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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走了一日,中午遇到了一个山腰上的小村子,花钱换了点吃的。之后到了晚上,一直没有遇到人家。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露宿荒野了!”侯应雄叹了一口气。
这位大少爷啥时候受过这种罪啊?此时蓬头垢面,吃的也差,干粮根本就难以下咽,都瘦了。这下算是吃到苦头了。
就在路边找好了宿营地,打算点篝火的时候,阿锁忽然出声:“快赶车进入林子!快点!”
卫渊没有多问,赶紧扯了马车往边上林子走。
老马和侯应雄也不敢多问,紧张兮兮的跟在后边。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乌云蔽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没过多久,远处却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听着人数还不少!
乌云飘走,淡淡的月光洒下,这条荒凉的路上,居然有两三百人的军队!
只是这些顶盔带甲、挑旗持剑的士兵都不太正常。
一个个的脸色青白,而且下巴很长,眼神一片死寂,看着非常怪异。
这不是人吧?
老马和侯应雄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词:阴兵借道。
就在这队鬼兵要过去的时候,队伍中的马车忽然“噶噔”一声停下了。
就见马车里一文人打扮的人挑开门帘,问道:“怎么回事?”
那赶车的鬼兵说道:“马车挽绳断裂了。”
那文人想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书,翻找了几下,说道:“前方六十五里的余杭县中有一个张远志,去人取其妻背上之筋。速去速回,不要耽误了军期。大王要是怪罪下来,我也担当不起……”
这边一个侍从化为一道黑烟消散了,只十几个呼吸,就又出现了。而此时侍从手里却拎着一条三尺来长的白色“细绳”。
“把挽绳换下来。”那文人说道。
很快,阴兵鬼卒就继续前进,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
侯应雄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好像是要把自己捂死一样。
即使是这样,卫渊都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一边有点见识的老马也吓坏了,都有点腿肚子转筋了。
就算是见过鬼物,也没有见过这种两三百的阴兵啊!
更别说什么取人背上的筋当绳索了!
得过了十多分钟,在火堆边上喝了热汤,侯应雄才恢复过来。
他道:“那张远志我听说过,早年据说还当过一任知县,后来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被撸下来了。平时也是乐善好施的……”
老马叹息道:“好人没好报啊!”
这是阿锁又出声了:“无忌,这队鬼兵乃是鬼王申屠九的麾下。”
“鬼王?申屠九?”
“是的,那申屠九生前是个屠户,因为撞见妻子偷人,怒而砍杀十六人,后成为大盗巨寇。每日暴怒必杀人,曾经三次攻陷县城,屠戮无数。尤其喜欢杀害成亲的夫妇,虐杀奸夫**。被手下刺杀后化为大鬼,吞吃鬼怪过千,最后化为鬼王在阴间作乱!”
“如今阴曹地府已经失了秩序,各路鬼王纷争不休,那申屠九怒火满腔,从来都是不肯停手的……”
说起申屠九,老马的脸色就变了。
三十年前他还没退隐江湖进入侯家时,他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人在造反的众多豪杰中,算不上太有作为。但是因为其极为嗜杀,所以被不少人所知。
杀人者人恒杀之,最后申屠九被他的亲信刺杀而死。
万万没想到,生前是个杀神,死后也成了鬼王!
阿锁又道:“这申屠九你以后必然还会遇到,甚至还会敌对,要早做准备。”
卫渊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阿锁道:“因为此鬼王就是三毒中的嗔。你必然会与其做过一场……”
……
第二天众人加紧时间赶路,在下午到达了余杭县城。
余杭县已经是杭州府的地界了,侯家在这边有买卖。那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大肘子连吃了三!鸡腿管够!大骨头吃到二哈口吐白沫!
而那侯应雄心里一直有事,最后还是抗不过好奇心,派伙计去打听了那张志远家的情况。
结果伙计一打听得知,那张志远的妻子昨天病亡了。
说是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结果睡觉前忽然喊背疼,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没了。
侯应雄听了之后吓得啊,把房间换到了卫渊的隔壁,一晚上都没睡好。
做恶梦,说有恶鬼来抽他的筋,吓醒了好几次。
最后只能抱着卫渊给的那块有字的石头睡觉。别说,至少是个心里安慰,倒也没再做梦。
余杭县距离杭州府城也就五六十里,马车走快点两三个时辰也就到了。
到这边,人烟开始稠密起来了,隔个十里八里的,总会有个村镇之类的地方。
人多了,事就多。
出了余杭一个多时辰,在一处偏僻的山脚,卫渊等人的马车被四个人给拦了下来。
那四人长得都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甚至不是一般的强盗土匪。
毕竟大白天在这杭州府附近劫道,也太嚣张了。
这四人是绿林中人,因为在杭州城的的娼馆中潇洒了几天,身上的银钱就都用尽了。
此时沮丧的离了杭州,想要想要寻一个山头投靠。只是心中也很是不甘。
毕竟那山寨里头就算吃香的喝辣的,也没有这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杭州舒服啊!更没有娼馆中那些体贴的美人伺候。
潇洒了这几天,这四人是真的有些不舍。
而正巧在路上遇到了侯应雄的马车,这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巧的是居然没跟着下人和护卫,这可不是捡着了吗?
“兄弟们,我怎么说的来着?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不?肥羊上门啊!”那四人中的老大很是肥壮,包着头巾,留着络腮胡子。
其他三个兄弟连连称是,“干了这一票,咱们还能在杭州潇洒一段时间!”
“站住!”马车被叫停了。
实际上老马远远的就觉得这四个人不对劲了。尤其是身后藏着掖着的,好像都带这家伙。
只不过这四人一看也是老手,选的地方很好,一边是深沟一边是矮山,这马车想要跑可不太容易。
再一想自己的本事也不怕几个毛贼,尤其是马车里还有这么一群……那啥。
四兄弟看着赶车的老马,一脸:算你们倒霉!
老马看着拦路的四兄弟,一脸:算你们倒霉!
肥壮的老大粗着嗓子叫道:“把钱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卫渊觉得别扭,你这打劫不正宗啊!
不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总觉得差点意思。
看老马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卫渊也没出声,只是挑起帘子看着。
“大哥,马车里还有一个年轻和尚!”
“呸!管他什么呢,今天就是如来佛祖在车里,也得给钱!”
其实四人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要不然还怎么会杭州潇洒。全杀了才能放心的进城啊!反正是流窜作案,哪里找得到自己。
那老马也不多话,从马车底下抽出了一只长刀。
这刀狭长笔直,单面开刃,竟然是一把绣春刀。
“不长眼的东西,打劫打到了你马爷爷的头上!今天就割了你们的脑袋撒气!”
老马这几天很是气不顺,这忽然来了四个找死的,可得好好比划两下。
总得在无忌大师面前展现一下价值,要不然总觉得会被见死不救。
老马不愧是敢带着浪逼侯应雄出来浪的主,手下很是过硬。
手中绣春刀挥舞如同光影,只是抢步错身的一瞬间,重伤一个干掉一个。鲜血泼洒,倒也有了一些绿林强人的意思。
剩下两个顿时就怂了,心有怯意就更不是对手。
那拿大刀的肥壮老大撑了三个半回合被一刀回刺,刺伤了小腿,眨眼就被割了喉。
剩下的那个小毛贼想跑,被老马上去一刀柄打倒生擒。
老马刀指毛贼喉咙,喝道:“我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杭州府地界打劫?居然敢坏了规矩?!”
那毛贼连连摆手:“好汉切莫动手。不是我们坏了规矩,是这一段时间来的绿林好汉太多了,所以、所以有点乱。”
“为什么有绿林人在杭州聚集?说!”
“说是,说是有什么摩罗遗体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