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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嗤”地一笑:“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你怎么跟我说过玩笑话,你变了许多,都说里面特别苦,你承受的住吗?”
他微微抿唇笑道:“还好,我现在就是清欲寡欢,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去担心,不去想公司的运转问题,不去想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心累了。”
我看着他自若地说出这些话,不免低叹:“五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所拥有的一切还会是你的。”
他无谓地摇头一笑:“顺其自然吧,我这辈子已经拥有的够多了,现在想想其实人这一辈子只要知足就好了。”
“清漪...”他轻唤我的名字,看着我的黑眸中有着微微的波动,默了片刻才轻声地说:“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点点头,有些心酸溢了上来:“你也是,在里面好好照顾自己。”
他期盼地看着我说:“如果可以,孩子生下来大些后能不能抱来让我看看。”
我眨了眨眸子,让眼眶里面的湿润别流出来:“好,等孩子大些了我一定抱来让你看看。”
他微笑着朝我挥了下手:“回去吧。”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隔着玻璃窗,我看着他站起身被狱警带走。
挂上电话,我扶着腰站起来走出去,夏晨忙过来扶着我,轻声询问:“哭了?”
我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没事,就是心里有些替他难过,不过他的状态还好,也许真像你说的,如果表现好些或许能减刑吧。”
毕竟五年不是一个很短的数字,在这个高墙里面,有多少人能熬得住呢。
出了监狱,夏晨说:“别想那么多了,萧仲在商场也是个传奇人物,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五年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现在顾好自己就行了,医生不是说过吗?孕妇的心理波动会严重影响胎儿的。”
我听话地点头应:“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坐在车里,肚子里的宝宝又在不停的乱踢了,离预产期还有三周,检查的医生叮嘱过我要随时注意宫缩的变化,38周就算是足月了,随时都有可能会分娩。
回到别墅夏晨扶我上楼休息,朋友们送给我的鲜花、礼物他给我放在了桌上。
张天阳送的拆开一看,是个木质的音乐盒,做工很是精致,上面有个小天使在不停的随着音乐转动,十分的可爱。
这个家伙已经走了大半年了,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挺想念他的,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当成亲人一样对待着。
晓斌送我的,是一本书,“做自己最快乐”,他的用意,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不过了,在所有的朋友里面,晓斌永远都是那个最了解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会以一颗包容的心来支持我。有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晨定了个我最爱吃的提拉米苏蛋糕,我尝一口,还是熟悉的滋味,以前上学过生日的时候,夏聿都会买给我吃,他一口,我一口,别提有多甜蜜。
夏晨切了一小块给我:“少吃些,不然一会儿你又该想吐了。”
我把口里的蛋糕吞下去,很甜,很香,滑腻腻的味道在口中充斥着。
笑呵呵地跟他说:“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他宠溺的笑着看我:“听话,还是少吃些,要不晚饭就吃不下多少了,喜欢吃,等你生下了孩子在多吃。”
“好。”我听话地将托盘推给他。
吃完了便上楼在屋里溜达着,我现在已经足月了,按照医生的话就是随时都会有要生的感觉。
待产包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夏晨就放在了柜子里,只要一有反应就马上去医院。
心里是焦急的,更多的是期待的,我的宝宝,你在妈妈肚子里这么长时间了,终于要出来了,真不知看到你出世的那一刻,我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连着几日都是阴雨连连的,小雨透过树枝调皮地落在地上,九月的空气带着几许的凉意了。
夏晨打来电话问:“怎么样了,肚子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吗?”
我看着外面的小雨,轻轻一叹:“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宝宝踢得我更猛烈了。”
他笑:“估计是在里面待不住,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
我有些担心:“夏晨哥,我害怕,医生说我的胎位都很正常,建议我顺产,可我害怕,我怕疼。”不知道那种疼我能不能受得住。
他轻声地安慰着我:“别怕,会没事的,会有医生助产,听医生的便好。”
我低叹地说:“明白。”
似乎也只能这样,现在一切的担心害怕都是多余的了。
他说:“清漪,我今天晚些回去,有个重要的会议安排在了晚上。”
“好,你忙你的,不用担心的,如果太晚就别回来了,住在市区就好。”
“没关系。”他说。
吃完晚饭张妈便让我在屋里转转,既然是顺产就不要总是坐着,适当的走走会有助于顺产。
外面的雨下得那般的急,站在窗前我给夏晨打电话,让他不必回来,这么大的雨,跑高速会很危险。
他却说没关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叫他开车小心些,千万不着急。
他笑笑说:“没事的。”
挂了电话看着外面的雨势,心里突然有股不安浮了上来。
拉上窗帘让张妈扶我上楼休息,才躺上床肚子就有些异样地疼了起来,我紧张地抓住张妈的胳膊:“阿姨,我肚子有点疼。”
她惊讶地说:“是不是要生了?”
我慌乱地点点头:“可能是吧。”
她扶我躺下:“我这就去给先生打电话。”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出去,不一会儿她拿着电话上来:“小姐,先生要和你说话。”
我将电话贴在耳边,夏晨第一句话就是:“清漪,别紧张。”
我舒了一口气:“好,我不紧张。”
他叮嘱着我说:“平躺下,均匀呼吸,你别着急,我已经在往回赶了,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平缓着呼吸:“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开车小心些,不行我打电话叫120也是一样的。”
他却说:“120不一定有我快的,好了,我先挂了,等着我清漪。”
说完就是嘟嘟的挂机声,张妈给我端了杯温水进来,扶我起来喝了口。
我想我真的是要生了,小腹疼得频率有了些间隔,就像当初医生讲的那样,是一阵一阵的痛,而且是越来越频繁。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夏晨说的半个小时能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我有些坚持不住了,让张妈打了120过来,摸过手机去打夏晨的电话,居然是打不通的状态。
心里有些恐慌,他的电话何时打不通过,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外面的雨那么大,真的是有些担心了。
不想身边再有任何人发生什么事了,我让张妈再去打他的电话,依然是打不通的状态。
心里一着急,宫缩像浪潮一样涌来,阵阵疼痛向下腹扩散,汗水也随之涔涔而下。
不能再这样干等了,我让张妈扶我下楼去,小腹的痛还在持续不断着,且是间歇性的疼痛着。
张妈也是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着,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吩咐她把楼上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拿下来,看看还要准备什么,让她去准备着。
我拿过手机再去拨夏晨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的提示,心里十分的担忧,希望他没事才好。
外面有人在按门铃,那般的急迫。
我让张妈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晨的司机,他急匆匆地走进来说:“夏总的车子在高速抛锚了,所以没法赶过来,他让我赶紧送您去医院。”
我放下手机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真是的浑身没有多少的力气了,也不敢随意的乱动。
他见我行走不方便,便将我抱了起来,张妈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给我们撑着伞。
外面的雨还在如痴如醉的下着,坐上车司机就着急地往医院开去。
小腹的痛意一波比一波强烈,张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让我在坚持着,医院马上就快到了。
到了医院司机去叫护士,很快地,护士就推着床让我躺上去,然后直接去了产科。
进了诊疗室,医生戴上橡胶手套给我进行检查宫口,有些痛,探了几下她手指退了出来,摘下手套跟我说:“你已经开了三指了。”
我有些虚弱地应了句:“是吗。”
然后她就让护士安排我进了待产室,里面不许家属进去,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护士说就好。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孕妇在床上疼的辗转着,她问我开几指了,我跟她说三指。她说她已经开八指了,疼得她快要受不了的。
我也想过无数遍生孩子会是怎样的一种疼,是撕心裂肺,还是痛苦不堪,可当我真正体会到这种痛的时候,却是一种不能自己的痛,这种痛,带给女人是一辈子的痛,生生地能牢记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