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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残阳如血,山里逐渐地黯淡下来。鬼脸王点燃一根烟,慢慢地走到一个有十亩地面积的山坳里,这里三面环山,而且都是悬崖峭壁,无法攀爬,只有一个出口用高高的围栏挡着。鬼脸王打开铁门走了进去,他的一只手里提着血淋淋的野山羊,鲜血流了一地,这只野山羊是刚被宰的,还冒着丝丝热气。
“孩子们——来吃肉啦。”听到喊声,五只大小不一的狼,垂着尾巴撒欢向他奔来。
这里离美人沟有十多公里,深处大山中号称野狼谷。野狼谷水草茂盛,还有泉水,只有这一处天然空地,他用来养狼。他天生喜欢狼,他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嫌弃他长了一双吊死鬼眼,而且脸色煞白一脸恶相。他的父母就在金牛镇叫来一个相面大师,给他看完面相之后,说道:“这孩子一张鬼脸,将来必然是一个大恶人,会给家里招来杀身之祸。将他放入野狼谷,自生自灭吧。”
相面大师说的话,如今慢慢被美人沟的老人遗忘了,年轻的人更是不知道。谁料父母将他扔到野狼谷后,他不但没有被野狼吃掉,一只死掉小狼崽的母狼,将他视为自己的孩子,一直用乳汁喂养他。直到他全身长毛满地乱爬,开始跟着野狼学着吃,新鲜热气腾腾的羊肉时,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和这些狼长得是有区别的,他的嘴巴短,手脚比较大,而狼妈却长有三角眼,还有长长的嘴巴。
他五岁的时候还不会直立行走,月夜跟着狼学嚎叫。当年日子很苦,许多家里都饿死人。后来一位老猎人偷偷进入野狼谷打猎充饥,便发现了一只母狼身后就跟着一只小狼。当这只小狼回头看追赶他的猎人时,把老猎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老猎人看到这只小狼长有一张人脸,虽然这脸长得很吓人。由于他身体太重,母狼叼不动,当母狼跑出五十米之后,发现自己的孩子还留在后面,快要被猎人追上抓到时,这只母狼便奋不顾身地返回来,扑向了老猎人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就在这只母狼准备扑倒老猎人,要将他活活咬死时,猎人手中的猎枪“亢——”一声响了,母狼倒在了血泊中,心脏部位鲜血咕咕咕地往外冒。老猎人杀死狼妈的情景,永远铭刻在了他幼小的心里。他真想扑上去狠狠地咬一口这个老猎人,只听“亢——”又一声枪响。狼妈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全身没有一丝布条,满身长出一层保护皮肤的毛发。他不会说话,只会龇牙咧嘴学着狼叫:“嗷——”
只有五岁的他,猛然明白什么是死亡,因为狼妈的死,是他亲眼所见。他满眼愤怒和绝望,他第一次流泪了,他要为狼妈报仇。他当时就认下了这个老猎人,人是胳膊短腿上,如果爬着行走,下坡的时候,最容易翻跟头。老猎人没有管死去的老母狼,而是提着枪继续追他。
虽然老猎人年纪大了,但力气依然很大,跑起来的速度也相当快。小时候的鬼脸王,见到老猎人杀死了他的狼妈又要抓他,便奋力狂奔,但还是被老猎人给抓到了。他当时瞪着吊是鬼眼,恶狠狠地咬破了老猎人的手背,被老猎人一拳头就给打晕了,然后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将他弄回了美人沟。
那时候的他已经开始记事,当老猎人将他带回美人沟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围观他这个狼孩子。就在许多人议论纷纷,一头狼怎么会生下一个小男孩时?这个已经五岁的狼孩子,头发长长的,身上的毛也有五公分左右长,当人靠近他的时候,还会龇牙咧嘴地吓人。但他是人的特征没有变,这事很快传到了鬼脸王母亲和父亲的耳朵里,夫妻俩也跑来看这个狼孩子。
当鬼脸王往的母亲看到这个狼孩子的时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她让丈夫偷偷扔到野狼谷的儿子吗?这时鬼脸王的母亲就悄悄地走到老猎人的跟前说道:“老叔,这个狼孩子,是我扔掉的儿子。没有想到他还活着,而且已经长了这么大。既然老天让他活着,就让他活着吧,我要把他带回家里养,慢慢地教他说话教他识字。这五年我也没有再生养,有了他我也算有个后人,你说是不是老叔?我求求你了,你把儿子还给我,我给你十块钱?”
那时的钱特别值钱,一个鸡蛋才几分钱。当老猎人拿到十块钱之后,就把他交给了他的父母来养。他突然从大山的密林中带回家里,显得惊恐不安。为了怕他再跑入山林,他的父母就用一根长绳子将他拴着,慢慢给他熟的东西吃,给他剪了头发和指甲,并给他穿上了衣服。刚开始他穿上衣服不习惯不舒服,就把身上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
在他八岁的那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正好是老猎人病重的时间,他翻墙走进了老猎人的家,就在老猎人昏迷不醒之时,他拿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刀,不知道在磨刀石上磨过多少遍,连续在老猎人的心脏上捅了两刀,等老猎人断气后,他便点燃一把火消失在了雨夜中。
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破获,这是鬼脸王第一次杀人。后来有人在野狼谷的一个山坡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坟墓,里面埋着鬼脸王狼妈的皮,在坟墓前还有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狼妈之墓。在墓前有人烧过纸,这个人就是鬼脸王。
此刻鬼脸王看着山坡上的那个坟墓,自言自语地说道:“狼妈,是你把我养大。我替你报了仇。你好好安息吧!”说完鬼脸王一刀子就划开了野山羊的肚皮,伸手进去拿出野山羊的心和肝,放在自己的嘴里开始吃起来。五只狼只能在四周慢慢地吃肉,等他离开后,这五只狼才扑上去奋力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