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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来,宁家在宁川制定的计划下,蓬勃发展着,不说众长老,就连宁家的下人们都整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边忙忙碌碌,一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而在青阳城和宁家镇之间的道路也已通畅,每日都有大批人从青阳城前往宁家镇,找一份差事干,毕竟宁川财大气粗,同样的活儿开出的条件比之青阳城中要好上三成,百姓最是淳朴,自是谁给的多便给谁干活。
在这熙熙攘攘的道路上,便有有心之人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茶棚,提供一个歇脚之处和一些茶水点心,赚取一些银钱。柱子就是这有心之人。柱子的笑容很阳光,很好看,总是露出八颗牙齿,有这样一副好牙的人不多,大多都有些发黄,这个问题没有在柱子身上出现,他的牙齿像白色的玉石闪烁着光泽,活脱脱一个英俊的少年郎。青阳城和宁家镇中来往过路的人都很喜欢柱子,每回路过茶水棚子都要停下来喝上一碗茶水,和柱子唠上几句。这半月来,一个小小的茶棚就比他往日三个月挣的都多,直叫他做梦都是咧着嘴儿的。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路人,他甚至就在茶棚里铺了个草席,天天睡在这儿,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烧水,准备点心。这不,水还没烧开,就有一个昂臧的庄稼汉子赶着牛车来到这小小的茶棚歇脚。
汉子慢慢腾腾的赶了上来,见到有茶水棚子,他也就停了下来,柱子见客人上门,急忙迎了上来,接过汉子手里的绳子,把牛拴在棚子外面的树上,水槽里有备好的水,给老牛添上,牛低下头喝水,很温顺。
牛很好,是青阳城特有的黄色牲牛,是耕田的一把好手,宁家镇要开垦的良田太多了,柱子也分到了一块儿,他早就想有一头这样的牛了,忙时耕田,闲时套上牛车,可以带着心怡的小娘子去城里转转,可惜手头拮据,一直未能实现这个愿望。
拿了刷子准备给老牛刷一下泥土,主人家不爱惜,牛身上全是泥点子,谁知还没有动手,就听牛主人说:“快点倒水,我还要赶路去宁家镇,快点。”
柱子稍一停顿,就笑着给牛主人倒茶水,茶水金黄金黄的,但那汉子却喝的直皱眉头,有些苦,不太习惯,柱子笑着问:“大哥哪里来啊,看你这一路风尘的,赶了很远的路吧,多歇一会儿,晚些赶路也好。”
汉子说:“苦哈哈的命哪有消停的时候,听说宁家的新家主仁义,给的赏钱高,想去宁家镇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干干,混个三瓜俩枣的,好养活一家老小,这里离宁家镇还有多远?”
“大哥有一头好牛,在农户里也算是殷实人家,怎么也说苦哈哈的话,从青阳算起,这里刚刚好是三十里,我这儿就起了个三十里铺的名字,离宁家镇还有不到二十里,一个来时辰也就到了。”
汉子笑而不答,哈哈两声就应付了过去。柱子殷勤添茶,笑的更加灿烂了,每回看到独自坐在一边的客人,就笑的更加愉快,在路过他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残存的茶水不小心倒在了汉子身上。
连忙道歉,还用抹布给汉子擦拭,还说自己不小心,要免了他的茶水钱,汉子对要死的人一向大度,只是骂了两句就不言语了。
柱子给他换了新的茶水。汉子躺在那个舒服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还别说,那茶水的确好喝,虽然刚入口有点苦,但是回味香甜,比他在家族里喝的好茶叶还香甜些,这么好的茶水再也喝不到了,汉子有点遗憾,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这回的茶水味道更浓了,想必那个漂亮的小伙子在赔罪吧,小伙子正在和老牛闲扯,这时来了一个姑娘,一阵阵的话音传进他的耳朵里,这椅子真舒服,他懒懒的只想多躺一会儿。
“柱子哥,你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娶我啊?”这姑娘叫小蝶,是宁家的丫鬟,给柱子送些换洗的衣裳。
柱子看着闭目养神的汉子,又看看树底下拴着的牛车,心里充满了幸福,对姑娘说:“小蝶啊,你放心,老天爷保佑,咱马上就不穷了,我要给你弄一辆牛车,还有一头牛,就和那位大哥的牛一模一样的好牛,等年底,我就用八抬大轿抬你过门!”
小蝶听柱子这么说,高兴地一个劲儿点头。
汉子在心里笑的肠子都快要打结了,连一个时辰都活不过的人还做梦想用八抬大轿娶媳妇,穷小子在骗那小姑娘,太好笑了。
日头升起来一些,见小蝶在打瞌睡,怕是在宁家做活儿又起早,累坏了,柱子把小蝶扶回了棚子后面的小屋里,让她睡一会儿。
柱子等小蝶睡熟了,就轻手轻脚的掩上门,搓搓双手,有一段日子没杀人了,他的手非常的痒!
茶棚里很安静,那汉子瞪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柱子,脖子的青筋暴起,身子却一动不动,一身的修为提不起半点,嘴张的老大,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柱子“嘘”的一声,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把汉子从椅子上搬下来,用好几天没用过的湿牛皮绳,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湿牛皮绳有一样好处,就是随着水分流失,会捆得越来越紧。
做完这一切,柱子又用手里的刀子在汉子的大腿上刺两刀,又小心的包扎好,让他不至于失血而死,柱子受过训练,这些活对他来说很轻松。
又检查了一遍绑绳,这才松了一口气,做事情就不能太得意忘形,狮子搏兔还用尽全力呢,更不要说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修行者。
把汉子的头浸在水里,好半晌,汉子才发现自己的舌头可以动了,张着嘴急忙说:“这位小哥,我身上的铜子银钱,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灵石全给你,牛车也给你,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吧,家里还有老娘幼子要养活,你杀了我,就是杀我全家啊。”
柱子笑眯眯的看着汉子表演,忽然说:“怪不得家主说青阳城里的世家中人全是修行修傻了的蠢蛋,连句话都不会说,你应该这么说,大爷饶命啊,我上有六十岁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求好汉饶我狗命,你看,这么说就有文采的多,碰见一个心软的说不定就会放了你。”
“我不是世家中人,我是种田的,好汉认错人了。”汉子急忙说道。
“种田的?你如果扮成其他人说不定还能瞒过我,你在一个世代耕种的人面前扮农夫,你不觉得可笑么?哪个农夫不是先照顾好牛,然后再照顾自个的?牛身上的泥点子都没有清理干净,还没进料,也没卸车,你倒是喊我快点给你倒水,娘的这么好的牛跟着你糟蹋了!”柱子很生气,他喜欢牛,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头,最见不得别人虐待。
“牛是我借的,自然不关心,用完了还给他家就是了。”
柱子一鞭子就抽在汉子的头上,一道紫色的鞭痕就出现在汉子的头上:“看你就是个五谷不分的畜生老爷,牲口在农家比爷老子的命都重要,你他娘的还说这种没人性的话,抽死都活该。还说什么家主‘仁义’,家主是仁义,可那是对我们自家人,对外,那是杀伐果断,那王家是谁灭的?马家是谁屠的?你他娘的一个外人也好意思编出家主‘仁义’这样的瞎话来,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