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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陵将墙上那块铭牌扣下来后,看到这正是一块南燕武宗的弟子铭牌,也就是最后一块。姜陵随即还把另外九块从乾坤袋之中拿了出来,随后放在一起,十块铭牌叮当作响。
姜陵说道:“你是南燕武宗的大师兄。”
堡主看那十块铭牌,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勾起了他一些回忆,他刻意保持平静说道:“没错,我是南燕武宗七代弟子之中的大师兄。”
听到堡主亲口承认,姜陵在原地定了几秒,因为支线任务完成的消息传达到了他的脑海。
【支线任务(堡内寻人)完成,获得任务奖励四十积,20银币。】
听到支线任务奖励入账,姜陵心里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激活主线任务,而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如果能把这战场真正的剧情挖掘出来,应该就会得到主线任务了。
没错,他觉得苏唯的推测并不是完全正确。
其中几点,1.前堡主是个女性邪血术士,并且建筑了这座城堡,囚禁了一整个部落的人。2.外来的几位宗门弟子亦被囚禁,其中大师兄为了挣脱堡主的压迫,偷偷钻研血咒术,随后找到对策,用某种手段击败了前堡主。而前堡主变成了目前几位玩家手中的骨制品,至于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地剥皮剔骨,是大师兄还部落中人,那就不得而知了。3大师兄陷入血咒术中无法自拔,成了第二位堡主,部落中人主要是因大师兄而死。
这三点姜陵表示赞同,想来与真相不会有太大偏差。
而还有几点苏唯没有提到,姜陵觉得非常可疑也非常关键的地方。
1这些骨制品的意义为何?难道仅仅就是染血之后激活主线任务么?这些可是出生点便找到的东西,而且平均分给每一位玩家,又是不可收入乾坤袋的特殊状态,按道理说必然还有更大的作用才对。
2大师兄是以何种手段干掉的前堡主呢?很明显,大师兄等人与前堡主之间实力差距很大,所以只能先研究血咒术,再去想针对性的办法。
若是玩家能找到这个手段,毫无疑问,可以玩一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来对付目前的已经成为邪血术士的大师兄。
这个问题姜陵本来是没有头绪,可目前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因为之前苏唯得到最后一块线索的布条并没有和他共享,可在刚刚的话语里苏唯已经说了出来,透露出大师兄曾经精通阵法,所以极有可能是以阵法为手段对付的前堡主。
这也引出了第三个问题。
3在整座城堡内,通过五块残角拼凑成的血色阵法,与目前血池周围地上的这个阵法一模一样。所以,有什么用呢?难道这就是他击败那堡主用的东西?
最后的疑问是,目前姜陵知道、而威廉和苏唯不知道的两条提示——【哪怕我永世沉沦,也不能让这恶魔走出地狱】和【在这里我们就是王】。
这两句话的疑点不在它的内容上,而是,它们究竟是出自谁的口中呢!?
关于‘恶魔’的字眼,原本姜陵以为只是一个比喻性质的形容词,但是目前这词已经出现过了三次,前两次是:
【她是一个美丽的魔鬼,我们的生命都要祭献给她】
【虽然她死了,被割皮剔骨,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可结果只是她体内的恶魔换了一个寄主,而且变得更加凶残狠毒!】
目前姜陵要重新考量这个词代表的意义了,会不会恶魔真的是指的某个人,或者是某种东西呢?
对于【在这里我们就是王】这一句话,并不是部落文字,而主语是‘我们’,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句话是大师兄或者另外几位宗门弟子所写,在推翻前堡主的统治后,大师兄并没有成为一个六亲不认、只让自己高于一切的独裁暴君,而是以他们南燕武宗十位弟子一同统治着部落中人。
这一点从‘为了师兄,牺牲再多人也值得。’可以得到证实。
最后可以确定的是,在杀掉前堡主之后,不止是大师兄变成了堡主,另外几个南燕武宗弟子也成为了这城堡的主人,他们在最开始,是纵容甚至怂恿大师兄去拿普通百姓的生命做他修行的垫脚石!
他们是同样冷血的帮凶!
所以姜陵才顺着堡主的话,说了那句“你是被你的师弟师妹们逼着那样做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最后也死了呢?
姜陵一边盯着堡主,一边还以余光瞥着苏唯和威廉,脑子里却同时在过滤着整个战场的信息。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吊儿郎当的主人公,在这战场的恐怖、悬疑、血腥的气氛之下,终于激起了他作为一位高端玩家的潜能,所以纵使一心多用,他的脑子里也没有乱,反而比以往更加清晰。
此时姜陵的情绪,处于一种冷静之中压抑着兴奋的状态,也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他感觉只要得到再多一点信息,他就能够将真相挖掘出来。
所以他想听听这堡主说些什么。
他告诉苏唯“我很好奇这堡里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就是为了提醒苏唯,他并不是真的要与堡主合作,他只是在找更多的线索。
堡主微闭双眼,开口道:“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实非我本意。”
姜陵收起十块铭牌,点头道:“愿闻其详。”
“说来话长。”堡主张开眼看着姜陵,他那原本如同墓碑一般死板的脸上,终于闪过几丝痛苦的表情,他缓缓开口道:“那前任堡主,名为弗尔萨,她来自玄武大陆,因为修习血咒术,被当地官府联合神庭截杀,她自知在那片土地再无她立锥之地,便一路逃亡,花了三年的时间,漂洋过海,最后成功踏足在了风隐大陆上。随后她意图找一处僻静地,苦心修行,直到功力大成,无惧神庭截杀才肯出山。所以她选择了这里,这里是一片荒原,方圆百里仅有这一个七八百人的原始部落,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此时堡主缓缓开始从头讲述这个故事,苏唯也没有在此时发起攻击,但也没有松开扶摇剑,她一边休息恢复体力,一边也想听听堡主能说出什么来。这边威廉杀死了一些血蝠,余下的血蝠回到了墙边,没有继续进攻,威廉便也竖起耳朵听堡主的讲述。
“弗尔萨实力强大,超出了那些过着原始生活的族人的认知,奉其为神。弗尔萨征服了这个部落,又按照他们玄武大陆一位大人物的城堡模样,在此地奴役百姓用了很长的时间建造了这雄伟的建筑。随后便将七百余人带进城堡之中,过上了真正于世隔绝的生活。当然,弗尔萨的目的,便是可以随时取用这七百余人的鲜血,以便修行血咒术。”
“后来我们师兄弟十人,听从师长安排,下山历练半年。一位师弟说曾有人见过南方两百里外有着一座城堡,甚是雄伟,便提议我们十人来此寻机缘。毕竟我们南燕武宗在这风隐大陆南方算得上是实力超前,名头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礼敬三分,我们又是十人一起行动,便没有考虑到太多的忌讳,直奔此地而来。”
“没想到,这一进来,我们就再没有出去。”堡主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弗尔萨实力远高于我们,已经是玄极下境的大修行者,我们十人之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天变中境,还有许多为地转境的师弟,哪里是她的对手,我们只能选择臣服,从此过着猪狗一般的日子。”
“可我们都是大宗子弟,哪里能就此绝望,我们一直在寻找反抗的机会。而想要反抗,总要先去了解那堡主的功法,才能知己知彼,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去研究血咒术。”
堡主无奈地苦笑一声,道:“而他们以我是大师兄为由,一致表示要我去学习血咒术。我只好以身试法,开始钻研血咒术。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察觉到,这堡主的修行陷入了一个瓶颈,停在玄极中境的门口,屡次突破都没有成功。”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我已经参悟了血咒术,也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邪血术士。但我也清楚了血咒术修行的一些关键点,随之我想到了一个能够除掉堡主的办法。”
“我曾研读过几本阵法类的书籍,我向堡主提出要帮她布置一个能够加速念力凝结、并且稳固心神的法阵,那样可以极大提高她破境的成功率。”
“一开始她并不信任我,但因为屡次突破都没有成功,她便开始试着接受。几天之后,她发现我布置的阵法的确有效,但总觉得强度不够,便问我能够布置出更强的阵法。”
“这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便告诉她,以我的功力,布置出更强的阵法也可以,但持续的时间很短,而且对我消耗很大,一月之内不能施展第二次。急于突破的她果然中计,要我立刻布下阵法助她破境。”
“所以,我以自己的精血布下了一个大阵,而她坐在法阵中央开始突破。”
“就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我突然变阵,逆转了阵法,使得那堡主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她正在突破的关口,遭此突变,顿时念力反噬,鲜血倒转,她的突破大业的不但功亏一篑,还使她身受重伤。”
堡主缓缓吐出一口气,凝重道:“之后,我便以血咒之术,杀了她!结束了这女魔头的统治。”
“为了宣泄部落中人的怨气,我的几位师弟将这女魔头剥皮抽筋,将她的头颅做成酒樽,将她的筋骨制成竖琴,使其死无全尸。”
“我也曾以为,在那之后我们会变成拯救部落的英雄,而我们也可以重获自由。”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师兄弟们竟却贪心作祟,不愿就这么回去,他们劝说我继续留在这城堡,奴役这七百多人,从而享受君王的待遇。”
“曾经弗尔萨对我们的压迫,没有让他们学会体谅底层受害者的悲哀,反而让他们向往奴役他人的绝对权力。他们继续封锁着城堡,放肆地压迫部落众人,将他们当作下等人使唤,甚至...奸yin部落中的女子。”
“而我,则别无选择的继续修行着血咒术。他们也想让我成为能够独霸南疆的绝世高手,这样一来,他们能够奴役的就不仅仅是这部落的七八百人,而是更多的人了。”
“你要知道,即使我不愿这么做,可以我邪血术士的身份也必然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甚至还会连累宗门和亲属。不如就一路走下去,走到巅峰,无人敢不从。”
堡主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我便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