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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的尸体被搬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人死万事空,不论他生前的性格有多恶劣,不论他犯过什么过错,都没有必要遭受这样残忍的酷刑。
死者为大,罗伯已经死了,至少他的尸体可以从盔甲里解脱,让他保留最后的尊严。
古堡的条件限制,他们没法将罗伯埋葬,把他的尸体放到一楼的大厅里,是他们现在做的唯一的事情。
放好了罗伯的尸体,大家的心头都被死亡压抑地喘不过来。但幽灵还没有现身,他们还被继续困在古堡里,他们能用来哀悼罗伯的时间很有限。
若是一味沉浸在悲伤和恐惧里,怕是下一个被哀悼的对象,就会变成他们自己。
薇拉在书房翻出了那本名为《复活》的书,上面的内容和她说得分毫不差,集齐“七宗罪”的祭品,就能召唤出已死的灵魂。
而除此之外,书中还记载了将死灵复活的方法。以人类的肉身作为容器,抽离人类的灵魂,将死者的魂魄投入其中。
这和修仙世界里的夺舍,几乎是同一种东西。
“这只幽灵,果然是想让自己复活吗?”奥格斯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进入了古堡,其中的七个会被幽灵杀死用作祭品,剩下的一个则会成为死灵新的肉身。
按照书中的说法,超自然研究社的八名社员,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死灵的魔爪。
“这就是他的执念,他想要变成人类!我们根本没法替他办到!”艾瑞克在短短的几小时内苍老了好几岁,憔悴得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瘾/君子。
薇拉打破被他渲染的沉重气氛,坚定地说道:“不,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连我们自己都放弃希望,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想要从幽灵手下逃生,难于登天。
但如果自己都认为自己做不到,想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成功。反而是相信自己,才能突破极限,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冷静下来。我们需要整个所有的线索,不要让我们显得太被动。”薇拉对着大家说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相信队友,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几个人吐出一口浊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有一丝逃生的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弃。
“已知的情报,幽灵和三楼的小房间有关。很明显,小房间的主人就是幽灵,只要找出Ta的身份,我们就能知道幽灵是谁。”薇拉说道。
麻好好想起小房间里整洁如新的环境,说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小房间里非常干净,这一点和莉莉丝的房间很像。”
“你是说幽灵就是莉莉丝?”奥格斯立马问道。
莉莉丝的房间很整洁,小房间也很整洁,两者的共同性说明了两间房间的主人,很可能是同一位。
麻好好摇摇头,“不能断定就是莉莉丝,但我觉得两者肯定有联系。至少我们可以看出,那位幽灵应该非常爱干净。”
麻好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中闪过一线灵光。她隐隐觉得很重要,但这束灵感消逝得太快了,还没被她抓住便逃得无影无踪。
“不对,莉莉丝是幽灵的可能性不大。”薇拉否认了奥格斯的猜想,“我想我们都忽略了一样东西。”
她走到书房墙壁边上,墙面上挂着一副色彩明媚的油画。
薇拉指着油画的左下角说道:“这里。我也是刚才进门才注意到的,你们看这幅画的署名,是莉莉丝。”
墙上的那幅画,画的正是这座古堡。
和他们眼中阴森的鬼宅不同,画中的古堡温暖又明亮。光线穿透云层照射在古堡的窗台上,风吹动窗帘从窗户里飘出来。
草地上的青草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可以闻到泥土的气息,一切看起来都是暖洋洋的,平静而又温馨。
麻好好知道薇拉为什么不认同莉莉丝是幽灵了。
嘴巴和表情可以骗人,一个人的本性却能从他的画中透露出来。这幅画里表现出了绘画者的内心,平和又温柔,或许还有点孩子气的俏皮,享受着生活赋予她的一切。
阴暗的灵魂,是没有办法画出这样一副阳光灿烂的画的。
莉莉丝应该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孩子,善良的,明媚的,而不是像那只鬼魂一样,躲在暗处玩弄人心。
艾瑞克连反驳薇拉都显得有气无力,“就是因为活着太美好了,所以她才会想复活。要我说最有执念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了,觉得自己还没有活够本。”
麻好好不认为艾瑞克形容的是莉莉丝,倒是像在说他自己。因为还没有活够本,所以现在怕死得很。
薇拉没有因艾瑞克的反驳而生气,她抚摸着画布淡淡地说道:“我有我的推理,你当然也能有你的推理,至于最后哪一个是正确的,我们会知道答案的。”
她的指尖在画布上留恋,收回手时指腹上干干净净,只有淡淡的油彩的痕迹。
“这幅画也被人打扫过。”薇拉将手指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十年的时间,这上面不该一点灰尘也没有。”
奥格斯问道:“是幽灵打扫了这副画吗?”
答案是肯定的,房子里除了幽灵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东西了。
对了,在意……
“快,大家快想想,房子里是不是还有这样整洁的东西!”薇拉突然提高了音量。
幽灵是因为对这些东西在意,才将他们打扫得干干净净。通过寻找里类似特征的东西,他们是不是就能分析出幽灵的弱点了?
“干净的东西……”麻好好和奥格斯低头思考起来。
艾瑞克还在哔哔赖赖:“我就说幽灵是莉莉丝,不然谁会没事把画整得这么干净。”
要说干净的东西,麻好好倒是能想到一处。
她看向书房里的书桌,问道:“奥格斯,第一天最早达到书房的人是你吗?当时的书桌上,有没有灰尘?”
奥格斯呆了呆,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第一个到书房的人是罗伯……我是第二个来的。”
“不过,我进来的时候,书桌上确实很干净。我还以为是罗伯打扫的。”
灯下黑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在古堡里探索了这么久,却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张书桌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