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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没想到,苏娆这样娇弱的女人,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冲出来,徒手握着刀尖抢下匕首!给苏娆拉开车门,将苏娆扶上车,苏娆便自己按住伤口,等路绮笙急匆匆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了,苏娆才接着说:“绮笙,任何人都会在那个时候冲出去的,更何况你是帮了我和阿凉的人,我自然不会坐
视不管。”
路绮笙复杂地看一眼苏娆,将车开得更快了。
将苏娆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急诊,医生看了一眼就说要缝针,带着苏娆就进了手术室。
路绮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心焦不已。
她又欠了苏娆一份情。
薄凉很快打了电话过来,确认了她们的位置,便急匆匆赶到了。
苏娆进去有一会儿了,薄凉走到路绮笙身边,问道:“小娆怎么样?”
路绮笙茫然地抬起眼睛,看向薄凉。
薄凉心中微涩,坐到路绮笙身边,他疏忽了,路绮笙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竟然还是习惯性地先问了流血受伤的人。
路绮笙摇摇头:“医生只说要缝针,还没说具体伤到什么程度。”
她很怕苏娆的手伤到筋,要是废了的话,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嗯。”薄凉应了一声,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你也不要想太多。凌悦清已经被抓到警局了。”
“都是我的错。”路绮笙抬手捂住眼睛,“我当初要是不为出一口气,跑到凌悦清和萧子禾的婚礼上闹就好了,都怪我……”
“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怪你。”薄凉之前也从程源那里了解了那天的情况,只是路绮笙一直没再说起萧子禾,他也不可能贸贸然去提,可这件事到底还是留下了隐患。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路绮笙捂着的眼睛已经一片湿润,她不敢将手放下,她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流泪,包括薄凉。
薄凉伸手将路绮笙搂进自己的怀里,路绮笙想要挣扎,薄凉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把她箍紧,才道:“凌悦清变成这样,和你没关系。”
路绮笙忍不住,终于靠在薄凉的肩膀小声抽泣起来:“凌悦清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很好很好,可是……”
薄凉没说话,他知道比起差点被杀,路绮笙恐怕更心痛凌悦清变成这样。
人总是在变,有些人总会走岔路,也总会有另一些人还始终记着他们曾经美好的模样,这就是回忆折磨人的地方。
“病人亲友,可以过来扶病人走了。”
医生从打开的门里走出来,对着走廊的两人喊了一句。
路绮笙慌忙站起身,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擦去,就赶忙往手术室里跑。
薄凉也跟着过去。
助理医师已经把苏娆放到病床上,往外推,一边对路绮笙和薄凉说:“她伤得不是很严重,缝针之后注意按时换药,平常忌水忌口,伤好前不要使用右手,等会儿就可以走了。”
苏娆只是手掌进行了麻醉,人还是很清醒的,看着路绮笙一脸认真连连点头,就忍不住笑起来,转头对薄凉说:“阿凉,看绮笙紧张的,像个小学生一样。”
薄凉看一眼路绮笙,眸中隐隐也带笑,知道苏娆在缓解路绮笙的情绪,也向苏娆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路绮笙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你为了救我受伤的,现在手不方便,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你的。”
“不用,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苏娆一边靠着薄凉伸手过来扶的力坐起来,一边对路绮笙很友善的笑,“我们也算是朋友,你这么客气,我可要不高兴了。”
“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更要照顾你。”路绮笙心中很是感动,看看人家姑娘多大气,越发想要弥补苏娆。
薄凉一听,下意识就皱了皱眉,他还是不愿意路绮笙和苏娆接触太多,便道:“绮笙,你最近实习期要学的也挺多的,哪里有心思照顾好小娆,到时候我自会给小娆安排好一切。”
路绮笙一听,脸上就有点讪讪的,也是,有薄凉在这里,哪里轮得到自己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看你们都那么紧张,我真的没事……”苏娆嘴角上扬,眼中波光流转,嘴里虚虚推辞了两句,干脆转了话题,“对了,刚才那个疯子怎么样了?”
“警局已经通知了她的家属,她好像有些精神不正常。”说起这个薄凉就有些沉沉的,扫了一眼神情萎顿下去的路绮笙,“绮笙,等等你还要去警局做笔录,我送苏娆回去之后,就来找你。”
路绮笙点点头,这时候才想起,为什么薄凉和苏娆会出现在现场。
“你们怎么会刚好在那里的?”
薄凉闻言愣了愣,他能说自己看到路绮笙发过来的短信,知道她要加班,就一直想去接她下班么?
恰好苏娆今天又找他谈点事情,无意中聊起这个事,苏娆就硬是要跟着过来,薄凉拗不过,便在和苏娆吃饭后,就载着苏娆过来了。
薄凉不说话,苏娆便道:“真的是好险,要不是阿凉和我过来接你下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嗯,小娆知道你加班,怕不安全,才说来接你。”薄凉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想来,顺势推到苏娆身上。
路绮笙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他们在一起,还要自己管什么闲事。
正说着,警局的人就已经打了薄凉的电话过来催了。
原本就是看在是薄凉的份上,才推迟了等着,可警察也想早点办完事回去休息。
薄凉接了电话,路绮笙就主动说:“行了,你去送苏娆吧,我自己去警局做笔录。”
薄凉嘱咐了路绮笙一句会尽快过去,就陪着苏娆回去了。
路绮笙到了警局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
路绮笙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脚步就顿了一顿,是萧子禾。
此刻萧子禾坐在长椅上,凌悦清很乖顺地枕在他的大腿上,似乎是睡着了,萧子禾伸手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警察看到路绮笙走进来,便起身询问:“请问你是……”
萧子禾回过头来看,就喊了一声:“绮笙。”
路绮笙这才看到了萧子禾的正面,只见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眼神忧郁,黑眼圈也很重,胡子更是拉碴着,身上的衬衣也皱巴巴的,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些许指甲的抓痕,样子很是狼狈。
“你就是那个受害者吧。”警察也顿悟了,朝路绮笙招招手,生怕她和凌悦清撕起来一样,“你跟我到这边来做笔录。”
路绮笙也不知道和萧子禾说什么,瞥过眼睛跟着警察走了,萧子禾在后面欲言又止,最终看看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凌悦清,没有说话。
等进了另一个走廊,路绮笙才开口问警察:“他们……”警察回过头,带着点抱歉的意思:“是这样,那个凶犯有精神病史,很严重的狂躁症,听说犯病也还没多久,所以我们也没法拘留或者怎样,只能让她的家人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以防她再度对他人实施伤
害。不过,你们依然可以让家属进行一定赔偿。”
自从听到警察说凌悦清有狂躁症,路绮笙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根本就听不见警察后来说了什么,指甲就已经戳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警察把路绮笙带到一间房子里,便开始做笔录……
薄凉这次很快就过来了,路绮笙的笔录还没做完,薄凉就在外面等着。
萧子禾已经将凌悦清送上车了,这会儿走过来,看着薄凉动了动嘴唇。
薄凉冷冷瞥他一眼:“有事?”
他要是敢找一句茬,那就有理由揍他一顿了。
萧子禾却突然朝薄凉弯下了腰,很是颓然地道:“对不起,薄先生,请你们不要再追究悦清的责任了。”
“你觉得呢?”薄凉很是讥讽地看着萧子禾,以为拿出精神病史就可以逃过一劫?
萧子禾抬起头,眼神满是祈求:“我以后一定会看好她的,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给,但是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她一次,她真的已经很可怜了。”
“萧子禾。”录完笔录的路绮笙正好走了出来。
萧子禾一看是路绮笙,便企图越过薄凉过去求她。
薄凉跨过一步,挡住萧子禾的去路:“离她远点。”萧子禾讷讷地退后,远远用哀求的眼神注视路绮笙:“绮笙,真的对不起,以前的事也好、现在也好,都是我的错,那次婚礼之后,她真的受不了了众人的指责,才会贸然做出伤害你的事,你能不能再多理
解她一次,放过悦清行不行?”
“你们又何曾放过她!”薄凉受不了萧子禾一口一个放过悦清,好像路绮笙才是那个恶人!
萧子禾被薄凉吼了一声,面露惧色。
路绮笙面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眸中一片荒凉,却浅浅微笑起来。
她上前凝视萧子禾,说:“萧子禾,要是当初你能像今天一样,坚定地站在凌悦清那一边,我们三个之间也至于这么不堪,凌悦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萧子禾颓然又退后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路绮笙,心却无端端慌张起来。“事情变成这样,三个人都是有错的,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因为……”路绮笙越发笑地凄凉,“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该结束了,今后,愿我们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