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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尤其当旁人都猜测傅念君可能是故意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之时,便更加会警醒,甚至猜疑到傅琨身上去。
傅家这是要做什么?
平凡低调是福气,声名赫赫从来就不是。
傅念君太清楚这一点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哥哥,我只觉得给你和爹爹带来了负累,我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傅渊拧眉,“我说这番话,不是要你想这个,你若觉得好,我与爹爹必然鼎力支持你,但是往后的路只会愈发艰难,若你真做了淮王妃,宫里几位主子,妯娌之间,各个都不好相处,你一定要更加小心。”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傅念君一时有些怔忡,心中的情绪自己也有些难明。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傅渊吗?
傅念君点点头:“我明白的,哥哥你……也是一样。”
傅渊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只是淡淡道:“我又不想尚公主,你尽放心吧。”
傅念君到现在也吃不定他对钱婧华是什么观感,只道:“我觉得钱小娘子比公主更好。”
傅渊勾了勾唇,只岔开话题:
“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去歇息吧,宫里的比试……怕是还不算完。”
他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自己猜出来的。
傅念君点点头,才在廊下与他别过,往自己院子方向去了。
廊灯投下的光芒照着傅渊半边脸,明暗之间,傅渊望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神色却是晦暗难言,他长舒了胸中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
“神仙指路之言……必须要信。”
而从前的那个妹妹,他也必须要逼自己忘记。
很多事情,不要硬求个答案才好吧。
傅渊转过身,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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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傅念君的流言很快就传遍了东京城,那些世家大族,乃至宫里,都在谈论这位傅家的嫡长女,而她写的那首词,也竞相被传阅。
周毓白对于这些还算是比较平静的。
直到自己的母亲也传唤他进宫了。
舒皇后一直知道儿子的心思,他们百般安排,为的就是求个堂堂正正,她的儿子在人前人后惯用心计,可是唯有这件事,她明白,他是不想让傅家那个孩子受一点委屈,不想让她因为些旁的不得已的原因嫁给他。
他想给她一个风风光光。
舒皇后面色红润,似乎心情不错,她只与周毓白道:
“你爹爹大概快松口了,昨日他与我提起,傅相家的嫡长女,让我留意一下。”
这个意思,就是很明确了。
皇帝记得傅念君,也很喜欢她。
想要给她最好的抬举,莫过于将她赐婚给自己的儿子了。
而周毓琛因为先前傅梨华那事,是决计不可能娶傅念君的,那么自然而然,周毓白与她的婚事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周毓白心下一松,但同时也挑了挑眉。
他从舒皇后的话里听到了另一件事。
昨夜他的皇帝爹爹歇在了移清殿?
舒皇后继续说着:“傅相那里,还是要过问一二的,毕竟他是国之栋梁肱骨大臣,贸然赐婚,也是对傅家不敬。”
随即她却又庆幸道:“傅相没有入枢密院倒是也好的,官家便不至于指婚起来束手束脚,你要娶傅家姑娘也算妥当,他不会疑你有旁的心思……”
周毓白微微勾了勾唇,他这母亲可知道,她这轻飘飘一句话,自己是花了多少努力得到的?
周毓白并不会因此而掉以轻心,他只问舒皇后:
“这比试,可还有后文?”
舒皇后顿了顿:
“官家正在兴头上,怕是还得比一场。”
但凡比试,三局两胜几乎是约定俗成,她们这样的比试,虽然也非是一定要赛出个胜负来,但是也不该有头无尾,而傅念君已经名声大噪,按着舒皇后的想法,不如趁热打铁,定要叫皇帝定了心思,主动认傅念君做儿媳才是。
不然张淑妃枕边风一吹,舒皇后也不知道皇帝会否就将这事给忘了。
舒皇后又说着:“无论今次成事不成事,傅家小娘子往后会多往宫里来走动的……你……”
她不赞同地望了儿子一眼:
“你规矩些,不要失了分寸。”
周毓白讶然,立刻便想到那晚上自己同她……
只是他在母亲面前,都从未有失控过,他不知自己的亲娘怎会这样想自己,是否察觉到什么了?
他怕舒皇后从此看轻了傅念君。
“娘这是听到了什么……”
好在舒皇后说着:“先前那一回,我第一次见她。你们就在我这里相见,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再没下次了。”
原来是这个。
周毓白松了口气,只是他也知道,往后他必然不会再做出和那天晚上一样的事来了,何况是宫里,他当时是考虑欠妥当了。
他朝自己母亲应承下来:“孩儿明白了,谨遵您的教诲。”
出了移清殿,周毓白倒是看见了一个许久没见的人影。
“雍儿。”
他唤了声。
周绍雍扭过头,见到是他,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朝周毓白这里走过来。
“七叔今日进宫了?可是去见娘娘了?”
周毓白点点头,“你是往哪里去?”
周绍雍笑嘻嘻地说道:“往太后娘娘那里去,听说她昨夜有些不舒服,我爹爹特意让我进宫来请安的。”
肃王府、徐德妃和徐太后的关系亲密,自然非其他人可比。
周毓白望了一眼周绍雍晒地有些小麦色的脸,问道:
“许久不见你,前几日宫里内宴,也没见你过来跟我和你六叔请安,都在忙什么?懿儿最近也一直挺想你的。”
周绍雍立刻换上了一副苦瓜脸,眉眼鼻子全皱在一起,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七叔啊,您老人家是不知道我有多惨啊……”
他像是满腔的话终于找到了倾泻的通道,拉着周毓白的衣角就站在人来人往的甬道之上尽情地大倒苦水。
“……也不知道齐家那个小表叔闹哪门子脾气,你说他好好的京里不待,为何偏生要跑到军里去吃苦头,大冷天也不肯回来,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担心,催着我去看他,真的,那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