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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长有点结巴了:“你,你,夏文博,你怎么知道!”
夏文博有点不耐烦的说:“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都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对夏文博这样的态度,黄县长也是恍然未觉,他还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中:“就,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我,蒋副县长,还有我的司机!”
“秘书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去吕秋山那里请他帮忙化解蒋副县长的事情吗!”
“秘书不知道!”
“嗯,那送我们喝茶的司机就是送你们到吕秋山那里去得司机吧!”
黄县长连连点头:“是,是一个人!”
“嗯,这就对了,现在你明白事情是怎么样了吧!欧阳书记对这两件事情都了如指掌!”
黄县长当然一点都不笨,夏文博能如此详细的知道自己到吕秋山那里去的事情,显然不可能是自己和蒋副县长说的,问题就出在了司机身上。
他露出了狂暴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这够日的,出卖老子,老子一会就让他滚蛋!”
“不不不,让他滚蛋了后面的事情就没办法玩了!”
“后面怎么了!”黄县长不解的问。
“现在我来说说我的办法,你今天抽个时间,在车上给吕市长去个电话,谈谈欧阳书记在人事上的乱调整问题,吕市长一定会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要干预,让欧阳书记先调整,然后那些被调整的人可以联名上书,找到市政府,他将亲自出面,对欧阳书记形成雷霆一击!”
黄县长听得直接不懂了,他感到实在是天方夜谭:“夏文博,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以为我是吕市长的......”还算黄县长反应过来了,把那个‘爹’子硬生生的咽了下来,他换口气说:“额,吕市长怎么可能管这样的事情!”
夏文博‘嘿嘿’一笑,说:“他不管我管!”
“你管......”
黄县长大概反应了几秒钟,哈哈的大笑起来了,他明白了夏文博的想法,夏文博不过是让他装着给吕秋山打电话,通过那个吃里扒外的司机把话传到欧阳明的耳朵里,这样,借他欧阳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乱动了。
“哈哈哈,好好,这办法好,不过,文博,就这样的一个小主意,你都要我两个局做代价,你也太黑了,你就不怕我过后不认账!”
夏文博好整以暇的弹弹烟灰:“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没有调整的话,我吧今天的话全都告诉欧阳书记,嘎嘎嘎,你会很麻烦!”
夏文博是笑着,但这个笑容在黄县长看来,却是恐怖的,他明白,夏文博这个狡诈阴险的家伙是能够干出那样的事情来,目前自己是低谷阶段,暂时不能和夏文博发生问题,以免节外生枝。
“你小子,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放心,明天就能调整到位,对了,文博,那个司机在这以后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黄县长,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问我!”
“这,哈哈,狡猾的家伙!”
夏文博站了起来,感到了一丝轻松,事情总算得到了解决,清流县至少又能平静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样的平静对所有清流县的干部和百姓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在清流县这两大阵营相互的倾轧攻击中,太多的人会被误伤,虽然这样的战斗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来到,但越迟越好。
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仰躺在单人沙发上,将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觉得非常舒服,刚才和黄县长的相处,让他多多少少的有点疲倦。后来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使舒服打了一点折扣。他将姿势调整了一下,还是没解决问题。他欠起半边身子,摸到了插在裤子后面口袋的钱夹。
中午那幕重新在大脑中过了一遍。
那个漂亮的少妇在他心里出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撞他,一种钝痛在他内部洇开,他大声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衷心地感到遗憾,可惜没有把钱帮人家要回来。
夏文博将那只黑色的长方形钱夹举得高高的,看了正面又看反面,钱夹有些磨损,看来使用了不少日子,夏文博明明知道钱夹是空的,但还是打开来看,用手指在里面的各个小夹层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意想不到的是,夏文博在其中一个小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小纸片,他如获至宝,又伸进一个指头。由于动作忙乱,抠了好几下才将纸片弄了出来。
夏文博一看就知道,这张呈不规则的半圆形的小纸片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因为上面还残留了几个印刷体字。纸片空白的地方有一个用铅笔书写的电话号码,看到号码的第一眼夏文博激动不已,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但很快的,夏文博又有些失落,他想,自己的电话号码有必要放在自己的钱夹中吗?显然,这不是那个女人的电话,夏文博有些丧气,又坐了下来。但转念一想,也许这个电话她刚装不久,担心忘记才用小纸片记下来。而且,就算不是她的,也该是和她有关的人的电话号码。通过这个号码应该有查访到她的希望。
夏文博又开始激动,心蓬蓬地跳起来。
对于他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总是希望吧一件事情做到最好,或者是至少有一个结果,他认为,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将最后的结果告诉那个少妇。
实际上,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他就是固执的认为应该这样做。
可是,打通了这个电话怎么对别人说呢?夏文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试验着对别人要讲的话。
“喂,你好!打扰你了。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被一个乞丐抢了?”如果接电话的人从声音上听来是个年轻的女性,夏文博决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但如果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夏文博打算在简单的开场白之后,用这种方式询问:“请问你是不是有这样一个朋友,女的,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她在今天早上被一个乞丐抢了钱包。现在钱包被夺了回来,而我又找不到她,唯一的线索是她钱包中的一个电话号码,就是你家的这个。你能不能想起是谁?”
夏文博觉得,自己的语气一定要诚恳,“你”最好说成“您”,否则这种陌生的电话很容易遭人拒绝。
对方如果愿意告诉他少妇的联系方法,那就万事大吉;如果对方怀疑夏文博的身份而不肯相告,不妨这样说:“我理解你,我理解你。要不,你和她一起来,我们约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好了。”
以上仅是一种方案。夏文博甚至还想说自己是公安局的,抓住了抢钱的乞丐,要把钱包归还给她,这样口气就不必过于谦恭。谁见过公安局的人说话和颜悦色的?但他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方案。夏文博责问自己:为什么要说谎?谎言能带来好结果吗?再说这种谎言也无法延续。钱已经被乞丐抢走了,总不能自己掏几千块钱吧。再说也不知道被抢走的钱的具体数目。
想好了说辞,夏文博显得胸有成竹,他拿起了电话。
只是电话打过去以后,对面传来了电信局专业的,标准的一个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夏文博傻眼了,艹,刚才想好的话看来都是白搭了,他有点气馁的把钱夹扔在了沙发上,这件事情对夏文博来说,只能到此为止了,至于那个女人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抓住乞丐,把钱私吞了?那都是她的事,自己也管不了那些。
夏文博抛开了这些俗事,拿起桌上的文件,又认真的看了起来。
四点多,杜军毅来了一个电话,说他到城里来了,问夏文博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好啊,好啊,我们很久没有聚一下了,这样,晚上请你到清雅楼吃饭!”
“文博兄弟,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又让我掏钱啊!”
“嘿嘿,不会的,不会的,我做东!”
夏文博一面说,一面拉开了抽屉,往里看看,里面放着两千来元的现金,这是他本月的全部资产,他也不管了,先拿出来用吧。
一面和杜军毅聊着,一面把钱装进了装进的兜里。
这个电话刚打完,旅游局的那个林科长又来了电话。
“夏县长呀,我是旅游局的林丽丽呢,想不到是我吧?嘻嘻!”
这个林科长本来就不肯相信自己已到不惑之年,经常用“我们年轻人”之类的口头禅把自己强行和夏文博他们归纳到一起,说话时的语气动作也尽量把装进往二十五岁那边靠,此时的林丽丽更是凭借电话线路看不见人做掩护,语气轻柔可喜,还带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时不时发出两声格格娇笑,状态已经退回到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