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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三郡的形势比雍闿想的还要复杂,自己是费尽了唇舌,但高定、朱褒对这件事还是各怀心思。
朱褒是打死也不肯出自己的老窝,反正过了这么久,蜀国连个屁也没放,在他看来,这就是默认了自己的合法性。朱褒本来也就是想要做个土皇帝,根本没想着什么平分西蜀,这点自知之明他朱褒还是有的。自己的人马本来就不多,即使对外扩张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意思。
高定则一门心思要做总盟主,不做盟主他就不联盟。高定的实力在四郡之中最强,他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但谈到伐蜀,高定就消停了,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何必去得罪蜀国?什么?他早晚打咱们,那等他打再说吧。高定认为现在的蜀国是没有精力打南中的。
而现实似乎在不断认证着朱褒、高定的想法,从公元前223年南中三郡宣布独立,一直到现在,蜀国对南中三郡也没有任何军事行动。所以,四郡结盟伐蜀的事也就这么搁浅了。
安祖等待出兵的消息等的花都谢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雍闿对出兵是一拖再拖:
还要等等;
还在商议细节;
已经有进展了;
高定已经答应联盟了......
进展每次都是突破性的,但问题是南中三郡就是不出兵。无论安祖如何催促,机不可失啊!再不出兵就没机会了!但无论雍闿如何信誓旦旦地向自己承诺,发兵伐蜀之期却始终遥遥无期。
就在漫长的等待中,南中三郡错过了最佳时机,正是因为巫妖的互不信任,让西蜀得以解决内忧外患,渐渐从夷陵惨败中复苏。
“是时候筹备解决南中三郡的问题了!”
诸葛亮望了眼天边,淡笑道:
“也是时候让他出山了!”
今天的魏都洛阳似乎比往日更热闹几分,六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各式华贵的马车都向洛阳中心的一处别院汇聚,而这些马车中坐着的无一不是当朝权贵,上至公孙王侯,下至文武百官。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惊动这许多当朝名流,甚至连上将军的马车也杂在其中。而知道这些马车去处的人更是不解,这一个小小的振威将军怎么能掀得起这么大的风浪?但坐在上将军马车中这个肥胖的男子却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吴质跟当朝天子曹丕的关系极不一般。
自曹丕登基后,吴质便被提拔为振威将军,但这个职位比起上将军,还差得远呢!单论官位,曹真当然大可不必出席他的宴会。何况曹真不只是军中大员,更是曹魏的宗室子弟,无论什么身份,他都大可不必买吴质的帐。但这次却不同,曹真不能不去。
明眼人都清楚,吴质的前途不可限量,以他的发展形势来看,日后势必是要进尚书台的(要知道,曹魏时代并不设丞相,尚书台的权力实际上就相当于丞相)。
在曹丕未当政之前,吴质一直相当于曹丕的幕僚为曹丕出谋划策,而他所出的谋划的策,也多是见不得光的。所以说,吴质虽然跟了曹丕很久,但实际上,对于曹魏来说,吴质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政绩,可以说是资历尚浅。所以,曹丕登基后,吴质的官位也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振威将军。但很快吴质便奉皇命假节钺督河北,都督幽并一带军事。
谁都明白,这不过是给吴质镀镀金赚点经验值,以便为其日后扶摇直上铺好路。正如大家所料,吴质一回洛阳,曹丕便亲传口谕,令京城上将军以下的高官都去吴府为其庆贺,算是给吴质赚足了脸面。也正是因此,身份如曹真这般尊贵的人物也不得不自降身份前来为吴质庆贺,曹真此时此刻的心境自然可想而知。
当然,对于曹丕来说,自己不能不对地藏王的人加以安抚。曹仁一死,相当于失去地藏王一大臂膀,自己不能不再提拔吴质来取代曹仁的位置。否则,自己势必要承受地藏王方面的不满,这对方刚坐稳皇位的曹丕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曹真正坐在马车里,忽听得自己队伍里传来一声轻呼,这呼声虽刻意压制,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艳羡,以曹真的沉稳淡定亦不由得微微掀开帘帐的一角向外扫了一眼。
却见宽阔的街道上正行着一辆白玉马车,这辆马车工巧极精,又极尽奢华,就连车身上都镶钳着各式珍珠,身后家将也均穿锦衣,难怪能惹得上将军府的家将都难以自持。曹真冷哼一声放下帘帐的一角,心中不屑:不过一个骠骑将军,竟如此张扬。他心中虽做此想,但在心底亦难免艳羡。
曹洪擅于经商,其所经营的商铺遍布全国,所涉行业更是五花八门,而且又曾在荥阳之战中救过先皇,可谓是政商两界手眼通天。所以,曹洪虽在朝为官,但其拥有的产业足称得上富可敌国。曹洪平日里生活也便极尽奢华,但他用的是自己赚的钱,并非贪脏枉法所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正想间,曹真的马车已经抵达吴质府,此时的吴府门前早已名流如潮,大多洛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到了。曹真一下车撵,这些当朝权贵便围了上来,极尽谄媚。不过,曹真均视而不见,大步向吴质府门走去。
吴质虽然春风得意,但也知道收敛,亲自在府外迎接宾朋,见到曹真满脸肃容蹒跚而来,忙迎了上去笑脸相迎,拱手道:
“上将军......”
曹真却看都未看他,径直步入府内,吴质拱手拱了个空,好不尴尬。正巧看到曹洪,脸上的黑线转瞬间化作一丝笑颜道:
“骠骑将军,贵客贵客!”
曹洪哈哈大笑:
“客气客气!”
说罢,互相让进吴质府中。
府内早已备了筵席,当朝权贵多已入席多时,此时人已到齐,便也开席。
吴质自并州而归,在并州网罗了一些当地的舞女,极具北方风情,献了一舞博得众宾客阵阵叫好,随即将酒宴推向**。
宴上宾客多混迹于官场,深谙官场之道,故而宴上气氛极佳,唯曹真身上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仿若清莲出淤泥而不染,与席间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众人也多有自知之名,并未去触这个眉头。但看在吴质眼中,却愈发不满,他冷哼一声,朝身旁侍从打了个眼色。侍从凑上前来,吴质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侍从连连点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