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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看向陆蘅的目光更加深沉了几分,低头看了眼一宝:“我先送你回去。”
一宝正欲反抗,想起陆蘅方才说的,不服气的乖乖点了点头。
见谢忱准备带着一宝离开了,陆蘅松了口气,刚准备离开,谢忱头也不回,冷冷道:“站在那!”
陆蘅也想像一宝那样出息一回,可一双腿仿佛粘在了地上,到底认怂了。
杀人如麻的谢忱疼爱幼弟不代表会对她心慈手软,陆蘅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宝狐疑的看了谢忱一眼,那眼神显然再问:“你能行么?”
谢忱眉峰微微上挑,他这些年太过不近女色,一宝都如此小瞧他了?
谢忱果然很快便回来了,见她老老实实在原处,眸中戾气消散了几分:“让你别走,谁让你一动不动站这儿了?”
“将军有什么事么?”
瞧她那怂样儿,谢忱道:“方才教唆一宝时候的本事呢?”
说话间,谢忱已经来到了她身前,陆蘅粘在地上的腿神奇的后退了两步。
“我又不会吃了你。”谢忱蹙眉道:“你今日前来上香,是求什么的?”
陆蘅不信神佛,单纯在府中憋闷,出来转转,闻言胡诌道:“回将军的话,因为堂中快考试了,我特来临时抱抱佛脚,希望能考个好成绩。”
这还真是,临时抱佛脚……
谢忱想起她是在青坪村长大的,大概也没念过书,蹙眉道:“你又不必参加科考,慢慢学就是。”
陆蘅:“我如今是陆家的人,不想给府中丢人。”
“你嫁给我,便是我谢府的人了,我不嫌你丢人。”
陆蘅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干笑了声道:“将军又同我说笑,您貌比潘安,气度不凡,娶我一个庶女,岂非被人笑话。”
“你少说这些话来框我,当我不知你心中如何笑我至今还未娶亲。”谢忱没好气道:“我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你若不愿意嫁便罢了,只是原本我以为,一宝只是有些依赖你,今日见一宝听你的话,才再次提及此事。”
陆蘅闻言松了口气,却又不解道:“一宝年纪还小,若将军娶个温婉贤淑的夫人回府,一宝不见得不听话。”
“能用的办法早些年都用过了,府中昔日也请了几位好脾气的丫鬟婆子哄他,一宝谁的话都不听,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无用,我就怕我哪日在战场上有个万一,他还这性子……”
陆蘅还是第一次见谢忱说这种话,想他这些年亦父亦兄,还要南征北战,压力非寻常人能想象的,心下不免有些心软。
谢忱见她神色有些动容,趁热打铁道:“你是唯一一个让一宝听话的,你若是帮我这个忙,我可以给你我能给的一切,尊荣,体面,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嫁给我,不必再这般委屈的做个庶女。”
陆蘅:“……”
“我在资善堂,有机会的话,会多开导开导一宝。”
谢忱的条件确实令人很动心,可理智如陆蘅,不会因为同情,或是喜欢一宝,便将自己搭进去。
“女子在资善堂学不久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次考过,你们应该不会继续留在学堂了。”谢忱蹙眉道:“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嫁给我?”
陆蘅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江师兄的事来。
谢忱不是阿尘,若是被他得知江师兄的存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可不舍得给江师兄添麻烦。
谢忱见她不答话,又道:“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只是为了一宝,将军府夫人的位置,我便给你留这儿了,你若何时想嫁过来,便去找我。”
谢忱说罢,不顾陆蘅同不同意,转身离去了。
陆蘅愣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这谢忱……
陆蘅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转身回到厢房后,暮色渐晚,山间冷了下来,陆婉君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了。
见陆蘅姗姗来迟,陆婉歌等的有些不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睡不着,本想出去转转,不想这寺庙太大,一时未找到回来的路。”
陆婉昱道:“你以后不要在乱跑啦,免得大家担心你。”
“谁会担心她。”陆婉歌没好气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今日几位殿下和苏哥哥那些人看都没看你一眼,你躲到哪里哭去了,就你这样子,爹娘还想着给你指门好亲事,到时不知这些公子哪个该倒霉喽。”
“好了!”陆婉君等陆蘅被陆婉歌骂够了,才道:“早些回去吧,明日堂中便要考试了,咱们这些女眷在堂中听课不过数月,二妹回府好好温习下,明日别给爹丢人。”
“我看她丢人是丢定了。”陆婉歌心中冷笑,她都没有资格去资善堂同皇子们一同学习,陆蘅有什么资格!
不过话说回来,陆蘅怕是也学不会什么,她等着看陆蘅给陆家丢人现眼!
一行人回到府中后,恰好撞见下人送江月沉出府,叶倾城一惊,连忙道:“江师兄这是准备去哪?”
江月沉笑道:“在下在府中叨扰数日,那鬼大概是抓不到了,银子在下未收,是时候该告辞了。”
叶倾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半途而废从不是江师兄的作风,除非,他早就知道内情,或有别的目的。
叶倾城见江月沉同陆蘅神色平静,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之情,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凭门中的手段,陆蘅下山后的一举一动江师兄这个做师傅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说她偷偷丢在墙角那个陆蘅的耳坠儿怎么消失不见了,难道……
叶倾城很快便猜出了其中原委,想起自己这段时日的欣喜,气的说不出话。
她愤怒的看着陆蘅和江月沉,突然冷笑着开了口:“没抓到?还是从一开始你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师兄。”
“师兄?!”周围的人见夜倾城突然翻脸,皆有些吃惊。
叶倾城对上江月沉平静的眸子,神色显得有些狰狞:“婉君,我同你说过,陆蘅昔日同我在同一门下,这位江公子便是我们二人的师兄,在门中时,她便同江师兄之间不清不楚的,江师兄从未答应过帮谁家做这种事,这次答应的如此痛快,却又不了了之,很难不令人怀疑你的用心啊,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