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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听了这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瞧见秦小满受罪,他定是比朱婶子更是心疼,又怎么会嫌弃。
“婶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满。”谢广声音低沉,虽是对着朱婶子开口,眼睛却已是落在了秦小满身上。秦小满倚在枕头上,迎上了丈夫的目光,她的脸庞有些红,心里却是柔软的不成样子,一想着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谢广的骨肉,马上就要当娘了,只让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似得,说不出的
喜悦。瞧着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样子,朱婶子心里有数,也不愿在这里碍眼,她为秦小满掖了掖被角,道;“满丫头,婶子就先回去了,你在家好好歇着,这头一胎,最金贵,容不得丁点闪失,自己多留意
着,知道没?”
“婶子放心,我会小心的。”秦小满感念朱婶子的照料,水盈盈的眼眸中全是感激之色。
朱婶子拍了拍秦小满的手,起身瞧着谢广,却有些欲言又止。
谢广看在眼里,便是问道;“婶子有话,不妨直说。”
朱婶子清了清喉咙,也没正眼去瞧谢广,只说道;“你也甭怪我老婆子多嘴,满丫头现在有了孩子,那事儿你自个也要克制点,她身子弱,你可别伤着她,怎么也要等孩子落了地,她身子恢复了再说……”秦小满躺在那里,本还有些不解,不知道朱婶子口中的“那事儿”是什么,可没过多久,她的小脸一热,顿时想明白了,当下,她垂下目光,也不敢再看谢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就连耳朵都要红了起来
。
“婶子放心,我明白。”谢广神色恭谨,对着朱大婶,便如同对岳母般,没什么分别。
“余下的也没啥要说的了,我这就走了,等过两日,我再来看小满。”
谢广一直将朱婶子送出了院子,看着朱婶子离开,自己才回屋。
“夫君……”瞧见丈夫回来,秦小满从被窝里撑起了身子,谢广上前,二话不说,就将她给抱住了。
“夫君,咱们有孩子了。”秦小满的头发全都散了下来,柔柔顺顺的垂在背后,犹如一匹黑色的丝缎,柔滑的趟过谢广的掌心。
秦小满唇角含笑,是喜不自胜的颜色,她将脑袋靠在男人肩上,伸出自己的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身子。谢广嗅着她的发香,揽着她的身子,当真连一点儿力气也不敢用,只怕伤着她,和她腹中的那一块肉,他的手势轻柔,缓缓抚过妻子清瘦的脊背,瞧着她温婉如画的笑靥,自己也是微微一笑,对着她道;“
是,咱们有孩子了。”
“真没想到,它会来的这样快。”秦小满心里眼里,全是甜意,只让那张纯稚清丽的小脸,染上几分属于母亲的温柔。谢广伸出手指,为她将耳旁的碎发捋好,他的黑眸深敛,瞧着秦小满孱弱的身子,强自将那份担忧压下,只温声哄道;“方才大夫也说了,有了孩子,往后你再不能挑嘴,要多吃些,将身子养壮了,才能把
孩子稳稳当当的生下来。”
秦小满点了点头,唇角仍是喊着盈盈笑意;“夫君放心,有了这个孩子,我往后只会有什么就吃什么,再不会挑嘴了。”
说完,秦小满垂下眼睛,轻声说了句;“我一定会给夫君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的。”
谢广捧起她的小脸,望着她娇羞的容颜,眸心就是情不自禁的软了下去,他轻轻啄了口妻子的唇瓣,道;“往后,你就好好地安胎,什么事也别做,想吃什么就与我说,知道吗?”
秦小满听得丈夫的话,“噗嗤”一声就是笑了;“哪里这样娇气了,等我过两天好些了,不想吐了,我就能下床了。”
谢广不置可否,望着秦小满的小腹,到底也还是生出了几分喜欢。
秦小满留意到他的眼神,便是拿起了丈夫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脸颊上噙着甜美的酒涡,喜滋滋的开口;“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孩子在动?”
“傻子,它还不到两个月,上哪会动。”谢广一笑,轻捏了把妻子的脸颊。
秦小满自己也是笑了,蓦然,她想起了一事,美眸顿时浮上一层薄雾。
“夫君,你往后,还要去跑马帮吗?”
“你说呢?”谢广无可奈何,没想到秦小满连这种话也要问。他微微倾下了身子,向着秦小满靠去。
“我……我不知道……”
“我老婆都要生孩子了,我还跑什么?”谢广哑然失笑,将胳膊支在秦小满身旁,将她整个圈在了怀里。
“夫君是说真的,以后都不在跑马帮了?”秦小满又惊又喜,伸出手勾住了丈夫的胳膊,因着欢喜,原先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更增丽色。
“是,不跑了,”谢广声音有几分低哑,他凝视着秦小满的眼睛,沉缓出声;“挣再多的银子,也没有你和孩子重要。”
秦小满心里一暖,只觉得浑身上下,全是满足,她轻轻抚上丈夫阳刚英挺的面容,柔声呢喃;“夫君就在家陪着我,一起等孩子出世,往后我们一家人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好好的过日子。”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你。”谢广十分小心的在秦小满身旁躺下,轻轻的环住她的纤腰。
听丈夫这样说来,秦小满顿觉甜蜜,只侧过身子,将脑袋埋在谢广的怀里,小声问他:“那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谢广说的是实话,无论男孩女孩,他都是一视同仁,只不过私心觉得,若是对儿子,要严厉些,若是女儿,则可以宠着点。
“我只盼着头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过两年,我再给夫君生个女儿,哥哥平时可以护着妹妹,那该多好。”
秦小满眼瞳全是温柔,刚说完,便是抿着嘴儿笑了。
谢广见她这样高兴,倒是有些不忍,他将下巴贴上了秦小满的额头,低语道;“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为我吃这种苦头。”
“我一点也不觉得苦,我是心甘情愿,想要给夫君生孩子的。”秦小满声音清柔,一语言毕,又是声如嗡哼的添了句;“我喜欢夫君,就想给夫君生孩子。”
谢广心头温软,只微微收力,将秦小满抱的更紧。没过多久,秦小满有孕的事便在秦家村传了开来,村人起先在私下里都说那顺子就是谢广的儿子,后来从城里听说了方氏谋杀亲夫,并谎报孩子岁数,欲将孩子塞在谢广身上的事后,都是目瞪口呆,怎么
也没想到那方氏竟会如此歹毒,再看见谢广时,村民不免都有几分讪讪的,十分不好意思。
反观谢广,倒是十分坦然,似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平日里该砍柴便砍柴,该进城就进城,遇到村人也如常招呼,更是让那些曾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人拉不下脸,心存愧疚。听说秦小满怀了身孕,一些曾与秦小满交好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便寻了由头,带了些点心布头之类的物事去了谢家,说是贺喜,其实不过是想与秦小满多亲近亲近,谢广的家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都在一
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和秦小满多亲近些也总归没啥坏事。
“呸,一群势利眼,先前姐夫被衙役押走的时候,也不见她们这般殷勤。”
一早,王二妹挎着篮子,刚从河边洗衣回来,眼见着三三两两的妇人结伴去了谢家,回到家便是“啐”了一口,十分的瞧不上眼。王崔氏正在院子里纳着鞋底,见女儿回来,便将那鞋底搁下,道;“还一口一声的姐夫,我都替你害臊,那秦家的小娘们怀了身孕,这往后谢广哪还顾得了咱家的事,他这次回来这样久,可来咱家瞧过一眼
?”
王二妹听闻母亲抱怨,细细一想,也的确是许久没见谢广登门了。
“姐夫本就心疼秦小满,总觉得她年纪小,又是黄花大闺女,如今她又怀了孩子,还不是被姐夫顶在头上,他顾不得咱们,咱也没话可说。”
王崔氏重新拾起了鞋底,将针头在头发上磨了磨,道;“老娘听说,自打秦家小娘们怀上了崽,你姐夫可是稀罕的不得了,连床都不让她下,饭也不让她做,整日里端吃捧喝的,是真是假?”“自然是真的,我昨儿还听庆子娘说,姐夫对秦小满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们家如今到处是零嘴,都是姐夫从城里买来的,由着秦小满吃,还有,姐夫还给她煎药,把药熬好了喂她,呸,真不害臊,这
村里谁不生孩子,就她娇气,我就不信,她还能给姐夫下个龙蛋出来?”王崔氏听得女儿这样说,也是气得变了脸色,“好,好个谢广,你姐姐给他怀孩子时,也不见他这般上心,我大妹挺个肚子,在家里烧饭洗衣,什么不做?如今秦家那小蹄子怀上了,他倒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