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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叶不清楚李曲华打电话把自己叫来是做什么?此刻她站在客厅入口,目光对上白景衍,除了伤感,还是伤感。
“儿啊,是我把夏小姐叫来的。因为我知道,对于我即将要说的话,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李曲华沉吟道。
她又再看几步外僵僵站着的夏乔叶,伸手,唤她过来,“夏小姐,来,过来!老太婆我有话要说。”
乔叶逼自己冷静,她往前几步,在白景衍身旁坐下。
鼻尖是他的气息,仿佛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如此的近,却又那么的远。
鼻梢倏地涌上一阵酸,乔叶死死咬住嘴角,不准自己落泪。
白景衍偏开脸,视线没再落乔叶脸上。
此刻他的心犹如烈焰焚烧,他觉得多看乔叶一眼,都是煎熬。
人到齐,李曲华抹着眼角,看两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们跟前。
白景衍和乔叶同时惊吓到。
“妈,你这是做什么?”白景衍手长,要扶母亲起来。
乔叶也被李曲华突然的举动吓得从沙发里站起。
李曲华拂开儿子的手,摇头,说什么也不起来。
“夏小姐,求你看在咱们老白家还没有香火的份上,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你就同意……同意……”说了一半,李曲华也说不太下去,有些难以启齿。
乔叶的呼吸都在开始发抖了,李曲华用这样的方式求自己,况且又是与白家香火有关,还用猜是什么?
“妈,你先起来!”白景衍自然也想到了母亲会有怎样的要求。
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答应,所以才把乔叶叫来,要她也一起劝服自己去和其它女人生孩子?
李曲华哭着摇头,泪水如断线珠子滴滴溅进地毯里。
“夏小姐,景衍,你们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李曲华有些蛮横耍赖,但她如果不这么做,白家香火就真的没法子续下去。
李曲华喘息,终于还是说出了两人最不想听见的话。
“老大那里已经没戏了,我这儿再不让景衍留个后,往后我怎么去见孩子他爸?景衍,算妈妈求你,手术还没进行前,你给妈妈留个念想,可好?”李曲华握着儿子的手,指甲都陷入了他肉里,非要他答应不可。
白景衍面色凝重。
“妈,我和叶儿知道怎么做,你起来再说!”对白景衍来说,母亲的要求实在强人所难。
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他更清楚,除了乔叶,哪个女人都不能勾起他半分兴趣。
来之前,他与乔叶发生了关系。可是他压力大,一定会影响精子质量。况且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乔叶的危险期,能不能中招很难说。
只是,如果真中招了,对乔叶岂不是一种牵绊?
白景衍是希望能和乔叶生下宝宝的,他们的宝宝,男宝一定很聪明。女宝一定很漂亮。光想想宝宝叫他们爸爸、妈妈,白景衍这心头就甜到不行。
可如果真有了宝宝,乔叶又怎么能过她的新生活?白景衍不希望陪在乔叶身边的是一个废人的自己,至少,那个男人除了能关心她,爱护她之外,还要能满足她身为女人的一切需求。
若不然,她如花的年纪,青春正好,将苍白成什么样子?
跟着自己,那不活生生把她毁了么!
白景衍好矛盾,希望他们的宝宝来,又不希望宝宝来!
乔叶感觉窒息,太阳穴滚滚作跳。
胸闷得发慌,身体就像一个胀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李曲华依旧跪着,她泪眼朦胧看儿子,哭得好不可怜,“之前妈就提过,一定要你和健康的女人生孩子,你偏不听!你看现在火烧眉毛,咱们也只能赌一赌。妈已经在外面找了好些女孩,只要你答应,她们个个都能替咱老白家传宗接代。景衍啊,妈已经这把年纪了,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你就答应妈妈吧,答应吧……”
李曲华这也是没辙了, 她只能花重金在好几个大学校园里找年青的女孩子。时间紧,自然是要降低标准的。眼下已经变成只要对方身体健康,干净,愿意代孕,就成!
本来想找朱姗姗,可思前想后,李曲华又把她否定。
她希望将来孩子由白家独自抚养,与母亲无关点往来。所以把朱姗姗滤掉!
白景衍并不认为母亲的想法可笑,他能理解母亲这么做的出发点完全只是想替白家留后。但和其它女人发生关系,他真的做不出来。
见白景衍久久不答应,李曲华转向呆滞的乔叶,额头在她脚尖前拼命的磕。
“夏小姐,我知道景衍不答应,全是因为你。所以我也把你叫来,只要你同意,景衍是不会叫我这个妈妈失望的。夏小姐,我求你好不好,求你跟我一起说服景衍,求你让咱们白家留个后……”
李曲华一直在乔叶脚尖前猛磕。
乔叶吓得连连后退,后跟绊到地毯,跌坐进沙发里。
“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白景衍心情沉重,又见母亲一直磕头作揖,又生气,又心疼,也自责。
若他和乔叶早留下一儿半女,就不会闹出今天这样彼此难堪的局面。
“我不起,今天你们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这里!”为达目的,李曲华开始撒泼。
她四下看,最终挣脱开儿子的手掌,猛地就往茶几尖尖的角上撞。
白景衍大惊,“妈!”
幸得他眼疾手快,拽着母亲的手臂将她往后狠狠一拽,母亲与茶几错开,仅仅几寸的距离,险象环生。
李曲华坐在地上,靠进儿子胸膛,手死死的攥着他双臂, 悲痛大哭,“儿啊,我的儿啊……妈妈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白景衍抱住母亲,墨色碎发下鬓角跳得厉害。
他牙齿咬得很紧,硬朗的面部轮廓僵硬冷峻。
乔叶怔怔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绞在一起。彼此的心,也狠狠绞作一团。
缓缓,乔叶闭眼,滚烫的泪水倏地滑下眼眶。灯光打照下,漂亮的脸蛋上折射出湿湿的光泽。
“好,我答应。 ” 终于还是败了!
乔叶深呼吸,再睁眼,看向白景衍的眼神里一片心死的悲凉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