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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安太后和袁成海突然掀帘而入,寝帐里的灯火,瞬间明暗不定!
迎上安太后愤恨的瞳眸,袁修月退无可退,只得定定的站在南宫萧然身侧,倒是影子一个箭步上前,毅然决然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母后!”
上前一步,与影子一起,将袁修月挡在身后,南宫萧然脸色微微一凝:“您不是跟大元帅撤回北域了么?此刻怎地去而复返!”
面对南宫萧然,安太后神情微缓。眸底愤恨褪去,她慈爱笑着:“母后实在放心不下你,这才急匆匆的又赶了回来,却不成想你竟设计将她引了回来。母后早已打听清楚,南宫灏凌对他十分看重,如今有她在手,母后就不怕南宫灏凌不就范!”
闻言,南宫萧然眸色微暗。
暗暗的,在心中一叹,他轻声说道:“母后,她是儿臣喜欢的女人!”
“母后当然知道!”
冷眼斜睇袁修月一眼,安太后看向南宫萧然,语气中有如释重负,却掩不去那更多的沾沾自喜:“然儿,我的好孩子,母后就知道,即便你在如何喜欢她,你的心到底还是向着母后的,不过你放心,她这张王牌,便是南宫灏凌的七寸,只要我们用的好,我们安氏一族,便定有翻身之时。”
“哼,太后,你以为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任你随意揉捏么?”口中如是哂然说道,袁修月面色阴沉,心下却是百转千回!
依着安太后所言,南宫萧然此刻借花依依之口引她回安氏行营,是在送走她之后,却忽然反悔,想要保全安氏一族!
但,若果真是这样,那方才他所说的要送她一份大礼,指的又是什么?!
还有,花依依最近一直都在阜都,不曾回来过。
这也就意味着,南宫萧然与花依依留话,是在袁成海大败之前……
“来人!”
就在袁修月思忖之时,安太后已然唤了贴身侍卫。
侍卫进帐,在安太后身前恭身行礼:“太后有何吩咐!”
安太后冷笑,终是正眼看向袁修月:“将袁修月与本宫押下去,务必严加看管!”
闻言,袁修月面色不变,只淡淡抬眸,看向身前的南宫萧然。
“母后!”
果然,只在下一刻,便听南宫萧然对安太后开口说道:“人既是儿臣骗回来的,她今夜留在这里,儿臣又岂会让她逃了?”
“宁王!”
听闻南宫萧然的话,影子娇颜含怒,直瞪着他:“枉皇后娘娘那么担心你,你竟然如此欺骗皇后娘娘!”
“呱噪!”
面对影子的指责,南宫萧然不以为然的挑动着俊眉,转头对侍卫轻道:“把皇后娘娘身边这个多嘴的女人带下去!”
“属下遵旨!”
对南宫萧然恭身应声,几名侍卫上前便要带影子下去。
影子是何许人也,岂会随随便便让人带下去?!
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扫过,她作势便要动手。
“嫂嫂,你右拳难敌四手,且随他们下去吧!”
不等影子动手,一直不曾出声的袁修月,终是开口说话,视线微转,她冷凝着袁成海,语气之中不含一丝感情:“她是我哥哥的夫人,如今已然身怀袁家骨肉,你若还是个人,便吩咐众人好好待她!”
若是平常,她大可和影子杀将出去。
但是,在来时,她才听影子说起,她怀孕了。
既是如此,那么今夜,她便不能拿兄长的骨肉去冒险!
微冷的视线,自袁成海身上移开,又看了眼安太后,她神情黯然的转身向后,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见袁修月如此,安太后不禁面露不悦之色。
不过,只抬眸之间,瞥见南宫萧然看着袁修月时,那独有的温润眼神,她不由心下一堵,郑重叮嘱道:“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寝帐歇着了,皇上可千万记得看好了她!”
闻言,南宫萧然淡淡点头:“母后放心吧!”
见南宫萧然点头,安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侍卫将影子带下去,便转身离去。
抬眸又深凝了眼此刻背对自己的女儿,袁成海暗暗一叹,便也跟着安太后退了下去。
“奴才先行告退!”
眼看着众人都走了,袁修月和南宫萧然之间的气氛又不对,杜生急忙退了出去。
一时间,寝帐里,便只剩下袁修月和南宫萧然两人,在一阵嘈杂后,再次恢复到原有的静寂。
微抬眸华,深凝着背对自己的袁修月,南宫萧然没有出声,抬起手扶住她的双肩,迫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在椅子上坐定,袁修月淡淡抬眸。
“先生……”仍旧如以往一般的称呼,她神思微凝:“你方才说,要送我的大礼,指的到底是什么?”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是选择相信南宫萧然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南宫萧然!
她相信,他此行骗她回来,并非如安太后所言那般。
听到袁修月的问话,南宫萧然莞尔一笑。
沉吟许久,他抬眸之间,瞥见窗口处的一抹暗色,随即心思微转,与袁修月四目相对,眸光灼灼耀眼:“月儿,我喜欢你!”
因他的话,袁修月的身子,蓦地便是一僵!
他喜欢她!
她一直都知道!
从当年在麗山寺院,到后来他为她亲赴北域寻找天山雪蚕。
他对她的喜欢,更甚于他的性命!
而她,自然心知肚明!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啊!
之余这一点,他知道,却又为何在此刻提起?!
眸光闪动,深凝着仍旧一脸淡然的南宫萧然,袁修月想要透过他的眼,读懂他的心,但是半晌儿之后,她却只得徒劳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此时的先生,高深莫测,让我看不懂,猜不透!”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
南宫萧然缓步上前,伸手扶住椅子的两侧,将她困在椅内,而后低垂眼睑,躬身凝视着她的眉眼:“原本,我便已然有所决断,待安氏一族覆灭之后,便带着母后寻一清山绿水之地,安度余生,但是让我的母亲放手太难……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到母后的不安,我竟然有些舍不得结束这里的一切!”
闻言,袁修月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抬眸看了眼寝室里的摆设,南宫萧然浅笑着抿起唇角:“月儿,我想最后再搏一把!”
闻言,袁修月心头一跳,脑海中隆隆作响。
迎面吹来的,是南宫萧然温温热热的气息,双目所及,亦是他深邃的眸海,她红唇轻轻蠕动,试了几次,方才有些不置信的开口说道:“南宫萧然,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今日却又为何如此行事?”
“月儿,从来让人看不出野心的人,不一定就没有野心!”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刮过袁修月的脸颊,害她忍不住心头一颤,南宫萧然笑的邪魅非常:“我之所以如此,只因为想要得到你……”
“我?”
脑海中,一个疑问接着又一个疑问,袁修月怔怔的看着南宫萧然,不由苦笑道:“先生知道的,我是个将死之人,将不久于人世了!”
“你不会死的!”
眉心轻拧着,南宫萧然松开椅把,暂时与袁修月将距离拉开,转身之际,他与她对桌而坐,将一只袁修月并不陌生的药瓶,置于桌上。
“这是……”
看着眼前药瓶,袁修月瞳眸微缩,不禁面色微变。
南宫萧然置于桌上的,竟然会是无忧之毒!
此毒,她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应该被她带到了阜都才是,可是她回阜都时,包袱是杜生整理的,此时想来,杜生当初定时将这无忧之毒,给了南宫萧然。
“认识这个吧?”
笑看着袁修月,南宫萧然轻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我今生无缘,更知你身中忘情蛊毒,将不久于人世,但是有了这个,一切便注定会发生改变,月儿,只要你喝下这个,便会忘记前尘,也可暂抑体内的忘情蛊毒,我年前曾寻到天山蚕蛹,只待雪蚕出世,便可为你吸出余毒,如此一来,你我便可双宿双栖……这,无疑是你的一条命,难道不算是一份大礼么?”
“先生……”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份大礼么?!
怔怔的,与他的视线胶着纠缠,袁修月半晌儿之后,方才将头偏向一边:“这无忧之毒,若我想喝,一早便可以喝下,既是我不想喝,便没人能逼我喝下它!”
说话间,她倏地抬手,便要去抓桌上的药瓶。
但南宫萧然的手,比她更快。
只见他一个抄手,将桌上药瓶拿走,并瞥了她一眼,无奈轻道:“你现在不喝也就罢了,这无忧之毒,我大可等你想喝了再喝!”
袁修月苦笑垂首:“不会有那一天的!”
即便,她会疼死,却不想忘了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孩子。
是以,这无忧之毒,纵然可以延续她的性命,她却一定不会去喝。
“月儿……”
自椅子上起身,南宫萧然行至袁修月身前,微抬下颔,他唇角轻勾着凝着她满是苦涩的笑脸,眸色却深沉阴鹜:“待会儿我便会命人与南宫灏凌传信,让他明日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你的安危,你说……他会不会来?”
心中气极,袁修月眉心紧皱:“南宫萧然!”
“又叫我名字了!”
眸色微润,南宫萧然眼底的阴鹜之色渐渐退散,轻叹一声,他站起身来,垂眸对袁修月轻声嘱咐道:“从昨日开始,你便一直在赶路,今日便好好歇着,待明日一过,这天下和你,便都会是我南宫萧然的!”
听南宫萧然此言,袁修月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所认识的南宫萧然,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是眼前的他,却是狼子野心!
他的转变之快,让她难以接受!
可他所说的理由,却又让她无可反驳!
“早点睡……”
唇齿轻喃中,南宫萧然微凉的唇,毫无预兆的覆上袁修月的樱唇。
霎时间,袁修月只觉全身血气都直冲脑海。
脑中隆隆作响,她紧拧着眉头,伸手便要点上南宫萧然的穴道。
早已洞察她的意图,南宫萧然垂着眼帘,蓦地伸手,扼住她的手腕,他唇上的动作,越发用力了些。
在他的吮吻之下,袁修月心下微凉,以唇瓣含住他的唇,她心下一狠,当即就要咬下,却不期在下一刻,南宫萧然竟喘息着缓缓离开她的唇。
“南宫萧然……”
一张俏脸胀的通红,袁修月狠瞪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