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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妉儿怕脏,掩了口鼻凑去一看,惊呼一声:“这,这不是俊哥儿的生辰八字吗?”
“是……俊哥儿的?”老夫人惊得周身颤抖,不顾一切一把夺过来亲眼去看,气得瑟瑟发抖。
愤怒的目光瞪向清茉时,清茉惊得瞠目结舌,惶然的眸光望向晚晴,又忽然吓得跪地分辩,“这,清茉不知!清茉并未在树上放木人巫蛊呀!”
“不是你放的?可还有谁攀高爬这梧桐树去作怪?”慕容思慧忽然来了兴致,追问着,心里对着突然杀出替晚晴挡难遮灾的丫头恨得咬牙切齿。
谢晚晴倒也镇定,垂个眸,只顾拉住毓宁不停劝她小心离开楼栏远些,但那眸光里的惊惶更透出几分,没有逃过流熏的眼睛。
流熏侧眼打量晚晴,心内含笑,暗想,若不让你知道我的几分手段,我倒是枉重生了一世!亏得她没有全然信过慕容思慧那点心计,在树上留了这“杀手锏”,就是为了防止慕容思慧失手,让晚晴狡猾寻机逃了去。
谢妉儿凑去一看,撇撇嘴,冷眼打量清茉问,“难怪近日家宅不宁,俊哥儿身上缕发事端。原来有镇邪之术。看你鬼鬼祟祟的,原来安了这贼心思!还不从实招来,如何要暗害诅咒大公子?”
“清茉,你这丫头,亏得我在大姐姐面前一再保举你灵巧精明,怎么包藏如此祸心!”晚晴上前叱责。
“二小姐,你……”清茉惊愕地望着她,泪眼潸然,频频摇头。
流熏叹气:“清茉,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用巫蛊之术害大公子和谢府满门。若是送去官府,则是要满门抄家问斩的!”后面这“抄家问斩”几个字,说得一字一顿,字字敲在清茉心头。
听说要牵累满门,慌得清茉神色大变,磕头哭道,“老祖宗,姑太太,清茉冤枉的!这巫蛊,不是奴婢放去树梢的,树这么高,奴婢爬不上去。奴婢……”
“你这死妮子,变口倒是快,才说这树上的肉是你挂上去的,这会子又推说不会爬树,推得干净了。”喜姨娘上前骂着,“分明是你在诅咒大公子。哦,我明白了,许是你暗恋大公子英俊富贵,想抬脸当个姨娘,谁想大公子看你不入眼,你就怀恨在心,借机报复!”
“不,不!”清茉更是吓得张皇无措,哭了求告:“老祖宗,大小姐,清茉冤枉的。清茉不敢害大公子呀,清茉更不知喜姨奶奶胡说些什么。大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来世做牛做马都不能报答的。事到如今,奴婢便实话实说了,这树枝上的腐肉原本是……”
“住口!”喜姨娘冲上去一巴掌狠狠抽在清茉面颊上骂,“你个丧尽天良的贱人!亏得大小姐如此抬举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忽然,丹姝推开众人向前跪地禀告:“老夫人,丹姝可以作证,这几日是清茉当值,夜夜她都不曾离开碧照阁半步的,不止是奴婢,绿婵也可作证。何况碧照阁在老夫人的庭院里,宵禁颇严,墙又高,怕是清茉遁地才能逃出的。可见她说夜半去祭奠紫棠树上挂肉,是一派胡言!不可作信的。”
众人恍然大悟,如此说,这腐肉不是清茉去挂的,可为什么清茉要挺身出来承认呢?
清茉伏地垂个头呜呜的哭着,哭得涕不成声,忽然抬头,泪水洗面,“老太太,太太,姑太太,大小姐,奴婢有罪。奴婢父亲欠了赌债,亟需银子,奴婢不该贪图寿儿哥哥给的十两银子,替她出来撒谎顶罪。”
众人迷惑的目光忽然投向寿儿,寿儿惊得摇头,“不曾,清茉你胡说什么呀!我哪里许你什么银子去害大公子呀?”
清茉哭哭啼啼道:“寿儿哥哥,你说话要有良心,先时你夜夜寻紫棠随你去缈汉楼鬼鬼祟祟的,如今紫棠死了,你就来寻我替你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都怪我贪你那银子,我,我不曾害大公子的。”
紫棠?紫棠的死又同寿儿又什么相关?
寿儿气急败坏,跺脚揉拳,上前挥掌就打清茉,恰被一旁的丹姝一把拦住呵斥,“你要杀人灭口吗?听说你前些日子去外面吃喝嫖赌,被大公子责罚,四处在说大公子的坏话,还在老爷面前陷害大公子。”
寿儿张张嘴,一时语塞。
老夫人更是气恼,骂道,“反了,反了,这寿儿是个坏胚子,不能留在俊哥儿身边。速速遣人打发了去!”
赵王妃神色冷淡道:“府里的家生子都如此的不忠不义,也罢,赵王爷身边正缺几个苦力,不如就打发寿儿净了身,去边塞给披甲人为奴吧!”
净身为奴做太监,还要去冰天雪地的塞外,吓得寿儿磕头求饶,“老夫人,那日春、宫册子的事儿,是喜姨娘让奴才藏了那册子去冤枉大公子的,那些鬼话也是喜姨娘教奴才编排大公子的。”
喜姨娘吓得目瞪口呆,僵冷了面容忽然急怒道:“胡言乱语!你,你这奴才,信口开河!老祖宗,大姑奶奶,莫听这些奴才胡言乱语的。”一边骂寿儿,一边狠狠地掐拧清茉骂,“你个贼蹄子,小娼妇,胡言乱语!”
清茉吓得结结巴巴说,“是,是二小姐逼寿儿哥哥去做的。清茉听寿儿哥哥对清茉提起过。”她垂个头,哀哀的模样。
“二小姐?你是说二小姐吗?”慕容思慧故作惊愕的上前问,忽然转向了一旁惊得面色惨白的谢晚晴质问,“你安得什么心思?故弄玄虚的,还来害大公子吗?”
一旁的晚晴惊得频频摇头分辩,“不,晴儿不知四夫人说得什么,晴儿一无所知呀!”她忽然转向了清茉责问,“清茉,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去挂什么腐肉木人,你可说说,我何时吩咐的你,可有人证物证?”晚晴质问道,又拉紧毓宁的手凄婉地看了她道,“更何况,郡主何等聪慧之人,岂是那能随意蒙骗的?”
一听这话,毓宁郡主怒气冲头般上前骂道:“这个丫头委实的刁钻,还不拉下去割了她的舌头,无端端的乱咬诬陷晴姐姐。”说罢去抢一旁家院手里的鞭子,向清茉挥舞去,替晚晴出气。毓宁分明不信清茉的话,或是从小娇惯自恃颇高的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被人欺骗玩于股掌之间。
“啊!”清茉一声惨呼,面颊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她痛苦的捂住脸哭着分辩,“郡主,奴婢没有扯谎,委实是晴姑娘操纵的这场乌鸦闹梧桐的大戏,把老太太和太太小姐们都蒙骗了。”
“还不将这刁钻的丫头拖下去!由着她在这儿陷害主子吗?”喜姨娘气得骂着,吩咐左右。
两旁的嬷嬷应声上来就要拖走清茉,清茉惊得哭喊,“郡主,奴婢冤枉呀!晴姑娘,晴姑娘你好狠心,奴婢错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