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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小脸儿更红,羞涩得恨不能挖条地缝钻进去。
她不敢看安泽,安泽也不敢看他,二人竟如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般局促对立,默不作声,却心如鹿撞。
便在此时,“砰”地一声,二人同时扭头去看,正瞧见两名小士兵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均捂着额头流着鼻血,尴尬地看着他们。
安泽怒道:“怎么回事?走个路也能摔倒?”
“小的……小的……”
两名小士兵异口同声,却在触到林青看过来的目光时下意识地顿住,满脸惊艳地瞧着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安泽眼眸一暗,面上已显清冷之色。
林青或许尚不明所以,他可是瞧出来了。
他们在此驻军已经四年多了,哪里见过女子,并且是林青这般国色天香的女子。
如今,乍一下瞧见,自然连路都不会走了,一双双贼眼,更像是黏在林青身上似的。
心中又愤又恼,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突然被人觊觎,安泽胸口憋屈得闷闷生痛。
想都不想,怒道:“混账!还不赶紧退下?”
那两名小士兵却像是吃错药了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呆呆愣愣地瞧着林青,呢喃道:“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林姑娘可以用了。
小的带姑娘过去可好?”
“呵呵!”山谷中顿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林青大大方方冲两位小士兵行礼,道:“有劳两位小哥哥了!”
待跟着小士兵走出两步,林青又停下来,扭头看向依然呆愣在原地,满脸郁闷的安泽,粲然一笑:“将军?您不去吗?”
安泽心头不快立时散去,抬脚便随了她屁颠颠去了……
一夜之间,整个军营都炸开锅了。
所有将士们都知道他们的安泽将军从山谷里捡回来了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女子人美心也美,和善得如同观世音菩萨,被安泽将军视若珍宝,金屋藏娇在自己隔壁的院子里。
于是乎,林青小院的院墙,几乎被悄悄前来偷看的士兵们踏平了……
半月后的一天深夜,林青刚熄了灯准备就寝,窗户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瞬间又合上。
她并未察觉出异常,翻了个身兀自闭上眼睛。
腰间突然一紧,被窝里竟多出一个人来。
“……”谁字尚未出口,嘴巴已被人捂住。
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熟悉声音:“林姑娘不必惊慌,是哥哥我林威来了!”
“扑哧!”林青闷笑。
半响才止住,伸手环住他的腰,柔顺地钻进他的怀里。
林威已经放开她,僵硬地将她禁锢在怀里,手臂却下意识地避开她的小腹,愤怒冰冷的眼眸灼灼地瞪着她,“你还笑!”
“若不是如此,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小坏蛋……”
话音未落,他长叹一声,俯首吻住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许久,他才松开她,低声问:“你是何时认出为夫的?”
“从皇城出来的第一天!”
所谓的林青和林威,正是纪青灵和沈墨白。
纪青灵没有易容,用的还是自己那张闭月羞花的脸。
沈墨白却戴了人皮面具,俨然是云威的模样。
“难怪你敢放心大胆地窝在云威怀里睡大觉,原来你竟是一早就发现了。
认出来了还如此戏耍为夫,青儿当真淘气……”沈墨白哭笑不得:“为夫……为夫还当你对云威有什么想法呢!”
“是,我对肖慕有想法,对云威有想法,对云腾和凤栖有想法,还对冷夜、如风和溟烈有想法。
甚至,我还对忘忧老人有想法。
我还……”
赶紧堵住宝贝娘子的嘴,再让她胡说八道下去,指不定她会说出自己对沈明轩也有想法的话。
一吻毕,沈墨白用额头抵着纪青灵的额,墨玉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瞧着她,“宝贝?你是如何认出为夫的?”
“还说!”斜睨他一眼,纪青灵撅撅嘴巴:“你这瞒天过海之计当真厉害,连我和肖慕都被你蒙过去了,也不知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只是,你瞒住了所有人,却唯独瞒不住赤兔。
赤兔那般拽屁的性子,岂会让除了你我之外的人骑它?
想当年,云威要捉它,都得用黑布蒙上它的眼睛……”
沈墨白哑然失笑:“是啊!为夫千算万算,瞒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唯独瞒不过赤兔。
看来,为夫心疼你,却是错的。”
“就一个赤兔,便足以出卖了你。
不止是我,想必冷夜、肖慕他们都认出了你。
否则,以肖慕的性子,断断不会同意让你陪我闯入无人区。”搂紧他的脖子,纪青灵轻叹一声,又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任性?
不是说好的吗?我和肖慕带着云威、冷夜、如风和机动团前来,你与凤栖等人留守?
眼下你也跑来了,煊儿和虎贲军怎么办?”
“虎贲军常年由凤栖训练,如今又有云威和野战军协助,哪里需要为夫操心。
至于煊儿,你当他稀罕为夫?
他跟云威去野战军军营晃了两圈,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名野战军。
有云威寸步不离地带着他,你当谁还能伤得了他?
倒是你,身怀有孕,又要一路急行军,叫为夫如何放心的下?”
“这倒是!”纪青灵撇撇嘴。
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猛地坐起身去撕扯沈墨白的衣裳。
沈墨白也不动,似笑非笑地斜倚着床头看着她作怪。
直到她将他上身衣服全部脱掉,才嗤笑道:“青儿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吗?
若不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为夫倒是不介意现在就和你刻苦钻研一番。”
“浑说什么?”瞪他一眼,纪青灵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咱们不是计划得好好的吗?用些药物就行,你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那些伤早没事了,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为夫便想来看你。”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摁回自己怀里,沈墨白笑道:“只是安泽手下多有能人异士,为夫怕被他们瞧出破绽,这才硬生生地憋着,在榻上硬挺了这半
个月装死。
青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能摸清楚他们的底细,那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纪青灵眼眶一热,没错,他自幼在古井底长大,在人和兽之间变来变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当日,安泽陪着她一同去探视沈墨白,在看到他身上那些伤的一刹那,她只觉天都要塌了。
若不是安泽在她身边及时扶住她,大概她当场就晕过去了。
她是大夫,还是一名见惯了各种尸体的法医,以前也不是没给沈墨白疗过伤,在索亚古城,看见伤成那样的他,她都能坚强面对。
然而那一刻,她竟觉浑身冰凉,抽筋拔骨般的痛,几乎崩溃。
而这半个月来,她每日都会去医帐看望沈墨白,那份关心和焦虑,更是没有半点做假。
许是因为悲伤和心疼都发自内心,纪青灵日日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安泽反而对他们兄妹俩的身份深信不疑,更加怜惜她。
加之这半个月,不断有小士兵来这院子里搔扰,安泽倒忽略了去查沈墨白。
这样一来,便给沈墨白提供了充足的时间和机会。半个月来,沈墨白几乎将整座军营和山谷摸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