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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玉的手下,一行九个小厮,跟着马婆出了鸣啸关,一跟就是大半天的工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这才返回鸣啸关。
周净带着人扮作过路的客商,眼瞅着九个从铜声巷出来的人,一个两个地都走了,周净却还是不放心,愣是带着人跟了马婆一天一夜,这才下手拦了马车。
车夫没想过鸣啸关的地界上,他能遇上劫道的,所以车夫看见周净一帮人如狼似虎地冲到他的马前时,赶了快二十年车的车夫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侍卫窜上前,抬手在车夫的颈后劈了一个手刀,将车夫打晕过去。
马婆坐在车厢里,只知道车突然停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正撩了车窗帘要往外看,一个侍卫在车窗外伸手,掐住了马婆的脖子,将马婆拽着往车厢壁上狠狠地一撞,马婆直接就晕了过去。
有侍卫另赶了马车过来,几个侍卫一同动手,将马婆抬到了这辆车上。
车夫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官道旁的林子里,身旁站着不少人,仔细一看,这帮人正是拦住他去路的人。
“你们是什么……”车夫要叫。
周净转身,面对着车夫蹲下了,喊车夫的名字道:“乔大力。”
车夫听周净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盯着周净看了看,迟疑着道:“你,你是大将军府的周,周爷?”
“你认识我就好办了,”周净说:“别慌张,我要请你做件事。”
乔大力忙道:“周爷想小的做什么?”
“租你车的那个女人是个奸细,”周净说:“我要抓她回大将军府去。”
乔大力一听周净这话,一点怀疑没有的就怒了,张嘴就骂道:“丧良心的,好好的人不做,那婆娘竟然做奸细!”
周净说:“你等会儿再骂。”
乔大力这时却又慌张起来,跪下给周净磕头道:“周爷,小的不知道那婆娘是个奸细啊,小的,小的跟她不是同伙!”
“行行行,”周净把乔大力拖了起来,道:“你帮我一个忙,赶车往浮图关去一趟,到了浮图关的地界,你就回来,中途不要跟人搭话,行吗?”
乔大务忙就点头,道:“行,小的去做这事儿。”
周净转身冲众侍卫的身后招了招手,道:“出来吧。”
冯妈妈从众侍卫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乔大力的跟前。
“这是我们大将军府的管事妈妈,”周净跟乔大力介绍冯妈妈道:“她跟你走这一趟。”
脑子没转过来,周净是要做什么,但乔大力还是极其爽快地冲周净点头道:“小的知道了。”
“这是给你的,”周净将一个钱袋子放到了乔大力的手上,道:“跑完这一趟回来后,我还会有赏钱给你。”
乔大力忙就谢周净的赏。
“这一路上,不管做什么事,做之前先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可都在鸣啸关,”周净又威胁了乔大力一句,这叫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乔大力能听懂周净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路上要是不老实,那他在鸣啸关的那一大家子就会没命!“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乔大力连声跟周净道:“周爷放心,小的一定怎么将冯妈妈送到浮图关的,小的就怎么将她再送回来。”
“你不用送冯妈妈回来,”周净道:“冯妈妈到了地方后,她自己会走,你一个人回来就可以了。”
“哎,是!”乔大力恨不得跪下再给周净磕几个头。
“冯妈妈?”周净扭头又看冯妈妈。
冯妈妈深吸一口气,跟乔大力道:“别坐在地上了,我们这就上路。”
乔大力从地上爬起身,扶着冯妈妈上车坐好,又看了一眼站在官道旁的周净后,乔大力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冯妈妈坐在车厢里也是念佛,希望她这一趟能平平安安地去,再平平安安地回吧。
乔大力带赶着马车,带着冯妈妈走了,马婆嘴里哼哼了两声,眼见着要醒。
周净在马婆的脑袋上踢了一脚,将人踢不动弹后,周净跟手下兄弟们下令道:“将她绑好了,嘴塞上,塞袋子里装上,我们回去。”
周净一行人这一来一去,就花去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中间马婆数次苏醒,都被侍卫们又打晕,要么踢晕过去,马婆是始终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周净一行人回到鸣啸关的时候是深夜,城门已经关闭了,有守城的将官在城楼上喝问周净一行人:“城下是什么人?!”
周净仰了脖子往城楼上看,嘴里学了几声鹧鸪鸟的叫声。
云墨这时就站在城楼上,听了这两声长,三声短,再两声长,如此循环反复的鹧鸪鸟叫声后,云墨命守城的将官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守城的将官没敢多问,下令开门。
周净一行人这才进了鸣啸关,一行人还是过路客商的打扮,周净的脸上还抹着黑灰,将原来的相貌遮了个七八分。
顶着一脸黑灰,周净往下城来的云墨面前一站,嘿嘿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嘴的白牙,“云将军,”周净邀功似的跟云墨小声道:“我把人抓回来了。”
“跟我回去,”云墨匆匆扫一眼面前的一行人,目光在装人的麻袋上停留片刻,云将军跟周净说:“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此时鸣啸关的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连打更人都不见了踪影。
周净走着走着,就忍不住问云墨道:“这是又出事了?”
“抓了两个收留逃奴的人,一审发现是奸细,”云墨道:“现在鸣啸关全城都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中。”
周净睁大了眼睛。
“这样也可以让铜声巷的那位老实些,不是吗?”云墨看着周净道。
“娘的,”周净道:“那种人死了才能老实。”
云墨扬嘴角笑了笑,催马往前走了。
这时铜声巷的宅院里,一个将官拿着名册,正挨个点这座宅院里的人,不时还要寻问被点到名的人几句,闹得人人心慌。
莫良玉坐在正房里,听着房外院中的动静,表面平静,内则心焦,鸣啸关这一查奸细,她的日子就难过,跟外面的联系也就断了。莫良玉问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