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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见到真人之后,她大失所望,长相普通,个子中等,穿着打扮也是没有丝毫的品味可言,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反而更像是乡下种地的农民。
对!他就是一个农民,浑身上下,全是那种遮都无法遮掩的乡土气息。
“二狗,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孙女,阿梦。”段老望向身边的红裙美女,开口笑道。
对此,赵二狗目光一凝,不由得深望了两眼,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可是仔细一想,却记不起来了。
“久仰大名。”阿梦道,伸出手来,她的这一举动,倒是让赵二狗颇为意外,当即回应,两人握在了一起,到底是美女的手,很嫩很滑,宛如抚摸着上好的丝绸一般,肥瘦正好,真正如同书中所述,纤纤玉指,葱白无瑕。
“阿梦小姐,我怎么感觉你挺眼熟,好像见过一样。”赵二狗开口说道。
闻言,阿梦一点儿都不意外,回道:“我是一个演员,可能你是在电视上见过我吧。”
赵二狗认识她倒还好,倘若是不认识,那倒是大大的不该了,不过对方的似熟非熟的反应,却让阿梦有点不爽。
这家伙,难道都不看电视或电影吗?即便这些都不看,那总该听过音乐吧。
她可是天后级别的人物,三栖明星,家喻户晓。但凡了解过娱乐圈的人,都会知道她,不过,赵二狗显然是不清楚,只是对她有点熟悉,那种熟悉甚至连名字都喊不上。
“原来如此,难怪我有些印象。”赵二狗挠了挠头,笑道。在阿梦摇了摇头,她真是服了这个家伙。
——
山本一郎来到石料厂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参观,华夏的一个小厂子,还不值得他屈尊来此。最近,他要参加世界级的雕刻大赛,国际上的顶级高手都会聚集,同台竞技。
所以,山本一郎一直在筹备这个事情,他是亚洲范围内的扛鼎级人物,可在世界排名上,却很靠后。所以,他迫切的想在有生之年,冲击雕刻界的巅峰。从他师父传承的一本古籍当中,找到了一个秘方,名叫“铁树银花”,传闻用铁皮岩雕刻出来的石像,再加上烧热,便能呈现金光万丈的场景。
试想一下,在那种国际大赛上,一尊脚踏金光的石像,神圣而充满神秘的气息,势必可以征服所有人!
正因如此,山本一郎十分想要寻得一块铁皮岩,岛国是个资源缺乏的地区,很难找到成形的铁皮岩,于是他便来到了盛产铁皮岩的华夏南方地区。昨天一下飞机,他的助理就找到了一块上等的铁皮岩,正在莲城的一家石料场内。歇了一晚,于是,山本一郎第二天便赶了过来。
山本一郎讲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交流完全不需要翻译。他以前在华夏呆过了一段时间。
山本一郎的到来,顿时便引起了一场大的轰动,但凡是了解这一行的人,都听闻过他的大名,许多人都过来请求与他拍照。
“山本老师,我参观过您的作品,非常气派!特别是那座剑客行的雕像,简直是将石像雕活了。”
“太棒了,山本老师,你是我的偶像,咱们能合个照吗?”
“在这儿能见到您,真的莫大的荣幸。”
山本一郎的出现,立即引起了前拥后戴般的追捧。大家对这位成名已久的大师很是敬仰。
应付完人群之后,进入正题,山本一郎问道:“李君,听说你们厂有一块九米大小的铁皮岩?”
闻言,李厂长神情微微一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山本一郎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冲着铁皮岩来的,要是放在之前,这倒是一件好事,雕刻名家千里求石!像这种宣传比做任何广告都要行之有效,可是就在刚才,这石头已经送给了段老的朋友了。
“的确有这么一块。”李厂长低声回道。闻言,山本一郎顿时面露喜色,道:“李君,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嗯。”李厂长点了点头,随后便领着山本一朗过去,他只希望对方眼界很高,看不上这块石头,不然,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就不好处理咯!
山本一郎见到那块铁皮岩之后,目不转睛的便盯在上头,上下不断的打量,周围来回的看,脸上的喜色逐渐浓郁了起来。
这块铁皮岩,绝对是石中上品!九米的大小,非常罕见,更重要的石质很好,几乎没有什么瑕疵,在未雕琢之前,便已经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李厂长见状,心头一塌,暗道一声“坏了”!果不其然,山本一郎下一刻便道:“李君,你开个价吧。”
李厂长面露微笑,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山本先生这块石头已经有人定下了。”
“嗯?”山本一郎蓦然一愣,神情微变:“昨天不是还待售吗?今天怎么就被定了?”
山本一郎还以为是李厂长不想卖给他,故意在这诓骗他呢。神情立马就变得不悦了。
助理不爽的道:“李先生,您的做法让我们很生气!”
见此,李厂长当即道:“就在刚才被人定下了,这个人现在还在石料厂当中,要不,我安排你们见一见,看看能不能转让过来。”
闻言,山本一郎脸色缓和了下来,在他看来,只要石头在这,他便有自信弄到手,毕竟名声在这,凭借他大师的身份,别人多少要卖个面子给他!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是,他碰上的这个人是赵二狗。
赵二狗是何许人也?出了名的滚刀肉,搅屎棍!这个世界只有女人能让他给面子,至于男的,连他爹都没给过。更何况是个岛国人。
“赵先生,有个事情需要您出面处理一下。”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低声道。赵二狗转头看着他,问:“啥?”
“山本先生想要见一见您,他也看上那块铁皮岩。”那人回道。
“嗯?”赵二狗愣了一下,神情一冷,心里骂道,这个岛国人是个什么鬼?老子看上的东西,居然也敢来抢?他妈的,活腻了!
“去见见吧,看看他是什么意思。”段老对赵二狗笑道。在一旁的阿梦目光一凝,惊讶的问道:“哪个山本先生,是不是雕刻大师山本一郎?”
“除了那货还有谁?”赵二狗撇嘴道。听到赵二狗说话的语气,阿梦神情微变,责备道:“人家是大师,我很喜欢他的作品,你怎么可以对他无理呢?”
赵二狗望着阿梦,见她一副生气的模样,顿时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那个岛国人的粉丝?
“赵二狗,我希望你对我敬重的先生,保持礼貌。”阿梦道,此时此刻,她对赵二狗的印象可谓是差极了。她爷爷称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才华横溢,惊艳无双。
然而,从见面到现在,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而她所看到的是一个毫无气质,粗俗不堪的猥琐男。
段老咳嗽一声,道:“阿梦,别说了。”
在李厂长安排下,赵二狗与山本一郎见面了。山本一郎打量了赵二狗一眼,眉头一皱,他还以为定下这石头的人,是个高尚而风雅的艺术家,没想到却是一个土鳖。铁皮岩若是落到这种人的手里,只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这位先生,能否将您看上的这块铁皮岩出售给我?”山本一郎微笑的问道。
“不行。”赵二狗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道。
山本一郎脸色一变,他身边的助理正要说话,却被他拦了下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您开个价。”
“多少钱都不卖。”赵二狗回道。
“一百万!”山本一郎低声道。
“不卖。”
“两百万!”山本一郎咬牙道,心里已然有了怒气,要不是在乎那块铁皮岩,他才不会在这与一个不懂艺术,更不懂的风情的土鳖讨价还价。
山本一郎的每一次提价,都让一边的李厂长有一种肉疼的感觉,天哪,这他妈都是钱啊!要是没有转让给赵二狗,这一波非不赚大发了!
“我不卖!”赵二狗道,神情冷漠,态度坚绝。
山本一郎急了,道:“我参加比赛,急需这块石头,在我的手里它可以得到更好的价值体现!”
赵二狗翻了翻白眼,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这一幕,顿时让周遭的人为山本一郎打抱不平了,纷纷站出来指责赵二狗。
“这块石头在你的手里,也只是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的价值!还不如给山本先生,让它成为艺术!”
“请你不要玷污这件珍贵的石头,也请你有自知之明!”
“你不撒尿看一看自己,什么屌样,你拿着这块石头有用吗?最好的选择,就是成人之美。”
“人家是艺术界的大师,你是什么东西?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赵二狗抠起了鼻屎,充耳不闻,一点儿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开玩笑!他这脸皮比南极的冰盖还厚,也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要是路人能喷动他,那还要主角干嘛?
见赵二狗一点反应都没有,山本一郎愣了,暗骂这家伙,真的是厚颜无耻啊,他赖着一块石头有必要吗?它又不会生娃!
阿梦忍不住,山本一郎一直是她敬仰的一位大师,艺术无国界,她只是单纯的欣赏人家的艺术,曾经甚至还收藏过他的某件作品。算得上是她心目中的半个偶像,现在见他被一个土鳖如此为难,不免得想出来说句公道话。
“赵二狗,我敬重你是我爷爷的朋友,但有句话不得不讲,你真的做的有点过分了,你这是在抹杀艺术!浪费资源。”阿梦望着赵二狗,颇为不忿的道。
对此,赵二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动容,要是别人这么说他,那就罢了,无所谓!可是这个人偏偏是段老的孙女,赵二狗还真的没有办法再装做若无其事下去。
一刹那,赵二狗目光一凝,开口道:“好啊,都说我不懂艺术,那就这样吧,我就跟这个小老头来一场比赛,就比雕刻,要是我输了的话,那块石头我拱手相让,不要一分钱!要是他输了……”赵二狗眼里精芒一闪,转头看向了阿梦,一字一顿的道:“你必须给我道歉!”
“好!”山本一郎与阿梦异口同声的道,两人彼此相望了一眼,山本一郎笑道:“这位小姐,多谢您的帮助,我铭记于心。”
阿梦笑了笑,微微颔首。
山本一郎看向了赵二狗,道:“赵先生,你刚才所言,当真?”
“骗你是小狗。”赵二狗回道。
闻言,山本一郎顿时面露喜色,暗道这个家伙自不量力,居然要跟自己比雕刻?不知道他是雕刻界成名已久的大师级人物吗?
山本一郎十岁入行,十五岁已成气候,二十岁登堂入室,三十岁成为一方大家,五十岁闻名世界,如今六十载,在他手上诞生的作品比赵二狗走过的桥还多!
毫不夸张的说,他闭着眼睛都能打败赵二狗。
一听到赵二狗主动要与山本一郎比试雕刻,蓦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随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嘲笑与鄙视。
这家伙是疯了吧?敢与山本一郎比雕刻,这不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就算是作死,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鸡蛋碰石头?”
“这个家伙脑袋塞屎了吧?不清楚他面对是怎样的对手吗。”
“有意思了,今天没有白来,这个家伙惟一的作用,便是抛砖引玉了,今天能够见到山本老师亲自上场操刀,人生一大快事!”
面对群众的议论声,赵二狗面无表情,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是看好他的,无一不是抱以冷笑与嘲讽,只有段老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胡子。
“爷爷,你笑什么?”阿梦问道。段老喃喃回道:“一叶孤舟怎知大海之浩瀚!”
阿梦愣了一下,心想,爷爷到底要表达什么,谁是一叶孤舟,谁又是浩瀚无垠的大海?
“怎么个比法?”山本一郎问道。
赵二狗回道:“就挑一块大小相同的石头,在一个小时里,雕出一个人物像,谁的更像谁便赢。”
“只有一个小时?这怎么够!”山本一郎惊道,雕刻是一个精细的活儿,急不得快不得,稍微一点差钱就会出纰漏。
“你不行,并不代表别人不行,我只问你敢不敢?”赵二狗直接了断的问道。山本一郎为人稳重,可是在自己的强项上,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严。
一个小时雕个人物像,这家伙摆明了是在乱来,想要鱼死网破!不过,事实将证明,你还是太年轻了!
山本一郎可是快刀手,在雕刻界他或许不能称第一,但在快刀雕刻上,他认第二,没有敢认第一!
那家伙分明就是在往枪口上撞,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终究要化为乌有。
“这个家伙彻底完蛋了,山本老师是出了名的快雕手!曾经在一个半小时内雕成了一件作品。”
“算盘打错了,这下那家伙是必输无疑了。”
众人兴高采烈,看热闹的兴致越来越高了。期待着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赵二狗神情漠然,指着阿梦道:“就雕她吧!”
阿梦大惊,神情微微一变,赵二狗道:“阿梦小姐,我想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阿梦低声回道:“随便。”
这场比试,在她看来,其实结局已定!赵二狗必输无疑,不过他却做了一件好事,她曾想象过,让山本一郎为自己打造一个雕像,只是当时感觉那种想法很不切实际,然而现在,她却理想成真了,呆会儿,她凭借一个人情,从山本先生手里买下这件作品。
山本一郎愣了愣,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李厂长当即便准备了两块标准的石料,顺便叫人打开手机录像并拍照。这可是一个好噱头!不管是卖给媒体,还是为自己的工厂打广告,都是极好的资源。
标题甚至都拟好了,《中外石雕大战,当代名家PK无名小卒》!
山本一郎随身带着雕刀,标准的雕刀有二十多件,大小不一,形状不同,而用法也各有所长。
“赵先生,你是否需要我们提供雕刀?”李厂长上前问道,赵二狗摇了摇头,回答道:“那玩意我用不习惯,给我一把菜刀吧。”
“啥刀?”那一刹那,李厂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赵二狗提高声调道“菜刀!”
“啊。”李厂长大吃一惊,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雕刻用菜刀的!你他妈的,是猴子送来的逗逼吧?
用菜刀雕刻,刷新了李厂长职业生涯三十年的所树立的观念,可是看到赵二狗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李厂长真的给赵二狗拿来了一把不锈钢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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