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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岂会不知?!
唇边,扬起一抹浅笑。
轩辕煦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迎霜和翠竹重新进入寝殿。
“恭喜娘娘!”
在端木暄身前站定,两人一起对她行恭贺之礼。
“平身吧!”轻笑着,视线扫过两人,端木暄轻笑着抬了抬手,后又眉心一颦,轻声问道:“刘姑姑呢?何以昨夜便不见她?”
站起身来,翠竹回道:“昨日用过晚膳,刘姑姑便说凤仪殿的事情,已然准备的差不多,要回太后宫里看看。”
闻言,端木暄微微颔首。
刘姑姑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
如今若是回太后宫里帮忙,也是应该的。
“娘娘,该梳妆了!”
脸上,挂着轻笑,迎霜步上前来,伸手欲要搀着端木暄起身。
盈盈一笑,端木暄扶着迎霜的手臂,缓缓的想着梳妆台的方向抬步而去……
……
翌庭宫。
轩辕煦所乘坐的龙辇,刚刚停驻,便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闻声,轩辕煦面色一沉,眉宇轻皱。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
是纳兰煙儿的。
不过即便知道是谁,他却仍旧问着荣昌:“谁在外面?”
“回皇上,是齐王妃!”
眼睑轻抬,黑眸中喜忧不见,轩辕煦步下龙辇。
龙辇前,纳兰煙儿身着一身紫衣,眸首低垂,仍保持着福身行礼的动作。
“你不去太后宫中行礼,此刻来翌庭宫作甚?”冷冷的,轩辕煦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冰冷慎人。
因他冰冷的话语,纳兰煙儿的身子,十分明显的轻抖了下。
深吸口气,她低眉敛目道:“今日,是皇上登基之日,臣妾尚有些话,要在您登基之前说了。”
“朕与你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低眉,凝着她头顶的凤钗,轩辕煦冷冷一笑:“你可知,如今之时,你再戴凤钗,乃是妄上之罪!”
且不论以前在凤仪殿,她对他下药陷害,是不是迫不得已!
只那一夜,同是此处,他亲眼见她为了陷害端木暄,手持玉簪,朝中自己脸上刺去。
单单她如此歹毒的心机,便已然让他失望透顶!
“臣妾失仪!”
慌忙抬手,将凤钗自头上摘下,纳兰煙儿不曾起身,只改福身为跪姿。
上身伏地,前额贴着冰冷的石质地面,她声音低哑道:“煙儿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之后,便回齐王府里,每日焚香诵佛,再不会来打扰皇上了。”
轻轻的,睇着眼前的纳兰煙儿,轩辕煦双眼微眯,终是不发一言,快步进入翌庭宫中。
心弦,微微一松。
纳兰煙儿唇角暗暗勾起。
自地上起身,她视线轻飘的扫过在场众人,后抬步向里,同是进入翌庭宫中。
边上,荣昌眼神轻动,对周围的宫婢们沉声吩咐:“此事,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谁若让皇后娘娘听到了风声,仔细她的脑袋。”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都噤若寒蝉!
……
翌庭宫中,大殿之内。
“你想跟朕说什么?”
轩辕煦高坐座上,低头蔑着纳兰煙儿。
“皇上!”再次跪下身来,纳兰煙儿垂首回道:“那日煙儿陷害皇上,实是无奈之举,煙儿不求皇上原谅,只求皇上听煙儿将事实经过一一说明,如此一来,煙儿也好死心踏地的皈依佛门。”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言语,轩辕煦并未出声,只静静的坐着。
知他此时不出声,便是容自己把话说下去,纳兰煙儿轻吸口气,颤声说道:“在那日之前,齐王曾去过边关,在那里,齐王深知皇上对边关军事影响深远,便已然对您动了杀心。”
“这些,朕都知道。”
双眉,轻轻一抬,轩辕煦手肘支膝,倾身向前。
纳兰煙儿此刻所说的这些,早在逃亡的路上,端木暄便曾经跟他说起过。
眸中,水雾弥漫,纳兰煙儿无比哀伤的轻轻摇头:“臣妾知皇上知道这些,可皇上可知,齐王当初之所以执意立臣妾为后,并非对臣妾有情,而是因为皇上对臣妾有情。”
闻言,轩辕煦眉头大皱。
无比凄然的笑了笑,纳兰煙儿接着道:“因为臣妾与皇上之间的这段情,齐王回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羁押了臣妾的父亲……”一语至此,纳兰煙儿眼底的泪意,终是汹涌而出。
双眸,渐渐变得幽深。
凝着纳兰煙儿的泪眼,轩辕煦心中,思绪难平。
过去,在他失去惜儿之时。
是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处处为他解忧。
他对她,与其说是有情,倒不如说是感激之情。
可他,却未曾想过,这份感情,会让轩辕飏动了立她为后的心思。
抬眸,眸底处,泪光闪闪。
纳兰煙儿与轩辕煦对视,心腹之间,满是无奈与委屈:“煙儿的父亲,身居兵部侍郎,却从不曾与齐王禀报过,有关皇上在边关的只言片字,虽说父亲是有意替皇上隐瞒,但也正因为此,齐王才以父亲要挟煙儿,让煙儿陷害皇上……”
如今,她的父兄,兵权被夺,皆都软禁家中。
虽然,过去他的父亲,确实未曾明察轩辕煦在边关之事。
但此刻,她却只能如此言语。
她知道,轩辕飏野心犹在。
但她也清楚,如今轩辕煦已然得势,轩辕飏想要复位,虽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但风险甚大。
在心中仔细权衡之后,她毅然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说服轩辕煦。
即便,出卖她的丈夫。
她也,在所不惜!
听了纳兰煙儿的话,轩辕煦沉寂片刻。
半晌儿,轩辕煦语气低稳的说道:“纳兰若蒲之事,朕自会考量,此事你不必再做计较。”
心下一喜,纳兰煙儿伏身叩拜:“臣妾谢皇上不罪之恩!”
轩辕煦的为人,她多少了解一些。
既是他说会考量。
即便纳兰家族日后不会如过去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也定会再得个一官半职!
这样,于以后,总归是好的。
“荣昌!”
轻唤出声,轩辕煦自宝座上起身。
须臾,荣昌自殿外进来,在纳兰煙儿身边站定,躬身应声:“奴才在!”
“送齐王妃出去!”
不看纳兰煙儿,轩辕煦沉声吩咐一声,便转身欲向后室而去。
“喏!”
轻应一声,荣昌侧身对纳兰煙儿道:“王妃请……”
“皇上……”
不曾起身,纳兰煙儿再次出声:“臣妾还有一事要禀!”
随着她的这句话,轩辕煦脚步微顿。
微转过身,他凝向纳兰煙儿:“你一直要与朕说你的苦衷,如今朕让你说了,你便如你方才所言,今日是朕的登基之日,朕没有空暇,再听你说些什么。”
语落,轩辕煦抬步向里。
骤然抬头,就在轩辕煦即将进入后室之时,纳兰煙儿急忙出声:“此事事关皇后娘娘,臣妾必须在皇上登基之前,让皇上知道。”
听她说事关端木暄,轩辕煦的脚步,再次止住。
转过身来,他复又看向纳兰煙儿。
知他此刻,是在等着自己说话,纳兰煙儿微抿了下唇,一字一顿的垂首说道:“皇后……她……是齐王的细作!”
闻言,荣昌握着拂尘的手不禁一抖。
眉心一紧,他抬起头来,偷瞄轩辕煦一眼。
可出乎他意料的,轩辕煦并未动怒,而是依旧面色莫测的端着纳兰煙儿。
不曾去看轩辕煦的脸色,纳兰煙儿依旧低垂着头:“在皇上身陷天牢之时,她曾到过恩泽殿,那时臣妾才知,她是齐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细作,之所以对她立而后废,根本是齐王使的一计,为的便是,让皇上对她放下戒心!当日,皇上被臣妾陷害之时,她便与齐王在一起……”
眸色渐深,轩辕煦此刻才知,那时端木暄竟与轩辕飏在一起。
“如此女子,处处深藏不露,实在让臣妾心惊……”眉心紧皱,眸华之中满是激动,纳兰煙儿抬头望着轩辕煦,满脸忧色:“皇上,您可立阮寒儿为后,以巩固皇权,却万万不可立她为后啊!”
心下,因纳兰煙儿激动的神情,而凉讽一笑。
缓缓抬步,在纳兰煙儿身前站定,轩辕煦蹲下身来,勾起纳兰煙儿的尖尖的下颔,语音淡漠:“你可知道,如今你是齐王妃,皇后既是齐王的细作,此刻,你便该为她守密,而不是在此与朕揭穿她的身份。”
目色朦胧,纳兰煙儿轻颦眉心,凝着他的眸,轻声喃道:“煙儿的身,虽背叛了皇上,可煙儿的心,却一直都是向着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