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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从学术的角度,有人提出一些争论或者异议,辨明出处,无可厚非。但现在显然不是一种学术观点之争,而是在学术观点之争的背后,更多的反应出经济发展的那种浮躁,那种急功近利。
曾经一位学者从国外回来说道:外国人也争名人,但是人家不像咱们这样“争”,人家是“比”,比谁对这个名人的遗迹保存的更多、更好。咱们显然不是这样。硝烟四起,口水仗不断,大兴土木,并且能够快速的打造各种名人故里和活动遗迹,用甚嚣尘上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对于这个问题夏霁菡就是知晓再透彻、认识再深刻,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正面的历史名人有人争,甚至是政府搭台打口水仗,似乎还能被人接受。比如被郭沫若那一拨儿争论过了的曹雪芹,比如老子,甚至是屈原,这都是历史文化名人。要说这些名人值得后人去争去抢情有可原,可是像西门庆这样在历史文化中不是正面的人物也有人去争去抢,实在是使人感到怪异。可能当地政府觉得没有正面的名人可以争,争个臭名的也行。然后以这个臭名提升知名度,招商引资。听说有个地方还将课本上“恶霸地主刘文彩”作为当地招商引资的形象大使,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殊不知,当这种行为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时,其实是对历史的一种“畸形”消费,是对文化经典的一种糟蹋。更是对文化经典传承的破坏而不是保护。当西门庆、刘文彩华丽转身成为当地政府追捧的文化产业英雄时,更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羞辱和亵渎,因为这不是在为西门庆“平反”,而且一种利用,由此折射出来的短视和浅薄是整个社会之痛!
“干嘛不争,这一争一抢为当地带来了三个亿的旅游收入,你说你就没落实惠吗?小姑娘,你们这里两个皇帝有人争吗?”高健站起冲那个光头的领导嚷道。
夏霁菡没想到高健把话题居然转的这么快,就说:“目前,没有。”
袁省长说道:“别说你们那丢人的事了。小姑娘,不理他们,让他们咬去。你不是北方人吧?来督城几年了?”
“我是江苏无锡的,来督城这是第三年。”夏霁菡微笑着回答。
“噢,那很难得,三年就对督城的历史了解的这样清楚?关市长,这你们必须要嘉奖。”
关昊刚想说什么,就听夏霁菡说道:“您这话不妥。”
此言一出,别说是在座的各位包括关昊都楞住了,就连袁省长自己也尴尬的怔在那里。好在夏霁菡没有给大家特别是关昊太多的紧张时间,她就说道:“记得关市长刚来督城时在五四青年节会上有个讲话,一共11个字,叫‘知督城、爱督城、奉献在督城’。我们的常书记和关市长都不是督城人,可他们都在为督城的发展尽心尽力,恐怕省长您也未必是本省人啊。”
众人一听,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不由的为这个小姑娘的聪明暗暗叫好。
袁省长不由的呵呵笑了,他说:“是啊,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江苏人,你的老乡。”他停了停又说道:“小姑娘,唱一首咱们家乡的歌曲怎么样?”袁省长说到这里,身子往前倾着,用手捂着嘴小声的对夏霁菡说:“你一唱歌他们俩就不掐了。”袁省长这样说也是出于无奈,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当着他省长的面讨论这个问题,让他没法表态。这些人,如今越来越没规矩了。
“您想听哪首?”夏霁菡问。
“采红菱吧。”
后边有人立马附和着说道:“采红菱是男女对唱,姑娘,要袁省长跟你一起唱。”立刻就有人鼓起掌。
夏霁菡一听为难了,她看着关昊,就见关昊不动声色的闭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夏霁菡得到了“指令”,就说:“省长,我请求您和我一起唱。”
“我老了,五音不全,别听他们起哄,你唱吧。”袁省长挥了一下手,尽管语气很温和,但夏霁菡听出了他坚决的态度。于是她冲袁省长点了一下头,打开一瓶水,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很的喝了一口水,用手半掩住嘴,冲旁边略微清了清嗓子。
不知是她优雅得体的举动感染了车上的人,还是大家等着她唱歌,都不错眼珠的看着她,她的脸有些微红,就说:“下面我就把这首家乡的歌献给在座的各位领导,尽管是我们家乡的歌曲,但我相信早就广泛流传了,领导们有会唱的可以和我一起唱”
“我们俩划着船儿
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郎有情
得呀得妹有心
就好像两角菱
也是同日生呀
我俩一条心……”
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会唱这首歌,但没人跟她一起唱,因为大家都有意识的把伴唱的角色留给袁省长。
“我们俩划着船儿
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妹有心
得呀得郎有情
就好象两角菱
从来不分离呀
我俩心相印……”
甜美、动人的旋律,清纯、柔美的嗓音,感染了袁省长,他不由的也跟着夏霁菡小声的唱了起来,还不时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打着拍子。
歌声,被外面传来的一阵锣鼓声打断。原来稻园到了。
金秋的田野,壮美而灿烂,水稻已进入了成熟期,在秋阳的照耀下,呈现着金灿灿的妆容。大巴车在警车的领引下,下了国道,沿着一条金丝柳和龙爪槐掩映的笔直干净的水泥路,向前方的村庄驶去。路中央不断有红色的横幅悬挂当中。只见路两旁整齐站着一队浓妆粉墨的村民,看见了大巴车后,老远就开始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夏霁菡停住歌声,说道:“我们参观的第一个地方稻园村到了,请领导们下车、走好。”
常远第一个跳下车,站在车门口恭候,关昊站起,闪在一旁,伸出左手,请袁省长下车。袁省长站起来,笑呵呵的冲夏霁菡说:“不错、不错。”
当高健走到夏霁菡身边,故意高声说:“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呀?”
“夏霁菡。”她微笑着说道。
可能是听到了高健的大嗓门,关昊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高健哈哈的笑出声来。这时那个矮个光头的人走到高健的身旁,说道:“你这么刁难人家一个工作人员,就不怕过两天去你那里检查的时候,关市长刁难你?”
高健冲着他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不会。这么流氓的事只有我做得出来,他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是做不出来滴。”说完,得意的看了那个人一眼。
光头人对旁边的人说:“看见了吗?脸皮就是厚,连实话都敢说。”周围的人都笑了。
李俊和乡领导们早就等候在那里。关昊陪着省长下车后就向村活动中心走去。
夏霁菡松了一口气,她无力的瘫坐在关昊刚才坐的那个位置,闭上了眼。途中解说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这时古时出现在车门口,他冲小夏说道:“怎么样,顺利吗?”
夏霁菡睁开眼睛,说道:“不太顺利,我的词不知为什么,提前讲完了?”
古时笑笑说:“是不是语速快了?紧张了?”
“不知道。”夏霁菡说道。
“别紧张,想着温习一下回去的词儿。”古时安慰道。
夏霁菡急忙拿出另一份解说稿,认真看了起来,她不敢分心了。
尽管她做好了回去路上的解说准备,但却没用上。参观完稻园村的文明生态村,回去的时候人们议论纷纷,在赞赏肯定督城做法的同时,有许多问题咨询关昊。高健第一个说道:“关市长,这个村‘五公章议事制’是真实存在的吗?”
关昊笑了,他站起来,看了这位仁兄一眼,很笃定地说道:“这一点都不用怀疑,完全是他们自发的行为,只不过后来包村干部稍加引导了一下,就形成了后来的制度。这一点请督城的常书记给您具体解答。”
常远说道:“刚才从村支书的介绍中大家已经知道了五个公章议事制的含义。这个村的支书有个良好的做事风格,就是做任何事从不掖着藏着,非常透明和公开。当时筹集上来很多钱,怎么管理这笔钱,他就想出了这招,把这笔钱交给村委会,由村民代表监督管理。为了增加村民代表的责任意识,他分别给村民代表刻了一枚公章,上面是某某议事章。这每个人的身后是一个村民议事小组。这是最初的雏形,他的做法得到了当时包村干部关昊同志的欣赏并肯定。后来就把这件事规范成制度。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对促进村级民主建设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增加了财务支出透明度,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避免了猜忌和怀疑。”
一张发票要过5个人的手,村干部想不清白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