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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的期间,县太爷还特意传唤了牛家村的村民,向他们了解情况,得到的答案跟他心中所想相差不远,他估摸着也有了裁决的想法。
半个时辰后,六名衙役回来交差,随行的还有那名地主。
“情况怎样?”县太爷问道。
“回禀大人,属下并没在牛郎家中找到那五十两银子。且牛郎家确实如同牛郎所说,一贫如洗,甚至他还与那黄牛共住一屋。甚至在属下回来的途中,还遇到了几名村民,个个都说牛郎为人朴实诚恳,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那还在牙牙学步的小鸡仔以及后面那坑中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鱼被他们选择性忽略了,先入为主实在是太重要了,在场衙役的心都偏向了孤苦无依的牛郎身上,甚至在言辞上都下意识地偏袒他。
县太爷摸着胡子的动作一停,瞧了眼乖乖趴在地上,眼珠子乱转的小黄牛,这是穷的连牛棚都盖不起的节奏吗?这哪是要富起来的样子!这牛大到底是听谁说的牛郎有钱了?
牛大一听这话,不干了,牛郎为人朴实诚恳,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岂不是明摆着就说他诬赖牛郎吗?污水不都往他身上泼了吗?这厢他愤愤不平,却知道不能再大放厥词,否则县太爷是真的不给他好果子吃。但是那厢,他那张嘴张口便道:“官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是说我污蔑牛郎,说我无事生非是不是?我说牛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为他说好话啊?你头顶上的明镜高悬匾额还挂着呢!”
那名衙役脸色一沉,冷声道:“我们衙役办事向来是秉公办理,再说了,我同牛郎素不相识,我是今日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大庭广众下的,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牛郎怎么贿赂我?我看是你怕事情败露,才想把屎盆子扣在牛郎身上吧!”
县太爷心里也很不满,牛大这一说,岂不是让众人以为他御下不严?他一拍惊堂木,横眉冷眼,“牛大,你倒是说说我这衙役怎么受牛郎的贿赂了?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官给你安个诽谤之罪!”
牛大心里懊恼地很,他想伸手捂住嘴巴,不让他再乱讲话,但是胳膊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绝望地听着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大人是想用刑罚逼迫我说谎吗?”
不说县太爷,就是衙外围观的群众们都被牛大的凑不要脸给气的破口大骂,“大人,你休听他胡言乱语,这厮就是想装傻充愣逃过一劫。”
“牛大就是觉得自己毫无胜算了,才会想着拖牛郎下水的,大人,你不要理他,继续开审吧!”
…………
听群众这么一说,县太爷也觉得自己跟他较真也真是傻了,他看向其他衙役道:“来,你们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回禀大人,属下听牛大邻居说,牛大夫妇在未分家时,对着牛郎非打即骂,还时常不给饭吃,他们看不过去,曾说过夫妇俩几句,却被他们蛮横地顶撞回去。他们还说,虽然不知道牛大爹娘临死前给他们留下多少银两,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三十纹银,说牛郎偷了他们五十两银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让牛郎踏进卧室一步,就连吃饭睡觉都是把他赶到牛棚中,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虽然一早听村民说了牛大夫妇对牛郎不好,但是当听到细节的时候,县太爷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这样的人渣败类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粮食,他怒拍惊堂木,大骂道:“好一对禽兽不如的兄嫂!”
牛郎面无表情地听着,面色坚毅,眼中不起一丝波澜,当年过的是却是不如意,但是还好,老天爷待他还是友善的!他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地伸手刮刮小黄牛的鼻梁。
小黄牛舒服地眯起了眼,头还往牛郎的大腿方向移了移。
牛大媳妇跪趴在地上,颤着身子承受着县太爷的怒气,脸上早已涕泗横流,完了,完了,全完了!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事情呢?这日后就算是回到了牛家村,她也没脸再呆下去啊!
勉强收敛火气的县太爷看向那地主,问道:“牛郎说你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牛郎一亩田地,可确有此事?”
那地主来前就打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在公堂上见到牛大夫妇二人的所作所为,对牛郎那是叫一个同情啊!他本就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地主,不然,就那块地,他即便是卖给了牛郎,也有手段夺回来。他当时虽然气恼自己错过了一亩好田地,但是看牛郎那般穷苦,再对比他的腰间钱财满贯,瞬间就治愈了,穷成这样,就当施舍他了!
“回大人,确有此事,小人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卖了一亩地给牛郎。”
话语刚落,就听到牛大嗤鼻的声音,“我倒是不信了,那块良田,只二两银子就够了!有这好事,你也卖我几亩如何?”
地主被气笑了,都到这地步了,这牛大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向着县太爷解释道:“这亩地原是搁在山上的荒地,当时牛郎同我买的时候,我想着放着不用还不如卖了算了,就贱卖给牛郎。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牛郎就将那荒地变为了良田。”
县太爷点点头,这事他也略有耳闻,当时还听说这地主学着牛郎的样子,在那荒地上种植粮食,结果颗粒无收,大动肝火。
事情的结果一清二楚了,县太爷也不多话,直接道:“牛大夫妇,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牛大媳妇脸色灰败一片,她疯狂地磕着头,求县太爷饶命。而牛大却是继续吵闹,大声嚷嚷不公,又被民众唾骂了好几遍。
“本官宣布,牛郎偷窃一事纯属污蔑。牛大夫妇入室偷窃,虐待其弟,私吞家产,本官宣判,两人必须归还牛郎五两银子,且各打三十大板,入狱半年,即刻行刑。”
县太爷一说完,围观群众顿时欢呼雀跃,拍掌叫好。牛大媳妇早就瘫软在地,连声求饶也说不出来,这两年他们早就把银子花的差不多了,这五两银子要是给了牛郎,就跟剜了她的心一样啊!
牛大浑身一激灵,他惊喜万分地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两个衙役就像拖死狗那般将他拽走,扔到了凳子上。
木板跟肉体碰撞的声音格外地低沉,牛大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一个劲地求饶命。
县太爷喝着茶,冷眼看着,现在知道饶命了?刚刚都去干嘛了?
牛郎站在那儿,看着两人痛哭流涕,痛苦万分的模样,当初压抑在心中被虐待被欺负的黑云终于从心中挪去,感觉得到了新生一般。
小黄牛站在他身边,看着鼻涕与眼泪齐飞的两人,哞哞笑着,眸子一眨,两道常人看不见的光亮飞快地钻入两人正受虐的屁股里。
以后即便是牛大夫妇二人的伤口痊愈了,无论他们是躺着还是睡着,臀部就会传来刺骨的疼痛,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痛的他们无法入坐,无法入眠,只能这么煎熬着。
顾凉笙不切实际地想着,或许他们可以开启站着睡觉的新姿势!
牛郎摸摸小黄牛的脑袋,略微弯腰在它的额头落下一吻,黑眸闪动着光亮,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小黄牛抬起头,伸出舌头,热情地舔舐着牛郎的脸蛋,纯真水润的大眼中满满地都是亲昵。
县太爷目光随意一瞥,瞧见牛郎亲吻小黄牛的举动,眉心不自觉地聚拢在一起,这牛郎对待这黄牛的态度是不是过于亲昵了?这般柔情蜜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自己的爱人呢?啊呸呸!想什么呢?
县太爷晃晃脑袋,将视线落在被痛打的牛大夫妇身上,他们相依为命,堪比亲人,牛郎这么对那小黄牛也是能够理解的!摊上这样的兄嫂,那对一头牛感情深厚,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事情圆满解决,意外得到五两银子的牛郎带着村民慢慢的同情和小黄牛回到了家中。这家真的同衙役说的那样一贫如洗吗?其实不然,牛郎是个务实派,他不喜欢奢华,觉得房子能遮风挡雨就成了,剩下的积蓄都积攒着,藏在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因为小黄牛生病那次给他的打击太大了,银子一定要攒起来,他才放心!
为了庆祝胜利,牛郎破天荒地去买了酒,还买了好多好吃的,馋得空有人魂,没有人身的顾凉笙直流口水,那草虽然味道鲜美,但是作为一个人,他真的是好久没碰美味的饭菜了!这么一想,顾凉笙决定等晚上牛郎睡着后,便偷偷地变成人身,好大肆补偿一下自己。他今天又控制牛大,又施法的,可累了!不好好吃一顿怎么对得起自己呢?每样都吃一点,想必牛郎是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