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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安然脱困,一顿饭吃到现在没自己什么事,只是快结束的时候,林景深却唯恐天下不乱的撞了撞桑晚肩膀,笑眯眯的发问,“蠢女人,你交男朋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我哥竟然知道?”
“……”
那边许母几个人关于二胎的问题还没讨论完,冷不防听见林景深问了这么句,几个人不约而同往桑晚方向过来,尤其许母,脸色一下难看的厉害,“这么说小晚这些年和慕琛都有联系?”
事实上,这些年桑晚同整个林家都没联系。
这点,在座的林爱国和季紫棠心中最为清楚,只是若是她同父母都无联系,却同林慕琛……
说明了什么?
吃个早饭也不得安生。
桑晚瞪一眼边上罪魁祸首,深吸口气,“并没有。”
“没有?”大概是这个话题本就敏感的缘故,许母嗓音蓦地拔高,“没有的话慕琛怎么会……”
“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忍了又忍,桑晚此刻脸色不太好看。
她一而再的退让,坐在这里吃早饭不是为了看别人咄咄逼人,“不要说三年来我没和这个家里任何人联系过,只是夜里回来时和男朋友打电话正好被……哥哥听到了,退一万步说,我倒不知道哪条法律有规定,哥哥和妹妹不能有联系?”
她讨厌那种防贼一样的眼神。
三年前那笔糊涂账真算清楚什么样子还犹未可知!
“可你和慕琛哪里是一般的兄妹关系?你们分明……”
“分明什么?”桑晚碰一声将手中玻璃杯放在桌上,而她更是猛地站起身,“隔了十万八千里您都不放心,那现在我们在一张桌上吃饭岂不是罪大恶极?既然我的存在是种罪过,那我现在收拾东西走人就是!”
“小晚!”
桑晚说完转身就走,季紫棠忙起身追上来拉住她,眼眶一下红的厉害,直接看向主位上的人,“林爱国他们什么意思?这都三年过去了,再揭人伤疤有意思吗?”
林爱国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毕竟是林家的餐桌,却被许母掌握了主动权,咄咄逼人的提了三年前的事情,话里话外暗示三年来林慕琛和桑晚藕断丝连。
兄妹两个藕断丝连,岂不是说他林家人乱伦?
“紫棠、小晚,你们都回来坐下。”林爱国视线从许母脸上扫过,“这是林家,我林爱国的女儿谁敢赶?”
“公公,我妈不是这个意思……”许唯一脸色有些发白,苍白的解释一句,用眼神暗示许母赶紧把话圆回来。
许母反应过来,“小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阿姨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先和你道个歉,阿姨这人心直口快,但也真是没有恶意,什么走不走的,这是你自己家,怎么也轮不到阿姨赶你走是不是?”
桑晚将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模样收进眼中,本也没有真打算走,她要真这么轻易就被气走,那昨天也不会回来。
她并不理会许母虚假的道歉,也没有回餐桌前坐下的意思,“爸,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说着,她朝季紫棠勉强挤出一点微笑,转身离开餐厅。
餐厅里头静寂无声,桑晚面无表情的一路离开,然后上楼。
也不是真的多在乎许母那些话,发这通脾气并不是因为心里真的有多生气,而是她这次回来,想要做成那件事情,势必先要打消林爱国他们的某些疑虑。
或者说,叫他们就算真的怀疑,也不敢轻易怀疑……
————
桑晚原本计划有变,没有出门,因为她想起来,自己身份证在钱包里,而钱包被偷了,没有身份证,压根就补办不了手机卡。
她上楼没多久,季紫棠也跟过来。
“小晚,许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放。”季紫棠在她边上的沙发里坐下,“妈妈和爸爸都很欢迎你回家,过去的就过去了,至于许妈妈,我和你爸说了,以后少让他们过来。”
过去的就过去了……
过去的。
桑晚脑子里突然被这几个字塞满,一时间眼神茫然的厉害,“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吗?妈,你和爸当真不在乎?”
尤其林爱国。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结过婚,该发生的都发生过,当真能够如同他脸上表现的那样,什么也不计较的接纳她?
季紫棠被她问的微微怔住,心中闪过些许复杂,但很快回过神来,“小晚,过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你还年轻,对了,你说你交男朋友了,男朋友是哪国人?”
“妈,您是真觉得过去的都不重要,还是……”桑晚扭头盯着她看,视线定定的,想透过她双眼看清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顿了顿,她才将一句话给补充完整,“还是其实本身就不重要?”
本身就不重要的含义有许多。
桑晚觉得季紫棠明白她说的是哪一种。
只是季紫棠面色如常,神色也不见半点变化,“小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妈妈怎么听不懂呢?”
装聋作哑。
呵。
桑晚回过头,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我没有男朋友,您给我安排相亲吧。”
“你真的愿意相亲?”季紫棠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并且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季紫棠想到不久前餐桌上聊到这个话题,“可林……他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了么?”
“我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桑晚不想多说什么,“妈,您先出去吧,我夜里没怎么睡,头有些疼。”
“好,那你睡吧,相亲的事情妈会帮你安排的。”闻言,季紫棠起身离开。
人一走,桑晚抱了个抱枕靠到落地窗边晒太阳,初冬时节,这座建筑周围的绿化也做的非常好,看不见多少凋零的味道。
只是这个地方再好,她呆着仍旧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眼下事情棘手,她甚至不知那人会在北京呆多久,时间有限,她必须抓紧才行。
————
楼下早餐已经散了。
许唯一和许母逛街去了,许父则是已经回家,季老和林慕琛在楼下客厅里头下棋,至于林景深,三年来唯一不变的是,他握着游戏手柄上蹿下跳打游戏的模样。
季紫棠靠楼梯上往楼下客厅看了眼,没看见林爱国,先是去了趟书房,没人,之后回房间,看见林爱国开着电视在看早间新闻。
季紫棠将房门关上,上前拿了遥控啪一声关掉电视。
“好好的,关我电视做什么?我这新闻还没看完呢!”
“咱们国家人才济济,不缺你个老头子关心国家大事!”季紫棠将遥控放在一边,在他边上坐下,“眼下小晚的终身大事可比国家大事重要多了!”
“这小晚不是说已经交男朋友了吗?”林爱国挂念着早间新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跟着瞎操心个什么劲?”
“什么叫我瞎操心?小晚根本没交男朋友!”
“没交?”林爱国皱眉,“那不是她自己说的她交了,还说想等稳定些再带回来给我们看。”
“说小晚交了男朋友的那是你儿子!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季紫棠气不打一处来,“刚我担心小晚情绪不好,去找她了,人家孩子亲口跟我说的,让我帮她安排相亲。”
那顿早餐,桑晚起初的确是说自己没交男朋友。
倒是后来林慕琛突然出现,说她交了……
林爱国跟着皱眉,“不是,慕琛这是什么意思?”
“你儿子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他安抚他丈母娘往我女儿头上泼脏水也是不地道!”季紫棠不愿深想其中纠葛,胡乱编了个理由试图搪塞过去,“对了,你们那会说那个夏部长家的小儿子,人品真的好吗,你给打听打听,牵个线让小晚见上一面?”
许是觉得这个安抚丈母娘的理由还说的过去,林爱国并未在桑晚有没有交男朋友这个事情上再纠结。
“老夏和我也是老交情了,以老夏的人品,教出来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林爱国仔细回想了下,“老夏的小儿子早年间我见过几次,只是后来出国深造,我就没见过了,具体的你要说一时半伙还真说不上来,这样,回头我给老夏打个电话,问问他。”
“那你可要把这事情放心上。”季紫棠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不行,小晚相亲这事情我得给多准备几个,下午我去会会那帮牌友,小晚长得好看,照片发出去,又是林家女儿,那肯定数不清的青年才俊送上门给小晚挑。”
“对,你说的都对。”林爱国附和两句,“现在可以把遥控器还给我了吧?”
“对了!”季紫棠这会满门心思都在桑晚相亲的事情上,哪里还管什么电视遥控不遥控的,“我前些时候听小深说他们系有位客座教授蛮年轻的,人也踏实,我让他去打听打听人是不是还单着!”
说风就是雨,季紫棠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房门都没关好,隔了会,林爱国打开电视,还听见她站在二楼楼梯口喊林景深的声音,“小深,你上来下,妈妈有个事情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