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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初晨的风,冷冽如刀。
南宫灏凌迎着寒风一路疾行,一路上不时有宫人朝着他或是福身,或是恭身,但此刻的他,心系袁修月,根本不曾停下脚步,只如一阵风一般,自众人身前横扫而过!
他知道,独孤辰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但这一次,他并未阻止他,只任他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夜溪宫。
因为,方才独孤辰曾说过,他的血可以暂时缓解忘情蛊毒之痛!
是以,此刻他跟,他便容他跟。
他心中所想,只是袁修月可以活!
便再无其他!
一路疾行之后,南宫灏凌和独孤辰赶到寝殿之时,轩辕棠和王太医皆以候在龙榻前,而龙榻上的袁修月,则因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咳血的缘故,已然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龙榻前,王太医早已重新割开袁修月手臂上尚未长好的伤口,与她往外放着毒血。
见状,南宫灏凌眉头紧皱,心头蓦地一紧!
低眉凝睇着袁修月苍白如纸的面庞,他面色微变,眸中洇出一抹盛怒之色!微转过身,他看向龙榻前的汀兰,厉声质问道:“方才朕离开时,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此刻怎会如此?”
“皇上……”
双眸微红,汀兰声音轻颤:“娘娘方才睡着睡着,便忽然咳了起来……奴婢也不知怎会如此!”
闻言,南宫灏凌面色陡变,只霎那之间,他俊美的脸上,瞬间冷落冰霜。
那忘情之毒,不是要在想到心爱之人时才会毒发么?
此刻袁修月出在睡梦之中,难不成也能梦到他不成?!
从来,他都不希望袁修月忘记自己,但是此刻,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凝着她唇角上的那抹殷红,他竟然希冀着,她真的可以失去记忆!
轻抬眸华,扫了眼他阴郁的神情,轩辕棠凝眉看向袁修月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艳红,不禁低声叹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昨日产子,已是急转直下,只怕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闻言,南宫灏凌垂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猛,他的拳头之上青筋迸现。
见他如此,独孤辰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王太医身边站定:“王太医是么?”
闻言,王太医抬眸看向独孤辰:“岳王殿下?”
“是!”
淡淡出声,独孤辰对王太医轻勾了勾唇,道:“将皇后娘娘的伤口包扎吧!”
听了他的话,王太医眉头微皱。
尚不等他出声相问,便见独孤辰抄手取过他手里的锋刀,而后手起刀落,将自己的中指割开一道伤口,继而垂直向下,任由自己殷红温热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入袁修月干涩的唇瓣之中。
见他如此,南宫灏凌眸光闪动,却只是上前凝睇床榻上的袁修月,却并未阻止独孤辰的举动。
昏睡之中,袁修月直觉自己仿佛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平静,宁和。
没有争斗,亦没有苦痛!
恍惚之间,她窥见前方云雾之中,一抹明黄之色渐渐浮现,紧接着她便在那云雾之中,明辨出南宫灏凌俊美无俦的容颜,而他怀中所抱,是他们的孩子……
“凌……”
心中思潮涌动,袁修月轻轻的,唤出南宫灏凌的名,雀跃之间,她快步上前,却蓦觉心中只忽然之间,便有一阵阵熟悉的钝痛袭上心头。
痛!
好痛!
那种痛,仿佛利刃划过心头,噬骨蚀心,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站在不远处,而不能向前再迈一步!
药!
她要解药!
可以解去她心头之痛的解药!
不停的,如是嘶喊着,却总是无法发出一丝声响,袁修月焦急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任由自己的身形缓缓滑落……直到,一股腥甜之气,忽然充斥她的感官,而那丝腥甜入口之时,她的心蓦然一动,好似不那么疼了……
“皇上,娘娘有反应了!”
惊喜的发现,袁修月竟然开始贪婪而急切的将唇间的腥甜血液抿入口中,汀兰不禁转头看向南宫灏凌,抬眸之间,瞥见他阴沉的俊脸,她心下亦是蓦地一沉!
有了独孤辰的血,袁修月的状况好转,原本紧皱的娥眉,也渐渐舒展。
但,好似食髓知味一般,她却一直不停的微张檀口,以至于到最后,直接将独孤辰的白皙的手指含入口中,想要更多的吸吮些可以缓解她心痛的良药!
只忽然之间,独孤辰便觉得袁修月的体内,似是有一个贪婪无比的嗜血小兽,在不停的,拼命的将他的血液从体内抽离!英挺的眉轻皱了皱,他脸色骤白,背脊也跟着紧绷着。
但即便如此,他却一直不曾将手抽回。
“够了!”
眼看着独孤辰的脸色越来越白,南宫灏凌轻喝出声,伸手攫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自袁修月口中抽离。
因他抽离的动作,而失去了贪婪吸吮的良药,袁修月紧闭着眼不满的嘤咛一声,却像个孩子一般抿了抿唇,继而安然入睡!
见他如此,南宫灏凌心弦微松。
抬眸看向身边的脸色雪白的独孤辰,他轻拧了拧了眉,对刚刚与袁修月包扎好的王太医吩咐道:“与岳王包扎伤口!”
“不用了!”
瞬间将手握起,独孤辰薄唇轻轻一勾,虽气息之中带着浓烈的酒味,却眸色清明,不见一丝迷醉之意:“离帝,本王想要再跟你谈谈!”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南宫灏凌倾身为袁修月盖好锦被,而后转身向外:“偏殿说话!”
闻言,独孤辰眸色微闪,抬步便跟了上去。
偏殿内,火盆里的银炭,烧的通红。
坐在软塌上落座,南宫灏凌抬眸看向独孤辰:“你想与我说什么?”
在这一刻,他不再自称本皇,而是与独孤辰以我字自居。
听到南宫灏凌稍显缓和的话语,独孤辰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眸,苦笑了笑,道:“如今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那忘情蛊毒,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此刻知道心疼了?”
读懂独孤辰眼底那抹痛惜之色,南宫灏凌哂然冷笑道:“忘情蛊毒,出自你南岳宫廷,早前独孤江与她投毒之时,你人在哪里?”
闻言,独孤辰不见俊脸一黑!
微怔了怔,他轻叹口气,无奈凝眉:“她说过,死也要死在你身边,不会跟我走,而且……你也不会让她与我生孩子!”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微滞!
深沉的视线一直落在火盆之中,他沉默许久,方才双拳紧握道:“即便我肯,她也不会同意!”
南宫灏凌承认,在初时听到独孤辰说,让袁修月与她生子方才解毒时,他险些没被气疯了。
但是方才,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却觉得,他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从胸腔抽离一般……他不知忘情蛊毒发作时,是一种如何的痛,但方才他心中的那种痛,却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是以,经过方才,他现在心中所想的是……如若,她和独孤辰生下一子便可抵消那忘情蛊毒,那么……他即便心中在意,却一定不会去阻止。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不会同意。
哪怕,他们再与她动用了迷情香,只怕事后,她也不会在世间苟活!
听南宫灏凌此言,独孤辰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南宫灏凌会肯让袁修月与他发生关系。
一个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是一朝君主。
若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染。
这便也就意味着,他对那个女人的那份情,已然超脱了世俗!
他爱他,从来……都不比他少!
沉默片刻,他低眉苦笑,“你可知,这忘情蛊毒,实则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闻言,南宫灏凌的唇角,亦苦涩勾起:“以情人之血,渡忘情蛊毒!”
眉宇,于瞬间紧皱,独孤辰抬眸看向南宫灏凌:“你知道这个方法?”
这个方法,素来是最有效,也最让人心痛的方法。
因为,无论如何,一对有情人,终至会有一个消亡。
在得知袁修月中了忘情蛊毒之时,他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法!
因为,南宫灏凌是离国的皇帝。
他身负的,是江山大业,绝对不会替袁修月去死。
但是,此刻,他却再顾不得太多。
世人说他薄情也好,说他狠毒也罢,他心中所想,唯有如何让袁修月活着。
“我知道!”
轻点了点头,南宫灏凌微微扬头:“这个世上,如今可以救月儿的,除了你,便是我。”
“既是心知,却不曾外宣,看样子……你已然有了选择!”深凝着南宫灏凌闪烁不定的,独孤辰不禁苦笑着,眸中光华归于灰寂:“既是如此,你便让我带她走吧,那样的话,她还可以多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