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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言不惭四字一出,关剑涛就扔出了一道黄符。
白沁心抬眸一瞧,定身符?这个她在行啊,就手虚空制符,同样打出一道定身咒外加一簇火苗。
火苗瞬间将那道黄符烧得一干二净,而那定身咒却是对着张云去的。张云哪会料到战火突然间烧到自己身上?别说躲,就是想躲也躲不了,更何况她万万也想不到白沁心竟然会这些,当即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哎呀,不好意思打偏了。”白沁心笑着耸了耸肩。
白沁心怎么可能会打偏?显然是故意而为,百里言跟着笑了一声,原来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调皮。”
白沁心小露一手,关剑涛看了却是大骇。竟然是虚空制符?他们师兄弟几个修行几十年到现在也只是纸上画符,论虚空画符可是梦寐以求的事,对方才多大年纪?竟然随便一出手就成了,假的吧,碰巧的吧?
“喂,说大言不惭的那个,看傻了?”白沁心下巴一扬,斜睨一眼,“不是修为高深吗?别和我说区区虚空制符都不会。”
区区?对方竟然说是区区?这种蔑视让关剑涛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身子一挺,站得笔直:“看你小小年纪,有此修为很是不错,可敢报上师尊姓名,哪门哪派?”
哟,气势不错,挺会装腔作势的。
“师尊?说出来吓死你!”白沁心转了转眼珠,上前一步,同样站得直,骄傲的小模样看得对方恨得牙痒痒。
“那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也见识见识。”
白沁心一眼瞄到了桌上的一盘水果,手一招,一只梨越在了半空:“喏,这就是我师尊。”
又将他比作一只梨?人参果脸色一黑,哭笑不得,肉呼呼的小手揪了揪白沁心额头的碎发:“女人,你又拿本尊开涮!”
“那你倒是现身啊。”
“他没有资格见本尊。”
“怪我咯。”
“你你你……本尊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女人?”只会气他,就不能像对待百里言那样温柔一点吗?
见白沁心抛出一只梨,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这不是赤裸裸的鄙视吗?可不就是在说关剑涛还没资格知晓她师从何处。
关剑涛自然也明白白沁心的鄙视之心,气不打一处来:“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原来看出来了啊,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也不知哪里来的野路子,在这大放阙词。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我也不必对你讲情面了。小丫头,一会输了别哭。”
野路子?白沁心微微偏头,自己无门无派,说起来还真就是个野路子。
“反弹!”
“噗”一声,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爷,原来白小姐这么孩子气啊。”
白熙秋也忍俊不禁,头一回看白沁心在斗法时这么恶搞,这女人到底有几面呢?可不管她有多少面,笑也好、怒也罢,孩子气也好、成熟也罢,哪一面都让他心动不已,越接触,他这颗心陷得越深。
“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这可是我的台词,出招吧。”
白沁心终于正经起来,周身气场陡然转变,发丝轻扬,衣摆无风自动,盈盈而立,一派高人之风就这么显现出来。
关剑涛心惊于白沁心的气势,这丫头当真不好相与,自己还是小瞧了她。见对方认真,关剑涛也不由谨慎起来,输人不输阵,双手划了个圆,气场全开,脚下一圈便起了股幽风,卷起碎屑在半空中飞舞。
众人一瞧,这男人终于要发威了呢。看架势,的确有几分高人的意味。一个眼底透着阴鸷,一个仙风道骨一派悠然,光是那通身气度,还是白沁心更胜一筹,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喝!”
关剑涛呼和一声,双手抡了一圈推出一股庞然之气,众人只觉面颊生风,生生退了几步,好霸道的劲气。
有点意思。白沁心唇角一勾,单手推出一掌,看似打太极般缓缓出招,周遭气流却陡然一变,以白沁心手掌为中心齐齐聚拢前去,随着掌风的推出,和对方的劲气撞到了一块。
关剑涛讥讽一笑,自己调动的可是周身灵气,岂是外力的气流可比拟?敢情对方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想用外加功夫和自己斗,简直异想天开。
然而得意不过一秒,那两股劲气相抵,对方的气流势如破竹,仅仅在中央空地僵持了两秒,一股子排山倒海的力量朝自己迎面而来,宛如那张牙舞爪的野兽,仿佛自己一个不查就会被吞噬。
关剑涛讶然张嘴,面皮被劲风吹得好似对在了十级台风的风口,晃荡抖动不停,整张脸如同被碾压般疼得厉害。
“哗啦啦”几声,桌上的杂物全数掉落在地,关剑涛咬牙朝前一顶,却还是被劲风逼得退了几步。等到站稳,满地狼藉,不由自主摸了摸脸,他都要怀疑自己遭遇了整容而面目全非。
“放心,脸还在,就是样子难看了些。”白沁心讥讽出声,手指朝前一指,勾了勾指头,“你,就这么点本事吗?这可不行,我筋骨还没活动开呢。”
这一回关剑涛没答话,直接双手起势,口里默念咒语。白沁心一瞧,无量金刚掌?微微一笑,同样结印,唯独少了那念咒的环节,速度比关剑涛更快打出一掌:“你太慢了!”
白沁心的金刚掌一出,霎时金光四溢,比起关剑涛随后打出的一掌含金量要高出许多,金光相对,一个深一个浅。就好比那南洋金珠,一个浓金一个淡金,同为金珠,价格却相差甚大。
两掌相对,白沁心的金刚掌蕴含无限威力,而对方那个就好比山寨般的小佛手,不堪入目,谁更厉害一目了然。
关剑涛的金刚掌此刻犹如以卵击石,两掌刚对上,这一头就由掌心开始裂了道缝,随后裂缝由一条变成两条三条,如枝丫般蔓延散开。不消半刻,土崩瓦解,被白沁心的金刚掌狠狠拍到了地上,碎裂成渣。
“哈哈哈哈,我怎么看着这么乐呵呢?白小姐那是五指山,对方那就是被五指山压在山下的孙猴子吧。”
白熙秋带来的人里有人突然大笑出声,于是一众人就这么笑开了,欢乐无比。
百里言此刻和白熙秋坐在一旁,仿佛看了出大戏,二人竟喝茶闲聊起来。
“你怎么会来?”
“你不也来了吗?”
“我是家事。”
“哦,我也是。”
白熙秋郁闷看去一眼,你家个鬼事啊。忽而想到百里言刚进门时露的那一手:“你……和她一样?”
“差不多吧。”白沁心修魔,百里言显然看出来了,不过他么,可是玄门正宗。似乎有些道不同,可又有什么关系?世间大法,归根结底还不是同出一宗,所以也就没什么差别。
啊!白熙秋轻叹一声,这一点,自己比不了,不由有些郁闷,低头不语,闷闷喝了口茶。
见自己一掌被白沁心轻轻松松化解,关剑涛心内警钟大作,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可眼下真没功夫想这些,一招不敌紧接着又打出一印。
白沁心微微挑眉,不动明王印?行啊,那就接着斗吧。
同样一个不动明王印,总是快关剑涛一步,而且力压对方。
关剑涛额头不由出了层细密的汗珠,不论自己打出什么,对方回以相同的功法,而且更胜一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啪啪打脸,让自己难堪得很。
接下来关剑涛打得毫无章法,最后连连抛出十八道黄符,急红了眼。
白沁心嗤笑一声:“我说,你丫的当是抓鬼收妖呢?什么符都扔,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师傅知道不?教出这样的徒弟得多惭愧啊。”
白沁心说着又是虚空制符,对方出十八道,同样还以十八道。大厅内只见金光闪烁不停,三十六道符咒在空中飞舞转圈,宛如开了场符咒见面会,然后一言不合就纠缠在了一起。
关剑涛此刻有些心凉,整整十八道虚空黄符,对方信手拈来,这得耗费多大的精力?可对方脸不红、气不喘,他都要心力交瘁了对方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灵力源源不断,还是人吗?
“没了吗?”吞噬掉对方所有黄符,白沁心收手,见对方早已气喘吁吁,笑眯眯道,“你这火候不行啊,身子骨也太弱了,敢情都用在风花雪月上了?”
说着朝张云看去一眼,意欲明显,修行之人贪恋酒色,早被掏空了身子,还有脸在这和她斗法?
“既然没招,那就换我来吧。”
白沁心说着十指微动,周身气场又是一变,和之前的仙风道骨不同,此刻从头到脚被几缕黑丝包围,魔性十足,就连脸上的笑意也变得邪气起来,妖冶惑人。抬手一团黑气自手心而出,轻轻一挥,那团黑气化为千丝万缕黑线,陡然朝关剑涛缠去。
白沁心挥舞水袖般扬手,关剑涛就被那黑线给扯得离地而起,随着白沁心的动作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任人摆布。
似乎玩得有些无趣了,白沁心往外甩手,关剑涛七尺大男儿就被甩到了墙上,“砰”一声落地,五脏六腑险些移位,嘴角立刻开出鲜艳的血花。
那黑丝又悉数回到了白沁心手中,宛如一朵盛开的妖花在手掌心内欢快跳跃。
关剑涛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踉跄了几步:“你、你竟然是修魔的。”
“还有些眼力。”白沁心把玩着手里的黑焰,笑得张狂邪肆。
“不、这不可能。”关剑涛不可置信摇头,哆哆嗦嗦看向白沁心,“人怎么能修魔?这绝无可能,除非、除非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白沁心隔空两巴掌,打得关剑涛口鼻泛血,敢说她不是人?找死!
“哈哈,哈哈……咳咳咳……被我说中了吧?原来你真的不是人!”关剑涛狠狠擦了把嘴角的鲜血,眼光顷刻变得森寒,“既然不是人,就由我来替天行道!”
关剑涛发了狠,袖笼中突然飞出几条颜色不一的虫子,其中以金色为最:“让你尝尝我宝贝的厉害!”
又是蛊虫?白沁心眸光转寒:“蛊毒,源于苗疆,其实也是茅山术的一种,却是茅山术中的邪术,为修行之人所不耻。你师傅没教过你不可走歪门邪道吗?”
“哈哈,歪门邪道?对付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还讲什么道义?自然是除之而后快,就算我师傅知道,也会感念我维护正义之心!”
道貌岸然!
眼见着那些蛊虫在飞来的途中忽然化作粉末,但凡沾染将无孔不入,哪怕一个呼吸间都会着了对方的道。
“原来无耻真的没有下限。”白沁心眉头一皱,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只要不小心碰上一点,善后工作又是个大工程。
百里言凉凉看去一眼,仿佛看了个死人。起身大手一挥,在众人面前布了个结界,对着白沁心轻轻点头:“放手去做,这里,有我。”
白沁心双手起势,十指迅速舞动,结了个繁琐的莲花印,一个巨大的黑色莲台在众人眼中显现。
但见那莲台上忽然开满了朵朵黑色的莲花,黑得深沉,众人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明明感觉是罪恶的黑暗,却偏生瞧出了妖艳之感。花瓣全然绽放,内里的黑色花粉蓄势待发。
白沁心轻轻扬手:“无耻之徒还口口声声替天行道?今儿就让我来替你们师门清理门户,走起!”
细微的爆裂声,黑色的花粉在空中炸裂,洋洋洒洒,犹如寻到了美味,纷纷覆上了蛊虫化作的粉末,不消半刻将蛊虫蚕食得一干二净。
饱餐一顿,黑色的花粉欢欣鼓舞在空气中跳跃,高兴得像一群孩子,心满意足之余又全数回归花心。莲花们一番摇曳过后收拢了花瓣,如同电影回放,怎么来、怎么走,最终又只剩下一个莲台。
白沁心深深吸了口气,那莲台由大变小,最终没入白沁心眉心,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场精彩的表演,此刻华丽谢幕。
关剑涛呆住了,他引以为傲的蛊术就这么被人给破了?一口鲜血自嘴里喷涌而出,反噬得彻底。
张云虽不能动弹,可目睹了一切的她此刻除了惊骇就是希望自己早已死去,因为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想想她在背后动的手脚,顿觉生不如死。
“主人,我好饿!”孩童般的声音窜入脑海,带着几分怨念,白沁心一懵。
主人?她什么时候收了别的物种自己不知道?
人参果笑了,那吃货显然已闻到了食物的幽香,有些按捺不住了。
“饕餮!”
哎哟喂,她怎么把那家伙给忘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它的主人?
“待本尊放它出来,这些时日倒是把它给憋坏了。”
此话一出,紫金葫芦赫然漂浮半空。
关剑涛躺在地上仰头而望,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似乎察觉到关剑涛的心思,白沁心手一招,葫芦就飞到了掌心:“没见识了吧?紫金葫芦知道不?”
啥玩意?紫金葫芦?西游记里记载的传说中的宝物?
一见关剑涛那怔然的眼神,白沁心笑得开怀:“果然没见过世面,连紫金葫芦都不知道,你修的哪门子行?”
拔开葫芦口,一道白光闪过,地上多了一只小狗般大小的活物。众人一瞧,这……四不像的东西是个啥?
白沁心嘴角一歪,这是饕餮?谁来告诉它这家伙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不过这么丁点大还真萌萌哒。
饕餮讨好对着白沁心摇了摇尾巴,流着口水围着白沁心转了几圈,还撒娇卖萌亲热蹭了几下白沁心的裤腿,头一抬,水汪汪的大眼满是可怜:“主人,饿、饿!”
哎呀我去!这货、这货竟然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百里言这时起身了,走到白沁心身边,低头看了饕餮一眼,轻笑道:“倒是有了些原本的样子。”
饕餮一见百里言,顿时一个激灵,匍匐趴在地上不敢做声,这男人他就是化成灰也认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
白沁心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有了些原本的样子?抖着嘴角看了眼百里言,你什么眼神?
百里言俯视,淡淡一语:“贵为四大凶兽之一,如此做小伏低岂非让人耻笑?现身吧。”
饕餮一听,喜上眉梢,身躯一抖,赫然壮大,霎时一个庞然大物宛若一座高山立于众人眼前。
嚯!好大的家伙!众人仰望,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关剑涛却是认出了饕餮,传说中的大凶兽啊,当真存在?哆嗦着道:“饕、饕餮?!”
“这会眼力倒是不俗。”
白沁心肯定一语,众人惊脱了眼珠,没幻听吧?饕餮?神话里的物种?谁来告诉他们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象?
饕餮身子纵然变大,脾气却收敛了不少,对着白沁心那叫一个软绵服帖,头一低,粗着嗓音道:“主人,我饿、饿死了!”
白沁心一巴掌拍上饕餮的脑门:“你还是变小了顺眼。”
饕餮委屈看向百里言,不是他命令的吗?他冤枉得很呐。
“主人,饿、饿!”
看着满地的尸首,饕餮垂涎三尺,换作以往早冲上前去美餐一顿了,可现在嘛,却是不敢。
“急什么?”白沁心白了饕餮一眼,抬步走到关剑涛面前,“五毒降头是吧?”
“是是是、是小的无状,小的该死……求大师发发慈悲……”
“知道自己该死还有脸求?”白沁心最见不得这种自视甚高为非作歹,不敌他人后舔着脸求生的软骨头,抬脚一踹将人踢飞三尺,“不若先去死上一死?”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白沁心不理会关剑涛的求饶,转身看向张云,见对方双眸紧闭,身子却一个劲发抖,伸脚踢了踢:“没死就别装了,早前的狠劲哪去了?样子真难看。”
听了这话,张云终于睁开双眼,可眼底闪着愤然的光:“白沁心,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难看,可还不都是你害的?”
白沁心手一动,解了她的定身咒:“遗言?”
张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原本白皙的娇躯此刻青紫遍布,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交错叠加,让人不忍直视。
“你看,你好好看看我。什么叫体无完肤?呵呵……再看看我头上的疤。”张云一把撩开自己额前的长刘海,“我破相了,破相了!女孩子的容貌多重要,我本来靠这张脸吃饭的,可是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留在这世上苟延残喘。拜谁所赐?你,都是你!”
“看着的确有些可怜。”张云含恨痛哭,这么副鬼模样要说还真让人心生不忍,白沁心却丝毫生不起半丝同情,“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恨。”
要不这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世上很多人,单看到了他人的可怜之相而心生同情,却是不知可怜背后的可恨。
“哈哈、哈哈,白沁心,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我。是,我确实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比起我那点事,你们干的这些是人事吗?你任由白熙秋将我丢给姓韩的,他就是个老变态啊。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恨,我真是恨死你了。”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张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抬头眼里落下两行泪水,“幸好姓关的好色,而且还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时候我就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认错。反正我这身体也不干净了,给谁都一样。只要我把他哄好了,再大的屈辱我也能忍。我做到了,用这残破的身躯做到了。”
“所以下降头的点子是你出的。”
张云没有否认,冷笑一声:“是,我受了这么多苦,你也该尝尝不是?本来我也只为姓关的不择手段帮我报复你,原来竟是和你有仇,所以真要说起来,是他早有打算,而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而已,罪魁祸首不还是他吗?”
哇!这女人真敢说,当真和之前一样,明明自己居心叵测,却又将罪责全数推到了别人身上,这心到底怎么长的?扭曲到这份上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既是针对我一人,却拿了三人的头发。所以你的命是命,别人的都不是?”
“父债子偿,白熙秋我动不了,自然由他妹妹来还债,况且,本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也不过顺手。至于别人,怪她命不好了。”张云说得风淡云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道反正落你手上了,不说不快。
白熙秋豁然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张云的眉心。
张云此刻倒坦然了,反手握住枪口:“来,朝这打,反正我贱命一条,只恨没拉上几个垫背的。”
白沁心轻轻握住白熙秋的手,摇了摇头:“便宜她了。”
白熙秋抬眸而望,你有更好的办法?
白沁心微笑勾唇,低头看向张云,手指朝关剑涛一指:“垫背不是在那吗?我送你个顺水人情。”
白沁心说着凭空拿出一些药材,就地取材拿了个杯子,召唤出莲台,取了些莲心花粉,笑道:“下降头,其实我也会的。”
“你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礼尚往来,公平!”
张云这才觉出后怕,想想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头皮一阵发麻,她要对自己下降头?不,活着遭罪,死也不得好死吗?不不不,她宁愿痛快些死了,狠狠咬了咬牙,起身就往墙上撞。
这时都不用白沁心动手,饕餮长舌一卷,将张云给卷到了半空,舌头上的口水还一滴滴往下落。
“呕!”张云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饕餮嫌恶地将张云扔到地上:“呸,区区人类,本尊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呕了?”
白沁心瞪去一眼,饕餮马上乖觉地缩了缩脑袋:“主人,您是干大事的,这位面待不了多久,所以,您是尊上,自是这些蝼蚁不可比拟。”
饕餮卖乖讨巧连声拍马,末了又在张云身上舔了个遍,妈蛋,老子恶心死你!
这是百里言握住了白沁心的手:“此等小事交给我吧。”
“你是怕我损了修行?”
百里言不语,接过七七八八的药材很有秩序地往杯子里扔。
“那你呢?”玄门正宗,给人下死降可是要遭天谴的。
“无妨。”无非就是经历天劫之时多受几道雷罢了,这点要是都抗不过来,谈什么飞升?
百里言手指一勾,自那二人头顶取了两撮头发放入杯中,火光一起,比五毒降更毒的降头诞生,见关剑涛眼神灰败,勾唇一笑:“自食恶果!”
“哦对了,这个,你解不了,就别枉费心机了。”
不消半刻,二人七窍流血,血水中带着毒虫,皮肤眼见着开始溃烂,奇痒无比之下,二人抓得头破血流,腥臭味自大厅里弥漫开来。
张云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口出妄言:“白沁心,你要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在下面等着你遭天谴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下面我熟得很,早去了八百回了。至于你,下面怕是去不了了。”有饕餮在,别说肉身,就连魂魄都一起吞了,还指望去黄泉?白日做梦呢!白沁心心思一动,对着张云的惨状拍了张照,随即朝饕餮勾了勾手指,“不是饿了吗?还等什么?虽不算什么美味,暂且将就一下吧。”
“谢主人恩典!”美味,顶顶美味呀!饕餮可不管那两人现在是怎样的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越是毒、越是恶心的东西与他而言反倒是人间美味般的存在,步子一迈就凑了上去。
“慢点,小心消化不良。”
这话的意思饕餮听明白了,是让他细嚼慢咽啊,好吧,主人果然不是那妇人之仁的寻常人,让人生不如此的手段他喜欢啊,简直太对他这个凶兽的胃口了,心情大好。
饕餮心情一好,享受美餐就变得优雅起来,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自己这细嚼慢咽的模样千百年来也是头一遭,谁还敢说他只会狼吞虎咽?
“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张云还残存了一口气,就着这口怨气又说了几句。
“报应?”白沁心美目一睁,通身黑气迸发,发丝飞扬带着令人目眩的魔性,“强者为尊!”
解决完二人,饕餮将剩下的尸首一并吞了,末了舔了舔唇:“主人,不够。”
这些对于他来说,不过塞塞牙缝。
白沁心伸手摸了摸饕餮的脑袋:“哎!养了个吃货真心不容易啊,你这么能吃,我会穷的。”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妈呀,饶是见惯了生死,这种血腥的画面他们表示心脏有些负荷不起,听了这话各自互看一眼,还好,还好白小姐不是他们的敌人,否则……
“完事了,回去看看瑶瑶?”
白熙秋摇头:“你先回,我善后。”
“那行,我就先走一步啦。”
白熙秋点了点头,青帮,至此也没必要存在了。目送白沁心离去,手一挥:“能留的收编,其余的……”
饕餮忽然一个转身:“留给本尊。”
众人嘴角一抽,有这玩意在,他们还真有些压力山大。
“三爷,这这这……动静太大了吧。”
饕餮一听,身躯豁然变小,恢复成出来时的小狗模样:“需要本尊帮你们清理吗?”
“呃……不劳尊上动手。”
“哈哈哈哈,有眼力,那本尊就等着你们上菜了。”
白熙秋翻了个白眼:“你当真不跟回去?”
“主人都没发话,你操的哪门子心?”
“……”
白沁心出了门,将之前拍下的照片发了出去,配文:“隔岸观火舒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