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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吧。”胤祚沉声道。
李庆从外面走进来,面上显得有些犹豫:“殿下……”
“李百户有何事,直接说出来吧,不用吞吞吐吐的。”胤祚说着拿出纸笔,开始写着什么东西。
李庆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大人,卑职的这一汛人马,暂时……离不开齐齐哈尔。”
胤祚一头都没抬:“哦,这是为何?”
“因为……卑职手下只剩七十余人了……”
“什么?”胤祚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他,“黑风口一战,你的人死伤惨重,这我知道。但不是已经在齐齐哈尔补充兵员了吗?”
看着李庆的样子,胤祚突然想到了清末的情况,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们汛总共三百人,兵部的粮饷也是按此发出的,而你却迟迟没有招满缺员,莫非是为了方便吃空饷吗?”
说道最后话里已经有些杀气,在清末的时候绿营腐败糜烂,吃空饷现象十分严重,这也是绿营兵兵员严重不足,战斗力低下的主要原因。
如果李庆也是在吃空饷,那胤祚完全不介意拿他开刀,以正军队风气。
李庆被胤祚的话吓到了,连忙跪下来道:“殿下明察,绿营兵的银饷我没有贪过一丝一毫,兵部发下来的多余银饷,我也分给战死兄弟的家人了。”
“哦,那你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招满兵员?实在找不到人,提高参军的饷银便是。”胤祚语气一缓。
李庆一愣,有些尴尬的道:“殿下有所不知,绿营兵乃是世兵制,兵员也是从军户中产生的,父死子继。不存在募兵的情况……”
这种世兵制源于汉末,将领为避免士兵逃散,也为了迅速扩充兵员,便将士兵的家人都变成军户,既能作为人质,又能父死子继,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往后历朝历代也将这种制度延续下来。
只不过这种制度也有严重的弊端,比如兵员容易出现断层,比如父亲死了没有子嗣或者儿子没成年,便会面临病源不足的情况;而且在大清,绿营的身份地位有比较低下,普通百姓们都不愿沦为军户。
想了片刻,胤祚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道:“如此倒也好办,直接采用募兵制就是了,我给你开个征兵令,往城墙上一贴,用不了几日便能满员了。”
李庆听了练练摇头:“殿下,募兵在我大清没有先例啊。”
“呵呵,难道军户们一开始就是军户吗?还不是招募过来的?”胤祚说着就铺开一张纸,协商征兵令三个大字,边写边道,“放心好了,我这道征兵令,名义上还是征集军户,就和我对那些匠户所做的一样,换药不换汤,也不算有违祖制了。”
“殿下,军户们的孩子都是从小练习武艺的,参军后不用如何操练便可上阵杀敌了。”李庆头摇的更厉害了,“但若是募一些平头百姓,光是操练结阵就要好几个月,再加上其他的兵器,没三年五载的,成不了军啊。”
胤祚闻言,笔尖停了下来,和后世会扣扳机就能杀人的情况不同,冷兵器时代的士兵训练极慢,刀枪弓弩,精通一种就要好多年的练习,更别说阵型的变换了。
所以西方国家才有骑士制度,让他们自小接受军事培训,壮年的时候便是极强大的战士。中国也相应的有世兵制度,而且虽然存在种种弊端,却一直都在沿用。
中国历史上,募兵制度只大规模存在于东汉、唐宋时期,而历史结果无一例外的向天下人揭示了募兵制的弊端。
东汉募兵军纪奇差,战斗力极低。唐朝募兵,导致了军阀割据。宋朝募兵……不忍直视。
所以综合两种制度的利弊,统治者和将领们全都倾心于世兵制。
不过胤祚却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下笔稍停之后,运笔如飞,一张征兵令就写成了,再盖上齐齐哈尔副都统的印章,这征兵令就算成了。
胤祚看着自己写就的征兵令,微笑不语,像是欣赏名家字迹似的欣赏自己的作品。李庆看劝不动了,便在下面低声叹息,愁眉不展。
就在胤祚和李庆为了募兵制争论不休的时候,家住齐齐哈尔城的呂康实,正望着地里的庄家暗自叹气,他家有一个老娘和一串弟弟妹妹,他们一家住在剪刀胡同,离着景阳街不远。
难民来之前,他们家就在齐齐哈尔了,算是齐齐哈尔的原住民。
他们家里有五亩田,就在城外嫩江边上,上好的黑土田,现在长着一片绿油油的高大作物。呂康实长得比一般人已经高出一头了,但那作物比他还要高上不少。
朝廷散发种子的小吏告诉他,这种作物名叫玉米,亩产能达到小麦的一两倍,他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老实的把地里全都种上了玉米,至于小吏说能超出麦子产量两三倍的红薯和土豆,他也零散的种了些。
听朝廷的小吏讲,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玉米就可以收获了,看着那高大玉米上,结出来的沉甸甸的青色果子,呂康实对收成也有了些底气。
虽然收成应该很好,但是呂康实的依旧愁眉不展,因为他家现在正急需银子,大笔的银子,而呂康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人又老实,自然没什么赚钱的法子。
出来了一天,就找到了一个替百事行扛大包的活计,他身高力强,一天下来,足足扛了上百个麻袋,让百事行的活计看的啧啧称奇,相应的他也赚到了别人两倍的工钱,足足一百个铜板。
这些铜板放在平时已经是不菲的收入了,但是对他来讲依然是九牛一毛。
干完了活后,他连晚饭都没舍得吃,拿着一百文钱也不好意思回家,溜达着也就走到这了,看着地里的庄稼,安心不少。
正怔怔的看着玉米地发呆,身后一群半大小子跑过,便跑还边叫道:“快看,是吕老实?”
“啥吕老实啊,明明是傻大憨。”
“你们别看他憨,可不傻,遇到漂亮姑娘还会脸红呢!上回碰到棉纺行的王寡妇,脸都红成大煤球了!”
“啥啊!煤球是黑的,你骗人……”
呂康实脸上一红,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辩解:“你们……不要瞎说……俺……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