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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常凌风的心情也并不轻松,计划是否能够成功现在还不得而知。而且现在四营正在向鬼见愁引鬼子兵,这个时候显然是和王三炮联系不上的,如今的一切只能等。
窝棚外的倩影一闪,美空夕夏走了进来。即使每天白天忙得要死,但是美空夕夏依然保持着夜间查房的习惯。从常凌风的表情来看,美空西夕夏就猜到了独立团现在肯定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的行动,而对方则是自己的同胞。美空夕夏不愿去多想,但是又不能不去想,这已经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美空医生,不是跟你说过晚上不用再来看我了吗?”常凌风虽然说的是责怪的话,但是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怜惜。他的身体基本上处于观察阶段,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段时间,美空夕夏又消瘦了许多,独立团并没有专业的医生,全团两千多号人和七星镇的百姓都指着她一个人,就是铁人也会被重担压垮的。但是,美空夕夏愣是用她柔弱的娇躯将这份重担扛了下来,这份坚毅让常凌风倍感佩服。
“你现在还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掌握你的病情。”美空夕夏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要是累垮了,我们这些病人就更加没有指望了。”常凌风知道好言相劝的话,美空夕夏是听不进去的,只能另辟蹊径。
常凌风见到美空夕夏一愣,这种方式的劝说显然起到了效果,又继续说道:“同样都是日本人,你和你森鸥外简直是截然不同,你就像是一个天使,而他就是一个恶魔。科学和技术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就看掌握在谁的手里。”
听到森鸥外的名字之后,美空夕夏猛然间身体一颤,眼帘低垂下来,用请求的语气说道:“常桑,请你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好吗?”
常凌风知道美空夕夏处在痛苦的挣扎之中,森鸥外犹如一根尖刺一样扎在了她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当下安慰道:“对不起。他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森鸥外虽然只字不肯透露,但是依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对此看押他的人都表示不理解,留着这个作恶多端的鬼子恶魔干什么?常凌风自有他的道理,在没有将森鸥外脑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之前,是不会轻易地让他死的。
“我并没有担心,只是不想再提起这个人而已,请你理解。”美空夕夏低声道。
“我懂!”常凌风点点头,“你再不回去休息的话,天都要亮了,去睡会儿吧。”
“哈依!”
……
鬼见愁附近,王三炮率领四营的五百多官兵们一路狂奔,身后则是水源大队的鬼子兵。敌我双方就这样追了将近五公里。可别小看着五公里,这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山里,山路崎岖不平,极其耗费体力。就连王三炮这样的汉子也有点气喘了,反倒是钟家三兄面不改色心不跳。
王三炮一边跑,一边对钟家三兄弟说道:“你们三个小子可以啊,不错!”
钟老三立即答道:“这才哪里到哪里啊?就这速度,我们跑上一整天也没事。”
钟家三兄弟常年在野外打猎,有时候为了追一头大兽连续追上几天几夜的时候都有。
钟老大道:“前面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王三炮回头喊道:“兄弟们都坚持住,马上就到鬼见愁了。”
刚才的一路上,已经将初步的作战计划进行了传达,四营的官兵们一听即将到鬼见愁了,顿时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铆足了劲猛跑。
五百多人转过弯道直接冲进了鬼见愁中。
“报告大队长阁下,支那人全部进入了前面的山谷之中。”步兵第四中队鬼子中队长气喘吁吁地说道,“全都消失不见了。”
“纳尼?”水源龙一愕然,腾腾几步走到了鬼见愁的西侧坡头上,只见谷中雾气弥漫,视线很差,只能看到谷中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对面的山坡上什么情景就再也看不到了。
“支那人果真都进去了?”水源龙一不大放心,想再确认一下。
“千真万确!卑职亲眼看到最后几十个支那士兵钻了进去。”步兵第四中队是水源大队的先锋,而鬼子中队长则冲在了队伍的前面,所以看得一清二楚,“卑职请求继续追击。”
“先不急!马上向联队长报告这里的情况。”水源龙一虽然也立功心切,但是并没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他是不愿意冒险的。
幽暗的鬼见愁山谷让鬼子望而生畏,鬼子的追击暂时被挡住了,但是水源龙一并没有干等着,而是做了一番的布置。
当松井节率领联队主力之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追吧,恐怕有埋伏;不追吧,又不甘心看着独立团的部队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松井节将水源龙一、香川明之两个鬼子大队长叫过来商议。
水源龙一道:“联队长阁下,卑职的建议是追。理由有三,一是一路之上支那人呈溃败之势,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二是这里的地形虽然险要,但是眼下山谷的西侧、北侧制高点都被我们占领,南侧的谷口方向也被我军堵死了,只有东侧因为视线的原因情况不明,但是也在我军的火力覆盖范围之下;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让支那人再次溜掉,再想追上就难了。”
“香川君,你的意见呢?”松井节扭头问道。
“卑职的想法和水源君大体一致。只是这谷中看着十分的凶险,我们不得不做好支那人伏击的准备。不如,派出一支小分队先到谷中探查一番,卑职刚才看过了这里的地形,谷中貌似都是草木,藏人是没有问题的。”
松井节点点头,两个鬼子大队长的分析跟他差不多,他的想法也是继续追击。
下一刻,水源大队的一个小队的鬼子便纷纷从西侧的山坡往下走,奔着谷底而去。
而其他的鬼子都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给侦察小队提供火力支援。
松井节在水源龙一的陪同下,来到了西侧的山岭上,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山谷,尽管在夜间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松井节通过望远镜看到日军的侦察小队缓缓地进入了山谷,瞬间就消失在夜色和浓雾之中,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紧了,视线真的是太差了。
“水源君,你的侦察小队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水源龙一叹气道:“只能如此了。”
十分钟之后,谷底响起了日军的喊声,大致的意思是谷底并没有发现中国人。
这样的结果,绝对是大大的出乎了松井节的意料,整个山谷被日军堵住了三个面,中国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实话,谷中的密道虽然隐蔽,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倘若是白天的话,日军大可以跟着四营官兵踩出的脚印找到,但是现在是后半夜,谷中又有大雾,根本就看不清。
当下,又让水原大队再派出一个步兵中队进入谷中搜索,但是也是一无所获。
相对于这片山谷,三四百人确实是不怎么显眼,覆盖的面积也不够大。于是水源龙一又派出了一个步兵中队。
松井节当时就诧异不已,难道中国人真的凭空消失不成。于是他立即命令最开始的那个侦察小队立即上对面的山梁上,也许中国人是借着夜色的掩护之下穿过了谷底越过了山梁。
五分钟之后,对面的山梁上果然枪声大作。
从松井节等人的角度,通过浓浓的白雾,子弹就像是一张交织的火网一样罩在了对面的山梁上。中国人的火力明显要强于日军侦察小队,在谷底的那个日军中队立即向西侧支援,加入了战团之中。
但是,让松井节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中国人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居高临下利用地形的优势阻击向山梁发起冲锋的日军。
日军虽然兵力不少,但是谷中除了荒草之外别无他物,连个隐蔽的地方都不好找。
“八嘎,水源君,你率领整个大队全部压上去,我们一直追着的那个营应该都在这道山梁之后。”松井节下定决心。
“哈依!”水源龙一早有此意,当即率领机枪中队、炮小队赶到了谷底。
这时,远在西侧山梁上的王三炮看到大批的鬼子都进入了谷底,内心一阵激动,回头对背着电台的通信兵道:“快,马上给团部发报,说鬼子的一个大队已经全部进入鬼见愁,另一个步兵大队正在山谷西侧观望,请求开始实施火攻!”
团部倒是很快回电了,但是内容却让王三炮十分的不理解,团部让他们继续阻击鬼子,等另外一个鬼子大队进入鬼见愁之后再实施火攻。
面对鬼子的疯狂攻击,四营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尤其是卢海生的十一连,阵亡了五人,十四人受伤,近一个排丧失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