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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头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估计就是紫宛说的孩子们的老师,太傅吧。此刻那老师正一脸“怎么回事”的表情看着肖雨儿。
拍拍手,尴尬的笑两声,肖雨儿顶着一头的黑线开口说道:“呵呵,孩子们好啊!”
紫宛无语。
太傅无语。
孩子们也无语。
看着这满屋子没反应的人,肖雨儿汗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那换个。
“呵呵,老师好。”
紫宛黑线加无语。
太傅和孩子们亦然。
还没反应?
这一群人傻了?难道说她的出场方式太独特了,所以,吓着他们了?
“呃……那个……我……”
“微臣李真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正窘迫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太傅老师一甩衣袖,跪在地上给肖雨儿行了一个大礼。
“哎哎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老师快快请起。”虽说她确实很喜欢别人给她行礼,可让一个年纪比她大上许多,还是众皇室子孙的老师跪下给她行如此大的礼,她会良心不安的。
“不知皇后娘娘来此有何事?”
“哦,哦哦,本宫今天来只是看看孩子们读书读得如何了,没别的事。呵呵,老师您继续上课,不用理会本宫。”边说一双贼眼边往孩子们中间瞟。视线触及到一张圆圆的小脸和小鹿斑比眼睛,立刻双眼发亮。朝上官炎律眨眨眼,笑得一脸贼样。
上官炎律怎么也不会想到,漂亮姐姐竟然会到学堂来。还是以那样……呵呵……搞笑的方式进来。
调皮地朝肖雨儿吐吐舌头,上官炎律捂嘴偷笑。
顺着肖雨儿的目光看去,李真疑惑的问道:“娘娘您认识炎律?”
暗中朝上官炎律比比拳头,肖雨儿回过神来,笑笑:“嗯,不错。本宫很喜欢律儿这孩子。其实不怕老师笑话,本宫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他。”
说完又朝上官炎律挤挤眼。
李真把皇后孩子气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下暗隼:这学堂历代以来都有规定,后宫女眷不得进入,除非有皇上的准许。今日皇后娘娘得以进来,想必是得到皇上的恩准的。而看她和上官炎律的互动,想来刚才说只是来看看孩子,也不会有错。
看了一眼上官炎律,李真微笑道:“原来娘娘是为了炎律这孩子而来。”
点点头:“嗯嗯,就是为了律儿。”顿了顿,肖雨儿略带迟疑的问道:“老师,那个……你们继续上课。我……可以旁听吗?”一双大眼满含渴望的望着李真,直把李真看的冷汗涔涔。
“呃……这个……可以……当然可以。”
喜滋滋的坐在上官炎律旁边,肖雨儿正在进行着她所谓的旁听。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时不时去戳一下律儿圆圆的脸。
李真在前面看得好几次都想出声提醒,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再看上官炎律,在皇后那样的“骚扰”下,那孩子还能认真听课,着实不错。
“好,现在,我要抽查昨天布置的作业,用‘春’为诗眼,作一首诗。谁来?”
上官炎律举手了。
“好,炎律你来。”
肖雨儿惊奇的看着身边的小人儿站起来,张开红嘟嘟的小嘴,出声念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坐下,看到肖雨儿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肖雨儿咂舌。这……这是律儿自己作的诗?神童啊!他才几岁啊!别说作诗,她连背诗都不会。以前高中的时候,为了高考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死记硬背,一踏出高考考场,就全部还给语文老师了。现在她也就能记住李白杜甫的几首比较有名的诗而已。可律儿他,才9岁就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肖雨儿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嗯,好。从春雪的角度表现初春的景象,不错不错。呵呵,接下来还有谁?”
然后又一个孩子站起来:“草书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无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花。”(唐—韩愈)
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念出他们自己作的关于“春”的诗句。一旁的肖雨儿已经被惊的无语了。
敢情这一个个都是天才啊!个个都是出口成诗的。她一个念了十几年书的21世纪标准学生,连这群古代的小屁孩都不如了!
肖雨儿的满脸郁闷正好落入李真眼中,朝她恭敬的笑笑,李真对肖雨儿说道:“皇后娘娘,听闻皇后娘娘诗才兼得,娘娘不防也为我们作上一首。”
抬眼讶异的“啊”了一声,肖雨儿嘿嘿干笑两声:“不敢不敢,其实我……不太懂作诗……”背诗都有点难为她,更别提作诗了。
“呵呵,皇后娘娘就不要谦虚了,您就作上一首,也好让孩子们学习学习。”
肖雨儿哭啊!
老师啊!太傅啊!她真没谦虚啊!她是真不会!你要是非要她作诗的话,那她……就豁出去了!
“那……本宫就……献丑了。还望老师不要笑话。”然后站起身,装作很大牌的咳了咳,开口念道,“春眠不觉晓。”
顿了顿,看了一眼李真,一脸赞赏。连紫宛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更别说那一群小屁孩了,一个个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她。
呃……各位,接下来,你们可要Hold住啊!
“咳咳,春眠不觉晓,宫里男人少。为了下一代,出宫谈恋爱。”
语毕,环顾四周。
哎哟喂,又多了一批兵马俑。
太傅老师啊,这不能怪她啊!是你说要她这个皇后娘娘不用谦虚,作上一首让孩子们学习的。
“老师,怎么样?不错吧。”一脸贼笑的望着风中凌乱的太傅李真,肖雨儿有一种恶作剧之后的喜悦。
她果然恶趣味啊!
抬手擦掉脑门上那豆大的一滴冷汗,李真笑得跟便秘似的:“呵……呵呵……皇后娘娘的诗……果然……不同凡响,呵呵。”
心里却在嚎啕大哭。皇后娘娘啊!您这是什么诗啊!这要是让皇上听见了,保不准会有什么后果呢。还有当着这么多皇家子孙和大臣的儿女,您哪能说出这样的诗呢!
看着李真一脸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表情,肖雨儿在心里笑得胃打结,面上也是一副纠结到死的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直到紫宛扯扯她的衣袖,才勉强控制住不爆笑出声的冲动。
动了动脸部肌肉,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师,刚才本宫是和大家开个玩笑。其实真正的诗不是这样的。”
不等李真回话,就张口道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现在李真的表情真真正正可以用震惊加赞赏来表示了。
紫宛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一屋子的小屁孩同样用小灰灰的星星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好像她是上天派来救世的女神一样。
肖雨儿汗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啊,原谅她用剽窃来的名诗糊弄这一群可爱的孩子吧!
“皇后娘娘果然才情卓然呐!通过夜晚的风声和第二日院里的落花,含蓄的表达出春天的来临,百花盛开的境况。妙!果然妙极!”一改刚才的便秘表情,李真现在是满脸的欣赏。
“哦,呵,呵呵,呵呵呵。老师过奖了,过奖。”瀑布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呀罪过!
“漂亮姐姐,你真厉害。”上官炎律清脆的童音打断了肖雨儿的忏悔。
“哦?是吗?呵呵呵。”罪恶感,深深的罪恶感。她能不能说实话,说这其实不是她写的,而是剽窃来的?
这种欺骗善良人民群众的勾当果然做不得。良心不安呐!
蹙眉,李真不解。
上官炎律是安亲王的孙子,是皇上表兄的儿子,理应管皇后叫婶婶,这怎么叫姐姐了呢?
肖雨儿哪里知道李真的心思,径自在那儿窘迫的面对一群纯洁的小鹿,心里又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忏悔。
早知道不来学堂了……
丢开脑中的疑惑,李真不去想上官炎律为什么要叫皇后姐姐而非婶婶,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与他无关。合上手中的书本,李真朗声说道:“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然后态度恭敬的一弯腰,对着肖雨儿说道:“皇后娘娘,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听李真说下课,肖雨儿马上从无尽的忏悔中回过神来,豪迈的一甩手:“好,那就下课吧。”转身牵起上官炎律的小手,笑道:“律儿,走,跟姐姐玩儿去。”然后率先走出学堂。
后面一群小孩碍于皇后在这,都不敢上前和上官炎律搭话,更别说和他一起走了。
虽然各个孩子放学后都有仆人来接,可仆人都只能在宫门口等候,孩子们会有宫里专门接送的宫女和侍卫负责送到宫门口,再由各自的仆人接送回家。
而上官炎律是这群孩子里最小的,却是家庭背景最大的,同时也是所有孩子里面最古灵精怪的,他聪明伶俐却不调皮捣蛋,听话乖巧又不怯懦木讷,是孩子里面最受欢迎的。看看,连肖雨儿都被他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