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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博感到实在有点好笑,堂堂的县政府,竟然被人把电话给掐断了,他让秘书上楼问一下情况,给黄县长汇报一下,现在夏文博有什么事情,一般都不太给常务蒋副县长汇报,因为他好几次去汇报工作,都被蒋副县长阴阳怪气的顶了回来。
闹得现在夏文博就干脆直接给黄县长说,短期内呢,黄县长也不敢和夏文博翻脸,他必须要等到稳住阵营,不怕欧阳明攻击的时候才敢对夏文博发力,所以黄县长和夏文博目前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夏文博的请求啊,困难啊,只要一汇报,黄县长基本都能答应解决。
黄县长得知了这个情况,也是气得直拍桌子,让秘书通知贾局长马上到政府来。
其实,黄县长并不怕他电信局停办公电话,那只是县衙门的鼓一一专给老百姓设的,现在熟人办事谁不知道要打手机呀。可气的是这姓贾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一会儿,秘书带着贾局长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会计。
贾局长客气地与黄县长握了握手,落座后就给县长解释掐电话的原因,他从黄县长所大力宣扬的法制观念,谈到了国家的电信管理的有关法规,并将所带来的条文、规定,在县长的桌上摆了一大摊。
贾局长不愧是电信部门的业务骨干,政策法规他背得是滚瓜烂熟,在市里的历次业务比赛中,他总是佼佼者。
贾局长在海阔天空地谈了一番之后,就进入了实质问题。
“黄县长,说实在的,我刚来县上,不是想为难您,现在上面压力太大,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话费实在拖欠的太多了,这次您看是不是给解决了,也给下面做个榜样。”说着贾局长让会计递上了账单。
黄县长接过了账单好似在认真观看,实际上,这些数字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他等贾局长将该讲的讲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说:“小贾啊,你刚来咱县,县里的许多情况你还不清楚,咱们县是个贫困县,目前县里许多部门连职工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财政十分紧张,你们电信部门财大气粗,比哪个部门都强,虽然你们是双重领导,但也要给地方政府分分忧啊。当然了,欠账还钱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还要依法办事嘛,这件事我来出面协调,尽量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为了不影响政府的正常工作,你是否能把正副县长的电话给开通了,这样我也好讲话嘛!”
贾局长听县长讲得句句在理,也就不强人所难了,顺驴下坡的答应了。
黄县长亲自将贾局长送出了门,临别时贾局长说有空要同县长一块儿坐坐。
不一会儿,夏文博他们几个副县长的电话都通了,黄县长的电话就开通了,夏文博倒是没有在关注这件事情,打完了几个电话,带着小王到基层去了。
但黄县长是越想越气愤,抓起了电话,一通的发火,当天电信局的家属院里停电,不但看不成电视,小孩写不了作业,大热天里用不了空调和电扇,就连冰箱里的鱼肉也变了味儿,到电力局询问,人家说是线路大检修,可能要停十天、半个月。
电信局的好几辆小车也都被交警查扣、罚款,交警们倒是很客气,先敬礼,后要本,据说是在整顿县里的交通秩序,弄得电信局司机们都不敢出车了。
电信局的基建工地也被消防部门勒令停工了,通知单上写明这是依法办理的......。
县电信局现在是乱成一锅粥了,而贾局长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最终却飞回来打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世道变了,“杨白劳们”不但欠债不还,还团结起来整治“黄世仁”了。在此危难之时,不光局里的职工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就连他的老婆也数落他是个“拿个棒槌当成针的死脑筋”、“只认死理的书呆子”。自己现在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一一里外不是人了”。
最后,还是局里的会计给他提了个醒,“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事还得找黄县长,但这次不能去办公室了,下面就由会计去安排了。
当天晚上,会计在县里最好的酒楼里订了一个包间,按最高标准备下酒宴,以电信部门客户联谊会的名义邀请了黄县长,夏文博,还有其他几个副县长及有关单位的一把手搓了一顿。
宴席上,贾局长亲自为夏文博等人点烟、倒酒,毕恭毕敬地给各位赔礼道歉,弄的夏文博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有黄县长等人在,夏文博也不好说什么,就喝酒吃菜。
这个贾局长自认为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吃吃喝喝的场面他经得多了,也是个“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了,他打完一圈酒后,再次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双手端着来到黄县长面前说:“小弟初到此地,不懂事理,多有冒犯,黄县长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为了表示诚意,我连干三个”。
贾局长三杯下去后,黄县长才有了点笑模样。
“小贾啊,你这次说的话才有点人味,要搬条条,我看在座的哪个都不比你差,别以为就自己有本事,还要有法制观念嘛。”贾局长诺诺地连忙端起杯同黄县长碰了一杯。
黄县长喝得痛快,领带也甩掉了背后,大家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黄县长开始大干了。
办公室的张主任先端起杯对贾局长说:“老弟啊,在酒席上别称官职,管黄县长要叫大哥,来咱俩敬大哥一杯。”
贾局长又被拉着喝了一圈。俗话说,酒壮松人胆。贾局长也敢端着酒杯同电力局长来感情深一口闷了。
在一派热闹祥和的氛围中,黄县长打着酒嗝又开了腔:“贾老弟啊,今天从你的酒风上就可以看出你的作风来,够哥们!哥哥我今天高兴,跟你说句心里话。”贾局长忙着给县长倒酒布菜。
“大哥,有话你尽管说,小弟我洗耳恭听。”
“说句实话,什麽叫法制,法制法制,就是变着法治,你能治我,我就有法治你,在咱这一亩三分地上,咱们看看到底谁怕谁!这话呢,我只能在这里说。”
王副县长接过话碴:“这就叫‘孙猴子的本事再大,也飞不出如来佛得手心去。贾老弟啊,你要想在这里发展,就得听黄县长的话,来来来,咱们喝了这杯,再开一瓶……”
贾局长一口气灌下了这杯酒,终于对黄县长的“法制观念”大彻大悟了。
夏文博也是听的暗自好笑,想起了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话,不过连他也感觉黄县长这一招实在有点太狠了。
吃过了饭,有些人被贾局长请着去跳舞唱歌了,夏文博没有去,他谎称自己喝多了,想回去休息一下,等大家都走了,他也不用装醉了,独自走在小城的街道上,走出来没多远,夏文博便有些后悔了,这种溜达看来远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惬意。
八月份的清流县,晚上也不比白天凉快多少,夏文博用手指勾住西装的领子,搭在肩头,西装甩在后背上,走了几步,仍然觉得太热,便又把西装甩到前面,两只手分别把衬衫袖子上的扣子解开,把袖子整齐地折叠着挽到肘部,再把西装搭到后背上,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没有风,只有当旁边有车开过去时才会搅得空气产生些流动,带过来的也是尾气和尘土,夏文博开始觉得有些烦躁,停住脚,往路上张望着,他决定打车回家了。
电话响了,是小魔女的电话,这倒让夏文博有点稀奇,通常情况下,小魔女是不给他打电话的。
“喂,小魔女,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嗨嗨,能不能不要乱叫啊!我有名字!”
夏文博呵呵的笑着:“这名字叫着顺口,也很附和你的特征,咦,你咋气喘吁吁的,和男朋友在一起?”电话中小魔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喘息很重,让夏文博不得不有点联想。
“滚,想什么呢!姑奶奶在练健美呢!”
“哎呀,就你那样子,我看用不着练了,你和芭蕾舞演员都差不多了!”
小魔女的声音中透出了惊喜:“你真的认为我身材这么好!”
“是啊,特别是胸,和她们一样平!再练,恐怕都要凹下去了!”
“夏文博,你,你个臭小子等着,看我下次不收拾你,哼,你现在是没有看到我,我身材真的很好了!”
夏文博忍不住的摇摇头说:“小魔女啊,没想到你对自己都能这么狠,连自己都敢骗!”
小魔女直接快被夏文博气晕了,嘴里一通的咋呼,夏文博只好把话筒离开自己耳朵,龇牙咧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