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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我一整晚都没睡着。
一夜辗转反侧,我都在思索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来想去,我和陆庭修穆子月都有责任。
我脾气大,受不得气,被人冤枉了,脾气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而陆庭修则太过相信穆子月。
在他眼里穆子月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无父无母身世可怜,为了治愈她的自卑,他尽可能给她更多的关爱,这些关爱甚至超过给年年的关心。
而穆子月,在不了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之前,我不想贸然评价她,不过这次的事如果是真的,那将刷新她在我心目中的既定印象。
我当初就不该在听到陆庭修说起过去和莫微澜有关的事时心软,让穆子月进门,那现在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了。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让穆子月进门,陆庭修势必会在外面置一处房产来安置穆子月,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三天两头往她那边跑,现在穆子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这么大胆,如果不在我的视线监控下,陆庭修还天天去她那边,那些该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是不是早就发生了?
在夜里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带上浓浓的情绪,我越想越觉得悲观,越想越绝望,总觉得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真的距离我和陆庭修离婚不远了。
看陆庭修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不可能不管穆子月的,我现在只能寄望于十多天后的开学,穆子月上学后搬出去,陆庭修能和她拉开距离,重新回到这个家庭里。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无非就是和陆庭修分手离婚,再老死不相往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我不想看到的,可我无法控制,到这一刻,我甚至有点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告诉陆庭修年年是他的亲生儿子,离婚的时候我可以理所当然的把他带走。
千头万绪笼罩在心头,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钟,还是年年进来把我叫醒的。
“妈妈,你怎么还不起床。”年年趴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被吵醒,撑着手坐起来,昨晚没睡好,后脑勺又开始闷闷的疼,这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只要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准得犯头疼。
我拍了拍脑袋,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妈妈昨晚睡得晚。”
“那你现在清醒了吗?”年年问。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捏了捏他的小脸:“怎么了?这么着急叫妈妈起床做什么?”
年年叹气:“妈妈,我们出去玩儿吧,去医院看舅舅也好,反正我不想待在家里。”
洗漱完换了衣服下楼时,我才知道年年所说的不想待在家里是什么意思。
陆庭修和穆子月正在客厅沙发上看自然动物纪录片,两人虽然一个坐单人沙发一个坐长沙发,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时不时说说笑笑讨论里面的动物习性,那副画面看起来分外和谐。
别说年年,就连我都觉得扎眼。
见我带着年年下楼,陆庭修语气里带了几分主动和解的意思,开口道:“疏词,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
我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争吵,淡淡的说:“没事,昨晚睡得晚,我等会儿和年年去医院看疏影,中午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说到这个,陆庭修立刻站起来:“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我立刻拒绝道:“不用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吧。”
陆庭修大概是听出我话里的情绪,无奈的说:“好吧,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我没理他。
吃过早餐,给年年穿上厚外套,我带着他出门。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地上湿漉漉的,我抱着他出门。
上了车,我本来想自己开车的,但是后脑勺一直闷闷的泛着疼,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开着车突然失明的事,雪后路滑,我更加不敢冒险,于是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在等司机过来的十多分钟时间里,陆庭修跑出来,见我们还在,他诧异道:“怎么了?车出问题了?”
我淡淡的说:“没有,我叫了司机过来,在等司机。”
陆庭修立刻皱眉:“你宁愿叫司机开车都不愿意让我开车?”
我扫了一眼紧跟出来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我们的穆子月,嗤笑道:“让小月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好,你还是陪着她吧,医院那边我和年年过去看看就行。”
被我阴阳怪气的这么一说,陆庭修顿时倔劲儿犯了,不由分说打开驾驶座车门上车:“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我:“……”
于是在穆子月的注视里,我们一家三口出了门。
到了医院,不过一个晚上而已,沈疏影精神好了很多,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喝粥,特护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就着她手里的汤匙喝粥,喝一口看一眼特护,喝一口又看一眼,看得那特护脸都红了。
我们进门后他才收敛了一点,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姐,不是让你们别来看我吗?怎么又来?这大冷天的……还把年年带来了。”
陆庭修就站在房间里,我也不好跟沈疏影吐槽昨天回家后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只好笑了笑:“就是他闹着要来看你我们才来的,年年,不是说想舅舅了吗?来了怎么一声不吭?”
年年这才磨磨蹭蹭的上前,摸了摸沈疏影的手:“舅舅,你还疼吗?”
“不疼!”沈疏影眉飞色舞的说:“舅舅现在可开心了。”
“为什么?”
“因为因祸得福啊!”
年年一愣:“得了什么福?”
沈疏影看了我和陆庭修一眼,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就暂时不跟你们说了……姐,给我倒杯水,我想喝水。”
陪了沈疏影大半天,我们吃完了午饭才回家。
回家路上,陆庭修一直试图跟年年说话。
今天在医院大半天年年都不跟他说话,他总算意识到儿子在生气了,所以没话找话问他:“儿子,你是几号开学来着?”
年年低头玩我手机里的游戏:“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那可是你开学,不是大人开学。”
“妈妈是大人,她怎么就知道?”
陆庭修被他这么一堵,顿时没话说了,又转移话题:“那你开学需要买什么文具吗?爸爸现在带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