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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雪也没细看,只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玉兰收起那只镯子,她的目光又看向慕容青莲头顶是一只金步摇,被慕容箐箐的目光这一打量,慕容青莲又怎会不知道慕容箐箐的意思,一咬牙拔下头上的步摇。
这只金步摇是她今年生辰的时候,慕容烨找能工巧匠特地打制而成,上面是一对喜鹊比翼双飞,撷着一根稻穗,做成流苏状,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之一。
看到慕容青莲眼里的不甘愿,慕容箐箐笑了,她最喜欢就是夺人所好,她越是喜欢,她就越想得到。
杨暮雪见慕容青莲犹豫,从袖子掏出一块用纱布包裹的东西在手上晃悠着,时而挑衅的看向慕容青莲,看得她磨牙,双眼发直,将步摇握得叮当作响。
这是竹心已经抱来慕容青莲的首饰盒子,慕容青莲打开首饰,心疼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将手中的金步摇扔进首饰盒子上,不忍再看,转过头去,让竹心送给杨暮雪。
杨暮雪满意的查看了首饰的真伪,然后就手指纱布包裹的金子交到竹心手里,还好心的提醒:“小心鞋子上面可是有点料的,一不小心沾到了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竹心点头应声,然后退回到慕容青莲身后,杨暮雪的声音又很适时的响起:“多谢二妹妹的慷慨相送,京城路途千里,二妹妹,三妹妹一路顺风。”
慕容青莲磨牙,让她亏了这么多,她记下了,慕容箐箐,我祝愿你在别院永世不得翻身!
送走了慕容青莲和慕容青黛,杨暮雪笑得眉眼弯弯,玉兰激动的说:“小姐你好厉害,让二小姐吃了那么大的亏,可惜没有整到三小姐!”
杨暮雪笑道:“慕容青黛似乎很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看到慕容青莲吃亏,她不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观其变,真是好伪装,不过来日方长,就先放过她好了……”
杨暮雪和杨氏出院送慕容烨,慕容箐箐已经戴了一块面纱遮脸,慕容烨只是惋惜的扫过慕容箐箐的脸,又愧疚的看了眼杨氏,杨氏自然不给慕容烨好脸色。
慕容烨的心思都在萧玉婷身上,谁让慕容家女定旺盛,慕容烨就是膝下无子,他寄希望在萧玉婷身上,希望他能一举得男,他也好将将军夫人的位子,从杨氏手里拿回,交到萧玉婷手上,让她成为将军府的当家祖母。
杨氏之所以也要留在别院照顾慕容箐箐,就是不想回去看慕容烨是如何对萧玉婷好的,那两人越是恩爱,对她越是讽刺。
慕容烨怎么对待慕容箐箐的,她看在眼里,心也跟着凉了大半,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她会找最好的民间大夫救慕容箐箐的脸,她要她的女儿走出一条锦绣一路,不步她的后尘。
杨暮雪对慕容烨福了一礼,“爹爹,京途遥远,一路顺风!”
慕容烨的眸光闪了闪,没想到杨暮雪会说这么一番道别的话,甚得他心。
慕容烨拍了拍杨暮雪的肩膀,“箐箐,父亲一定会为你寻找最好的大夫,你且安心在这里养伤。”
杨暮雪很乖巧的点头,“好,爹爹保重。”
一旁的杨氏被慕容烨的客套话无语到了,有些听不下去的转身进屋,望着杨氏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叮嘱道:“箐箐,好好照顾你母亲!”
杨暮雪的视线瞄向坐在马车里,正撩开帘子朝她所在方向看来的萧玉婷,萧玉婷是父亲经商起家,所以家里富足,萧玉婷使用了小手段进了将军府,她也是抓慕容烨极紧的,就怕慕容烨喜欢别的女人。
杨暮雪点头,笑道:“爹爹,还是早些上路吧,萧姨娘都快望眼欲穿了。”
慕容烨这才上了马车,朝杨暮雪挥挥手,大队人马这才启程出发,浩浩荡荡,很快消失在慕容箐箐的视线里。
杨暮雪眼角眉梢全身笑意,看得玉兰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小姐毁容了为什么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杨暮雪知道,自己如今所在的国家正是楚国,楚国开国皇帝才打下江山就故去,由太子荣禹枫继位,二皇叔荣禹郡辅佐。而这位二皇叔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辅佐荣禹枫坐稳江山后,他就逼宫成了万人之上的楚皇。
荣禹郡继位后,杀了前任皇帝的旧党羽,稳固了他的江山,提拔崔历轩为丞相,慕容烨为将军,荣禹郡并无子嗣,他喜欢安定侯府的大小姐李若纤,偏偏红颜薄命,才十六年华就已香消玉殒。
如今封王的有黎王穆祈黎,他是荣禹郡的表亲,也是慕容箐箐半个未婚夫,他深得荣禹郡重视,掌管京城防卫。郡王周显瑜,他是掌管整个南部地区商运,拥有大楚一半命脉,是荣禹郡的左膀右臂。还有一个是战王荣慕苍,他是荣禹郡结拜兄弟,赐姓为“荣”,封战王,可以说楚国能国泰民安,都是因为有威名赫赫的战王荣慕苍。
杨暮雪揉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她决定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杨暮雪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暮色黄昏才醒,一睁开眼就看到杨氏坐在她床头垂泪,看得她一阵心疼。
杨暮雪缓缓坐起身子,低低的唤道:“娘亲,别哭了,我的脸没事。”
杨氏哭得更伤心,只当是自家女儿很懂事的在安慰她,“还说没事,都怪娘不好,是娘太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杨暮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杨氏才好,杨氏跟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娘亲一样,她也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看待,给了杨氏一个大大的拥抱,杨暮雪凑近杨氏的耳朵小声说:“娘,我的脸没事,这块疤是假的。”
杨氏自然不相信,抬手摸了摸杨暮雪的脸,触感非常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
杨暮雪笑道:“不敢欺瞒母亲,昨晚我不在房间里,而是被人就了出去。”她详细的讲昨天被“绑架”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杨氏一愣一愣的。
杨氏这才破涕为笑,双手合十,一副谢天谢地的感激之态,“真是上天保佑,不知救你之人是谁,我好亲自登门道谢。”
杨暮雪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恩人比较低调,娘,你还是别这样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杨氏:“……”
吃过晚饭,杨暮雪领着玉兰来到昨天那片桃花林子里,天空只挂着一轮明月,清冷的月光撒在桃树上,将桃树照得斑驳陆离,隐隐挫挫。
玉兰跟着杨暮雪的身边提着一盏昏黄的宫灯为她照明慕容箐箐只是处在自己的思绪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突然,玉兰尖叫一声道:“小姐,前面躺着一个人!”他胆子本来就有点小,月光将那个人的影子拉长,吓得他半死,还以为是遇到鬼了。
杨暮雪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天太黑,她只看到一处黑影,有了点好奇心,她便带着玉兰走了过去。
男子半做在地上靠着树杆,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那里正叉着一把短匕首,看上去情况有点危机,如果不尽快处理,伤口流血过多,甚至感染,很容易丧命。
慕容箐箐看了眼男人的长相,不由的挑挑眉,这位不正是昨晚在桃林遇到的玄衣公子,可惜昨晚此人是翩翩公子,今天是命悬一线的伤者。
杨暮雪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伤者情况危机,不宜移动,只能就地治疗。慕容箐箐快速地将伤者胸口的衣襟全部撕开,那粗鲁的动作吓得玉兰一跳,眼皮不由一抽。
玉兰:小姐,好歹你也是黄花大闺女,怎么撕扯起男人的衣服来怎么那么……那么得暴力!
见玉兰发呆,杨暮雪命令道:“去拿干净的纱布,疗伤之类的药,别院里这些常备药因该都有,取壶烧酒来,另外……不要告诉我娘我在做什么,你悄悄的进去,悄悄的拿出来。”
玉兰点头,飞一样的往回跑,慕容箐箐接着灯笼的光芒查看匕首没入的位置,计算偏差,好在这个人命大,匕首只是没入肋骨缝隙里,尚没有刺入内脏造成二次伤害。
慕容箐箐取出身上的银针,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防身暗器,也是此时救命工具,快速找到穴位刺入,封锁血脉拔出匕首。
此时,玉兰已经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堆慕容箐箐所需品过来,慕容箐箐动作迅速的上药包扎,很快救大功告成。
玄衣男子虽然昏迷着,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玉兰对杨暮雪救人手法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小姐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了,瞧瞧这包扎的手法干净利落,一点都不亚于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夫,以前小姐最怕血了,如今小姐处理别人的伤口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还给这位缝合了伤口,就感觉有点诡异,就现在人皮上刺绣,好吓人……
杨暮雪一直处于认真工作状态,自然不知道玉兰心里的小纠结。包扎好后把了男子的脉搏,确定对方脉象稳定后,慕容箐箐又喂对方喝了一点烧酒。
玉兰好奇的问:“小姐为什么要给他喝酒?”
杨暮雪很冷静的说:“消毒!”
玉兰脑袋直冒问号,一时不能理解烧酒怎么会有消毒的作用。
本来是要挂点生理盐水以防伤口感染可惜这里条件不允许,根本就找不道生理盐水,只能拿烧酒来将就一下,希望你的命够硬,烧酒还有升温的作用,晚上更深露重的,熬过去就没事了!
处理好后,杨暮雪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转身走人。
玉兰看了眼地上有些凄凉的玄衣男子,此时男人的眼皮动了动,他的意识正在渐渐恢复,想睁开眼睛,却有心无力,但他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周围的声音。
玉兰:“小姐,我们就这样回去,这位公子就这样丢在这里好吗?”
杨暮雪转头看了酷似慕迟影的男人一眼,凉凉的说:“在别院,只有我跟我娘两个女人,你说大晚上的我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去,成何体统?说出去名声也不好,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救他已经是我的极限,所以……他能否渡过难关,全凭他的意志,不取决于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玄衣男子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