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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
呼吸骤停,南宫萧然离开她的唇,此刻的他,心跳鼓动如雷,眸色却深邃如海,只隐隐有波光闪动:“你醒了?”
方才睁开的眸子,注视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袁修月原本睏盹的心神,倏地便是一紧!
眼前的南宫萧然,俊美修长,目似寒星,但他的眸色,却与早前她所认知的那个人,略有不同!
南宫灏凌的眸色,对她虽说温柔的,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许无法抑制的光华。
但,眼前的他。
那眸色,却是温润的。
微眯着星眸,深凝眼前的南宫萧然,袁修月眸色微懒。
他,该是真正的南宫萧然!
那个无条件的对她好,让她心疼莫名的男人。
曾几何时,她只消一眼,便可已然可以将他和南宫灏凌分辨清楚。
他,吻了她!
此刻她的樱唇上,似是还留有独属于他的淡淡气息。
因为这个吻,她此刻即便认出了他,却也只能装作不知。
“好困!”
暗暗地,在心中一叹,她双眼迷离,俏脸上难掩惺忪睡意。
闻言,南宫萧然宠溺一笑,眸中波光闪闪:“困就继续睡。”
“嗯……”
袁修月轻蹙娥眉,辗转过身,便再次瞌上双眼。
“吁——”
深凝着袁修月纤弱的背影,南宫萧然在心中舒了口气。
方才的那个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骤急的心跳,渐渐恢复如常,他眸色温润的轻抿了薄唇,轻叹一声,伸手替袁修月将被子盖好,他紧皱着眉头躺在睡榻上,眉心轻抿着,再次侧目,睨了眼身边的心上人,想到方才她唇瓣的甜美滋味,他薄唇轻勾,自唇角边,荡起一抹浅笑。
他,并非登徒之辈。
但此刻,却因心中那份意动,情难自已的吻了她。
不过,这又何妨?!
即便自此之后,他将这轻轻一吻,一生寄于心头,在她的认知里,吻她的人,也只能会是南宫灏凌。
而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要吻她。
只是,如此罢了!
夜,正深。
寝帐里,只闻更漏下沙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修月原本紧闭的眸子,轻轻睁开,且目光微远。
如今,南宫萧然来了。
那么,南宫灏凌便该是回了阜都的。
明日,安氏一族便要对阜都发兵,想来……这沉闷的安氏行营,也快要易主了!
离国内乱,终是要结束了!
心下如是暗暗思忖,于片刻之后,睏盹之感再次袭来,袁修月深深的陷入梦乡之中。
翌日,朝阳东升时,南宫萧然便已然起身。
洗漱更衣之后,他并未离开睡榻,而是坐在榻前,垂眸深凝着尚处于沉睡中的袁修月。
边上,杜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收拾着东西。
片刻之后,将一切规整好了,他在南宫萧然身侧恭身道:“爷,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轻轻点头,南宫萧然将声量压得极低:“朕现在要去中军大帐,你且先去与姑娘备了早膳,莫要吵她,等她自己醒来!”
闻言,杜生恭身应道:“奴婢记下了!”
再次垂眸,深看袁修月一眼,南宫萧然自睡榻上长身而起,离开寝帐前往中军大帐!
有了南宫萧然的吩咐,杜生自然不敢吵醒袁修月。
但,即便南宫萧然早有命令在前,本该睡到自然醒的袁修月,却还是被帐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微微伸手,感觉自己身侧一阵清冷,被褥之间,也无一丝温暖之意,眉心紧拧着自睡榻上坐起身来,朝帐外唤道:“杜生!”
“奴才在!”
只是片刻,杜生自帐外掀帘而入。
抬眼看了袁修月一眼,他在睡榻钱站定身形,恭身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外面是怎么了?”
轻抬手,将耳际垂落的秀发掖到而后,她视线微转朝外看了一眼。
“哦!”
轻勾了勾唇,脸上却不见笑意,杜生垂首回道:“此刻大元帅正在集结军队,马上便要出征阜都了!”
“是么?”
想到袁成海抛妻弃子之后,却得不到好的结局,袁修月心头一阵酸楚之意,轻叹一声,她抬眸问着杜生:“皇上呢?”
闻言,杜生忙轻声回道:“皇上如今正与太后一起,于中军大帐坐镇!”
“在中军大帐么?”
再一次,轻拧了拧眉,袁修月掀被而起,开始洗漱更衣。
待一切准备妥当,简单用了早膳,她便带着杜生一起,前往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不只有南宫萧然和安太后,独孤辰也赫然在列。
平静的视线,淡淡的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她轻蹙着娥眉,朝着安太后微微福身:“修月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
淡淡应声,安太后有些不悦的扫了袁修月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在寝帐里待着,来中军大帐作甚?”
见状,南宫萧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并对袁修月伸出手来:“朕以为你还要睡好久,怎地这么早就起身了?”
“睡多了,身子也是会乏的!”
眸中含笑,袁修月微抬柔荑,由南宫萧然牵着上前,在他身侧翩然落座。袁修月抬起头来,见独孤辰正笑看着自己,便也毫不吝啬的展颜一笑!
迎着她灿烂的笑容,独孤辰眸光浅漾,对他轻眨左眼,笑容潇洒不羁!
见两人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样子,安太后面色微沉。
用力轻咳一声,她抬眸嗔了袁修月一眼,随即唇角一勾,转头看向独孤辰:“如今我安氏的兵马,若与朝廷军队力拼,只能顶上三五日罢了,还请岳王的援兵,尽快启程才好。”
于南宫萧然身侧落座,听着安太后的话,袁修月不禁淡淡的勾起唇角。
抬眸睇了眼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独孤辰微微颔首道:“太后大可放心,我岳国有十万大军,日前便已然抵达离岳边境处,收到本王的信函,他们不出五日,便能赶赴阜都!”
闻言,安太后面色微缓:“待此事一了,离国大定,哀家定不会少了岳王的好处!”
“太后的话本王记下了!”
唇角边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独孤辰眸色微深的点了点头。
边上,袁修月深凝着独孤辰脸上风华绝代的笑容,原本淡淡勾起的唇角,微微泛起苦涩!
只因,她知道,独孤辰并未与岳国调兵,是以,安氏动乱,最迟便会在五日之后结束。
而安太后此刻,无非是在作茧自缚罢了!
正在她思忖之间,袁成海自大帐外进来。
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他眉心轻皱了下,却是疾步如风,在南宫萧然和安太后身前轻恭着身子:“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我军主力已然集结,只待圣谕一下,便可挥兵阜都!”
微垂眸华,眸光细腻的深凝着袁成海,安太后满意一笑,轻声嘱咐道:“此行大元帅一切小心!”
神情微缓,袁成海抬眸深凝安太后一眼:“老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
闻言,袁修月抬眼看了眼身边的南宫萧然。
见她看向自己,南宫萧然眉心轻拧,脸上却温和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静静的凝视着身前的袁成海,南宫萧然轻声命令道:“大元帅,如今岳王只道他的兵马五日后才能到,今日你若前往阜都,便要在那里拖上两日……”
“皇上!”
蓦地出声,打断南宫萧然的话,袁成海胸有成竹道:“老臣一生纵横沙场,会依局势判断,该如何行事!”
“好……”
紧咬了下牙关,南宫萧然只觉对袁成海多说无益,径自伸手取了军令,朝着袁成海便递了过去:“传朕旨意,令三军将士暂作休整,午时过后便发兵阜都!”
抬眉看向南宫萧然手里的军令,袁成海面色一肃,恭身接过:“老臣遵旨!”
语落,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自袁修月身上扫过。
迎视着他稍瞬即逝的眸光,袁修月讪讪一笑,不禁在心中暗暗一叹!
他的父亲,是安氏一族统御大军的大元帅!
阜都守城的大元帅,却是她的兄长袁文德。
即便,如今他已然改为钟姓,但他们父子之间的血缘亲情,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她不敢想,若两人在站场上相遇,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得了皇令,安氏大军开拔,在袁成海的率领下,直往阜都而去。
营口处,旌旗猎猎。
目送大军远去,安太后转头看向南宫萧然,“大元帅此行,要半日后才能抵达阜都城下……然儿,这里风大,你还是移驾中军大帐吧,哀家陪你一起等着前线战报!”
“母后先移驾吧……”
远远的,看着安氏一族的兵马赶赴阜都,南宫萧然的心情复杂莫名,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此行,实则是有去无回……轻叹一声,他转头看向安太后:“儿臣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深看南宫萧然一眼,安太后眸色微深。视线微转,她又睇了眼南宫萧然身边的袁修月。
见安太后看向自己,袁修月轻笑着福下身来:“修月恭送太后娘娘!”
“哼!”
冷冷一哼,安太后转身前往中军大帐!
她不喜欢袁修月!
从来都不喜欢!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勾走了自己儿子心的女人。
而她和袁修月之间,恰恰就是这种关系。
是以,自知她命不久矣之后,她并未再找她晦气,但是却也不会试着去喜欢她!
二月的风,略带寒意。
斜睇了眼紧拢着襟口的袁修月,独孤辰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这里太冷,本王可是受不了了,还请离帝容本王先行告退!”说话间,他轻恭了恭身子。
微抬眸,又看了袁修月一眼,他转身便要进入大营。
“岳王!”
蓦地出声唤住独孤辰的脚步,南宫萧然翩然转身。
脚步微转,迎上南宫萧然熠熠生辉的双眸,独孤辰俊眉轻挑:“离帝还有什么吩咐么?”
“有!”
郑重点头,南宫萧然转头看向身边的袁修月:“你此刻便收拾行装,待到夜里便与月儿离开这里,前往阜都吧!”
闻言,独孤辰神情一愣!
而袁修月则娥眉紧紧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