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来自女犯的求救

梅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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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幻,”睿王喊赵季幻。

    赵季幻应声进了厅堂。

    “将这两个带去刑场,”睿王指一下地上的两个女人,命赵季幻道。

    赵季幻领了命,叫了两个睿王府的侍卫进厅堂,拖了秦王府的世子妃,和人仍在昏迷中的萧家三少奶奶往厅堂外走。

    “那尸体怎么办?”严冬尽问了一声。

    “一起带刑场去,让收尸的人收拾,”睿王又下了一道命令。

    又有两个睿王府的侍卫进来,一个拖着半大少年的尸体,一个用布将那血肉包好,拎在手里带走了。

    看着侍卫们忙完,睿王才回身又去看徐国公主。

    徐国公主的尸体横躺在坐榻下面,两个嬷嬷还站在她的身边。

    “找个棺材,将她葬了,”睿王下令道。

    两个嬷嬷领命。

    “复生,我们回宫,”睿王又招呼严冬尽道。

    严冬尽跟着睿王走出厅堂,这会儿徐国公主府的人已经都死没了,厅堂前的地上堆了不少尸体,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得满世界都是。

    严冬尽站在走廊下,小声问睿王道:“那两个嬷嬷要将徐国公主殿下葬在哪里?”

    “城外有弃尸的地方,”睿王轻描淡写地道:“看在她出身的份上,我给她一口棺材安身。”

    这就是恩典了吗?严冬尽嘴角一抽。

    “你这是怎么?”睿王看着严冬尽问道:“觉得我不该杀她?”

    严冬尽忙就摇头,说:“我不懂这些。”

    睿王笑了笑,比起莫桑青来,睿王的笑容里绝少能带着暖意,“回宫吧,”睿王爷跟严冬尽道:“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事,手下留情,这是自寻死路的事。”

    严冬尽跟在睿王身后走,一路趟着血水,出了徐国公主府,看见几个兵卒将徐国公主府的匾额从公主府的门头上拿下,厚重的匾额砸在门廊里,断成了两截,严冬尽在这时突然跟睿王小声道:“我以前以为,只有上了沙场会这样的杀人。”

    睿王又扭头看严冬尽,发现严冬尽是很认真地在跟自己说话,睿王便叹了一口气,跟严冬尽小声道:“我也曾经以为,我们兄弟不会有为了皇位斗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所以这是世事难料?”严冬尽问。

    “不是世事难料,”睿王的神情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嘲笑什么,又像是在愤恨着什么,“是因为权欲难填。”

    睿王快步往台阶下走去,严冬尽跟着睿王下台阶,两人上了马后,公主府门前的白纸灯笼也被兵卒打掉在地。严冬尽跟着睿王骑马跑过半条街后,再回头看时,整个徐国公主府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今天的京城真安静啊,”庄郑与严冬尽错开了一个肩膀的距离,骑马跟在严冬尽的身后,小声感叹了一句。

    严冬尽没说话,直到他们一行人跟着睿王到了位于城东的刑场,严冬尽才跟庄郑道:“这里就不安静了。

    庄郑勒停了马,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刑场周围观刑的人早已散去,这会儿仍在的,除了要被处死的犯人,就是大理寺的衙役,和刑台上一字排开,足有三十多名的刽子手了。

    有衙役赶着一辆大车从众人的身边小心地走过,车上装得不是尸体,而是红色的,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烂泥一般的东西。

    “这是血?”严冬尽眯眼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这一车运的是什么东西,忍不住问睿王道。

    “这是从刑台上铲下来的血泥,”齐王背着手从监刑台那里走过来,回答严冬尽的话道。

    “啊?”严冬尽啊了一声,还是没能明白。

    “刑台是土用夯实而成的,”睿王很是耐心地跟严冬尽解释道:“血太多了,就要将混了血的泥铲掉,不然人在上面不好站立。”

    “这一车的泥,这得是杀多少人了?”有将官在严冬尽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庄郑这时示意严冬尽往犯人里看。

    犯人之中,有几个用一根绳捆在一起的小孩儿,都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看着模样,应该是那家的小少爷们。跟还在哭喊的大人们不同,这几个小孩很安静地跪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彼此靠在一起,靠得很紧。

    “一家子都要杀,那当然小孩子也得死啊,”后面有兵卒在小声议论。

    有叹气声响起,可没人说这几个小孩子不该死的话,这话不是他们能说的,这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睿王下马与齐王说话,严冬尽也跟着下了马。

    齐王看了严冬尽一眼,跟睿王道:“你把咱们的那个徐国姑姑也杀了?”

    睿王点一下头。

    脸上并没有溅上雨水,但齐王还是抬手抹了一把脸。

    睿王道:“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齐王简单道:“人太多,杀不完。”

    睿王说:“赵季幻带来的人,要先行处置。”

    齐王点一下头,并没有问睿王是不是要将秦王最后的血脉也杀死的话,他们兄弟如今已经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谁也别说手下留情这样的话了。

    “那我先回宫了,”睿王不准备在刑场这里多留,转了身就要走。

    刑场上这时出了乱子,也许是绳索本就捆得不够紧,也许是时间久了,被犯人挣扎开了,一个女犯从跪地的犯人中突然站起了身,就要附近负责看守的御役,忙边呼喝着,边往这女犯的跟前跑。

    女犯转了身,严冬尽这才看清这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怎么回事?”齐王怒道。

    女人所在的那一队犯人,这时开始有意识地阻拦衙役们,被衙役挥刀当场就砍倒了好几个。

    哭喊声突然就大了起来,这让严冬尽有些头晕,见到尸山血海都不会眨眼的严小将军,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看不得这样的,将人按在地上,让人跪地等死的场面。

    “严少爷!”庄郑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严冬尽感觉到庄郑在将自己往后拖,等他回神,看见那个女犯竟不知怎地,跌倒在了他的面前。

    “求求你,”女人倒在雨水地上,将手上的小婴儿举着送到严冬尽的面前,哭道:“求求你。”

    被裹在襁褓里,让人看不清长相和性别的小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从没遇见过这种事的严冬尽手足无措地站着,他要怎么面对这种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