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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是……”
“姓殷。”
“好的,殷先生,我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女佣人说完就匆匆的回了屋子,殷时修在门外等了大概七八分钟,佣人才匆匆的出来给殷时修开门,
“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正在屋里会客,您有什么事情么?我可以代为转告。”
“肖开诚老院长不愿意见我?”
殷时修轻轻道,那女佣人就是只听殷时修这么说话都觉得心里瘆的慌。
“不,不是——”
这边女佣人还打算开口解释,就见殷时修不急不忙的缓缓抬眼,那视线在转移之后定定的落在一个点上,而后放出危险猎鹰一般的凶光。
女佣人循着殷时修的视线往上看去,就见别墅二楼的一个窗口前,老爷负手而立在窗口前。
“还不开门?”
殷时修看向女佣人,女佣人又转头看了眼窗口前的肖开诚,只见肖开诚微微颔首。
女佣人忙把门打开,“殷先生,您快些进来吧,屋外冷。”
殷时修看着这女佣人,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还不如不笑呢!佣人心想。
女佣人重新关上大门后便领着殷时修进了屋子,北京市最豪华的住宅区里,殷时修不敢说这栋别墅是这豪华住宅区里最奢华的一栋,但……估计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个进入暮年的老院长,有这么大的财力,还真是让人心生感叹。
“殷先生,您坐吧,您需要喝点什么?”
“不用。”
殷时修淡淡道,“催促你家主人别太冷落客人就好。”
“好。”
女佣人应完便要上来去叫一下肖开诚,然这正上楼之际,肖开诚正好下来了……
殷时修站在客厅里的一个置物架边,他细细打量着这置物架上的古董……
肖开诚负手在身后,踱着年迈的老步伐踱到离殷时修不远的沙发上坐下,
“殷家四少爷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我以为老院长看到我来,就应该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
殷时修拿起置物架上的一个小茶盏,花纹精致,像是个老古董。
“我和你们殷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我印象中的你还是个青葱少年,如今你都这个年纪了,时隔这么多年,你突然造访,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为何事而来呢……总不至于是绍辉哥哥和梦琴姐姐出了什么事吧……”
“二老身体健朗,虽然比不上老院长你,但再长寿个十年二十年,也没什么问题。”
他淡淡回道,手里的茶盏放回置物架上,又着手拿了另一格里的一个烟斗……
“老院长家的佣人说您在会客,客人呢?”
“殷家四少爷有话就直说,不要绕弯子。呵呵。”
肖开诚说道。
殷时修放下那个烟斗,转身看向老院长,“五年前,我妻遭殷时青和他的儿媳联手迫害,导致我妻难产,我想知道老院长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肖开诚抬起老眼,回看向殷时修,眸子也是跟着眯起,顿了顿后,
“五年前……我已经退休有八年时间,你问我五年前,一桩发生在医院的事情,殷家四少爷,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想不到肖老院长这把年纪,还挺了解现在年轻人的遣词造句。”
殷时修说着,话里全是嘲讽。
“殷家四少爷,我现在也就是这一把老骨头,随时做好了入黄土的准备,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别跟我这个一头白发的老人绕圈子,好么?”
“绕圈子的人是老院长吧,我已经把话挑明了问。”
“你的妻子遭人陷害难产,你问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这样的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肖开诚说完嗤笑一声,“你也说了陷害你妻子的人是殷家老大还有他的儿媳妇郭彤,就更和我无关了。”
“我何时说过他的儿媳妇叫郭彤?”
“……”肖开诚又扬了一下眉头,而后轻笑着忙道,“当时郭彤的案子在整个京城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的。我会知道也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二十多年不和殷家来往,却还会关心殷家的新闻,关心后时隔五年多时间还能清楚的叫出那个犯人的名字,您要是不解释,我都觉得您和这郭彤是亲戚了。”
“哈哈!殷四少说笑了。”
“肖开诚,据我所知你只有肖安和这一个儿子。而肖安和就只有肖言这一个孙子。”
“是,有什么问题么?”
“你家三代单传,你这满屋子的宝贝在你入土之后是打算捐给国家么?”
“……我这一屋子的宝贝?我怎么没有看到?”肖开诚两手一摊,而后视线定在殷时修身后的置物架上,忙了然道,“哦,你是说这些啊,这些就是摆设品而已,殷家四少这么有眼力,我可不相信你会误以为我这满置物架放的都是老古董哦。”
殷时修神情冷漠而平静,他不动声色的眸子里是他的胸有成竹,不嚣张,却隐隐的让人心生畏惧。
哪怕是此时顾左右而言他的肖开诚,面上嘻嘻哈哈,和殷时修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却是满满的戒备。
谁都知道殷家老四不好惹,容家就是因为和殷家老四杠上了才落得家毁人亡,没一个有好下场,家族企业被并购,老子儿子统统入狱。
原本以为殷家老大殷时青是个能和殷时修相互制衡,拼上一把的人,却没有想到这殷家老大满心不走正道。
最后自食恶果,徒留一个孙子。
肖开诚大概能猜到殷时修来找他的目的。
因为想来想去,他和殷时修之间有过的纠葛就只有五年半前,殷时青想要害死苏小萌母子的那件事。
可即便是那件事,肖开诚从头到尾也没有露过面。
结果,开门见山,他来找他还真的就是这件事。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和这件事情有关的知情人殷时青和郭彤都已经死了。
一时间,肖开诚反正是猜不出殷时修是从哪里猜出来他和这件事有关。
“看来,我还是把老院长想的太识时务了,以为老院长看到我来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既然老院长要和我绕这个弯子,那我想,我也就只能让你肖家断后了。”
“……”肖开诚的表情微变,不过……姜向来都是老的辣。
他很沉得住气,只是轻笑一声后淡淡道,“莫不是我那乖孙子做了什么惹到了殷家四少爷?”
“还真是。”
殷时修点头。
“那……不知我那个乖孙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惹怒了殷家的四少爷?”
“他偷走了我的孩子。”
殷时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开诚,肖开诚一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倒真的是尽显茫然,他笑笑,捧起茶几上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全然不把殷时修的话当一回事。
殷时修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年我妻子难产,产下婴儿早夭,你孙子肖言谎骗我那是个女婴,实则将其带回家自己抚养。五年,那孩子就是你孙子的儿子。”
“……”
肖开诚错愕的抬头,看向殷时修……紧接着,手里端着的那个小茶盏就掉在了地上,“砰”的碎成了好几片。
殷时修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的小茶盏,淡淡道,“古有算挂之人,用碎碗片占卜,可测吉凶。不知道老院长这茶盏碎的可是时候,能不能算出来你唯一的孙子的吉凶。”
肖开诚眸子瞪大,他略显惊恐的看着殷时修,显然是在消化殷时修方才说的话,眼珠子转着,似是在揣测殷时修说的这话的可信度。
“不可能!”
最后,他断定这绝对不可能,“当时小言并没有参加那场手术!他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可他是外科实习医生,当时我妻子难产,生命岌岌可危,要处理可不单单是生产这件事。”
“不管他是外科实习医生也好,还是妇产科医生也好,他没有参加那场手术!我确定!”
“哦?老院长退休八年了,五年半前在中心医院进行的一场手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的孙子没有参加?”
“人是我安排的,从医生到护——”
肖开诚话说到一半顿住了,他看向殷时修……
殷时修一双眼睛无比冷漠的落在肖开诚的身上,“你不用紧张,我已经不需要套你的话了。我想,我大约已经猜到了当年是你帮殷时青了。”
“……”肖开诚拳头攥紧,“殷时修,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什么?”
“你说肖言和肖小昂是怎么回事!”肖开诚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和殷时修绕圈子,哪里还顾得上自保!
话说到这里,肖开诚心里已经明白……
那个不可能已然变成了……可能。
就是那场手术结束的当天,肖言那小子从医院辞职,院长打电话给他和他说这事,他真担心那小子会和他爹一样叛逆不听话。
之后他也是找了肖言很长一段时间,发现那小子竟然已经跑到国外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三岁的孩子,说是和不幸去世的女朋友所生。
肖开诚惦念那孩子是肖家的骨血,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心盼着肖言能在适婚年龄找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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