋里多耽,对韩莹道:“咱们出去。”
当下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韩莹道:“他…他怎么会这样?是郭林的太太传染的么?这究竟是什么病?怎么会让人腐烂变老?”
许莫也说不清楚,但这病是郭林妻子身上传染来的,却确定无疑,心想:“郭林那么着急离开,临走的时候,又提醒我们离开,肯定就是因为知道这病会传染,但这病究竟是通过什么传染的?我和韩莹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上?”
想到这儿,心里说不出的担忧。
只听得韩莹又问:“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刚才那个人一样…”说到这儿,突然止住,但她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白。
许莫心里烦躁,忍不住大声道:“别管其他人了,咱们快走。”
话音刚落,便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声枪响。
韩莹心中一凛,“是枪声,一定还有人活着,咱们再过去看看。”
“不,咱们赶快离开这儿。”许莫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从附近传来,韩莹惊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难道他们在自相残杀?”
“不,是自杀。”许莫隐隐猜到了什么,大声道,“咱们快走。”
拉着韩莹,就要向外跑去。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但见一个人从假山后转出,捂着肚子,正在向这边赶,脚步蹒跚,似乎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看到许莫和韩莹两人,脸上现出喜色,大声呼叫道:“救我!”
这人也是众保镖中的一员,许莫和韩莹两人却看着眼生,显然没怎么见过。恐怖的是,这人刚从假山后转过来时,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但一边跑一边衰老,似乎时间徒然加快了无数倍,只跑了十几步,就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很快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许莫和韩莹两人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过了片刻,那人的肚子和刚才那司机一样,突然炸了开来,污臭的血液喷到空中,撒了一地。
两人更觉恐惧,感觉像是末日来临了一样,韩莹嘴唇颤抖,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莫对李鹤龄和他的保镖都没好感,见到这种悲惨的情状,却也不禁心中恻然,暗暗叹息了一声,“咱们走吧。”
韩莹被两个保镖连续衰老而死的情景吓的怕了,不再坚持,和许莫一起向外走去。
但两人才刚刚没走几步,便见一人从前方迎了上来,那人看到他们,大喜道:“是你们,你们还没走?天!太好了,帮我!”
“是李鹤龄!”韩莹向那人看了一眼,立时认了出来,忍不住小声提醒许莫。
那人七十来岁,正是那天见到的李鹤龄,衰老了十几岁的样子。神色狼狈,看起来说不出的惶急。看到许莫两人,立时像溺水的人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叫道:“帮我!快帮我!只要你们肯帮我,你们要什么,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你们。”
一边说,一边向许莫两人奔跑过来。他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人好的多,虽然老了十几岁,但在奔跑的过程中,却没有继续衰老下去,似乎是被什么方法抑制住了。
“停下,不要过来!”许莫见他靠近,忙大声喝止。
李鹤龄闻言立即停下,大声道:“好,我停下,不过你们要帮我。只要你们肯帮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说着将一根细长的锥子用力向自己小腹插去,随着锥子的插下,他皱起眉头,大声呻吟,锥子拔出时,立时有血液飚出。
许莫这才注意到,他小腹上鲜血淋漓,衣服上到处沾的是血,显然是用那根锥子插出来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韩莹见他拿锥子刺自己小腹,不敢多看,却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鹤龄这人却十分狡猾,听她询问,眼珠一转,大声道:“只要你们肯帮我,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许莫闻言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冷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这话却是跟李鹤龄学来的,将他给人治病时的态度回敬他自己。
李鹤龄一听,顿时大急。
韩莹却问道:“其他人呢,都老死了么?你怎么不找他们帮忙,还有,你们怎么会老的这么快?”
李鹤龄又用锥子在自己小腹上刺了一下,越发焦急的道:“都死了,不死也差不多了,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帮我,快帮我!”
许莫听他老是大叫‘帮我’,却不知道要帮他什么,帮他用锥子刺小腹么?想了一想,却担心他随时死去,急忙对韩莹道:“你先问问他那个药方的事。”
韩莹点了点头,对李鹤龄道:“李医生,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求证一下,希望您能如实回答。咱们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谈其它的事情也还不迟。”
李鹤龄听她声音温柔,语气却极坚定,情知不将她要问的事情说清楚了,别想谈论其它的事情,心里虽然焦急,却也不得不道:“你快说。”
韩莹想了一想,道:“七年前,我曾经见过您一面,当时您曾经为我母亲开过一个药方,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李鹤龄闻言大急,忍不住喝斥道:“我哪一年不开成千上万个药方?七年前的事情,现在怎么会记得?你说清楚一点。”
韩莹道:“你一定记得的,那年我母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是你给开了个药方,在那个药方里,用了一枚很奇怪的药物,叫做夜光草。”
说着从身上取了一枚夜光草出来,拿在手里,继续道:“这就是夜光草,少见的很,你一定记得。”
李鹤龄向她手上的小草看去,那草发出荧光,虽然这是白天,雪光刺眼,他和韩莹之间的距离也不近,却依旧隐约能够辨出那小草发出的光亮来。
他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奇道:“这是夜光草?”看他的样子,竟似根本不认识这株小草一般。
韩莹闻言,脸上却不禁变了颜色,声音也微微发颤:“李医生,你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认识这株小草?”
“它叫夜光草么?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这名字当真形象的很。”李鹤龄讪讪的笑了一声,笑容牵动肚子上的伤势,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却完全顾不得疼痛,重新拿起锥子,向自己肚子上刺了一下,这一次似乎刺到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大声呻吟。
韩莹追问道:“你不认识夜光草,怎么给我母亲开的药方里,却有这株药物?”
“我给你母亲开的药方里,有这株药物?你在胡说什么?我见都没有见过它,甚至连它是不是药物都不知道,怎么会给人开这样的药方?”李鹤龄听了这话,虽然肚子上的伤处疼痛,却依旧忍不住大声责问。
只是刚刚说到这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天啊,我想起来了,你…你是…”
紧接着向韩莹脸上望去,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韩莹,“你…你…”又向许莫望了一眼,“你…你们…”
接着‘哈哈’大笑,神色得意之极,“原来你们也被传染上了,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