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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集令已下,接下来的便是等待了。
自离开天问之域以来,萧云升感到的最大不习惯,便是时间的标准。天问之域中,做一件事情是用时辰来衡量的,而在这里,通常要以天数来衡量。这一次简单的等待,竟都过去了大半天。
八十八院的人从各个方向赶到了天门山,人数还真是多,有些降落在山上各处,有些飘在高空中。随便一看,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人实在是太多了,而根据云襄所说,这些前来看热闹的人还是占各院的少数,大部分的人却都在修炼呢。
萧云升感受着这些人的气息,总算是让他找回了一些自信,这些人的修为有比他高的,也有比他低的,连一次雷劫也没有渡过的,也大有人在。可不像巡逻队伍的那些人,个个修为都比他高。
这些人各个年龄层次的也有,并非是年纪大修为就高,那些胡子发白的老者中不乏后进末生。萧云升不得不为云襄叹气。云襄正如雪辰所说的,在大心世界算是没什么修炼天赋的,这一大把年纪了,修为还只是处在中等偏下的水平。
对于萧云升这个外人,众人自然都是好奇不已。不过他们最为关心的,还是云襄的事情。
“琴院的景云襄回来了呢!”
“他还真是命大,居然没死在外面呢。”
“他的放逐之期满了啊?”
云襄应该算是大心世界的名人,这些人中没有不认识云襄的,都是在第一眼便认出了云襄。对于云襄,大家的态度不一样,有的人带着一股不屑,有的人则显得十分亲切,有的人则是淡然不为所动。
有琴院的一队子弟赶来了,他们在见到云襄之后,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
“云襄师兄!”
琴院子弟全部围了上来,他们和云襄紧紧拥抱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有些女弟子还流下了泪水。
“云襄师兄,你没事就好,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们有多担心你,有些人好坏,他们说你早就死在外面了……”
一个女子弟紧紧地拉着云襄的手,她还是个少女,修为却十分了得,赫然有着十四重天。
云襄为少女抹着眼泪,他见到自己的师弟妹们,心中自也激动,哽咽说道:“慎儿,傻孩子,你哭什么啊,这些年其他院有谁欺负你没,师兄定要找他拼命。”
慎儿只是摇头,说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我不要师兄为我找人拼
命。”
周围琴院众人,都知道慎儿懂事,不想惹云襄激动罢了。这些年来,他们琴院的人哪里有不受人奚落欺负的。
云襄问道:“我父亲他……还好吗?我的兄长们他们又怎样了?”
问到“父亲”时,云襄的神色中闪现着一种沉痛。看得出来,他对景院主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慎儿说道:“师尊和诸位师兄都很好。师兄们还在闭关,无法出来。师尊在交待院里的一些事务,马上就会过来的。”
“那就好。”云襄的眼中闪着一些泪花。
萧云升为琴院的师兄弟之情所感动,不过他一直留意着新过来的人。萧大个、紫沫、彩诗、焦成、安渐鸿五人,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难道他们都在闭关修炼?”萧云升有些困惑。
不断有人赶到天门山来看热闹,后面便有一些院主赶来了,萧云升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两年多前在宇内遭遇碰见的,什么炼丹院院主藤山,天祭院院主方贺。马上又见到了他的大恩人景洪景院主,随后宁雪的身影也出现了。
这些院主从四面八方赶到这边,却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到的。
“雪辰,何事启动巨铃符。”
宁雪那威严的声音传遍全场,自阳明老君和青莲老君以下,便数宁雪的地位最高,她一出现,纷乱喧哗的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宁雪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萧云升根本都感受不到宁雪的力量波动。宁雪一如这无边无际的云疆,给人的感觉太深不可测了。
宁雪话刚说完,便注意到了场中的云襄。
“景云襄,是你回来了。”宁雪深深的说道。
“没错,是我回来了。”
云襄朗声回应着,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的看着景洪,那双目之中,已是噙满了泪水。
“云襄!”
景洪明显很是激动,不过却强自控制着自己,他还保留着一院之主的风范,缓缓飘到了云襄的身边。父子两人对望着,那目光之中,似乎穿梭了好几个世纪。
相比于两年前,景洪又显得苍老了许多,尤其是眉目之间,布满霜华。要说似景洪这等强者,早就超脱了天仙之境,肉身重铸,年岁已制约不了他们什么。像景洪这种,能看出明显衰老的,还真是少见,也只能说,景洪明显是劳心劳力得太过分了。
“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云襄用手抚摸着景洪衰老的脸颊,已是泣不成声,他的嘴唇打着抖,难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景洪苍凉的叹息了一声,轻轻说道:“云襄,你能安全回来就好。”
云襄颤声说道:“是我没用,不能为父亲分忧。也怪两位老君不问世事,不能为父亲做主,父亲一心向道,乃是真正的信徒,两位老君难道就不知道吗。”
他这句话说的轻微,也就周围琴院的人听得到。
景洪咬牙说道:“云襄闭嘴!不许你这样说两位老君,两位老君英明之身,岂容你这不懂事的孩子来定论。”
云襄不服:“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两位老君就应该为我们琴院主持公道。”
景洪沉声说道:“你被放逐在外,但凡有一点消息传在圣界,便有无数强者去取你性命,你却一直安然无恙,还能回归大心,就没用脑子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啊……”
云襄浑身一震,对于这个事情,他也曾想过。按理来说,他是活不下来的。能够安然回归大心世界,可不是用简单的侥幸来概括。
景洪庄重的说道:“那是因为两位老君下了严令,不准有人泄露你放逐的消息,那些院的人才这会这么规矩。当年宁雪去智慧树领命,我虽不知两位老君具体传令,不过却能猜到大概的意思。”
“竟是两位老君保了我。”云襄呆滞。
景洪说道:“你经历这一番放逐也好,正好能锻炼一番,你心性太傲,若不长进,永远也突破不了修炼瓶颈,更不用说追求心学的终极奥义了。”
雪辰已是奔到了宁雪前面,恭敬行礼,说道:“启禀师尊,云襄带有一外人入内,弟子观这外人面容不善,是以请师尊来定夺。”
“外人?”
几位院主一开始被云襄所吸引了注意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有萧云升这么一个外人身在人群。
唰唰唰!
一双双目光落在了萧云升的身上。
“居然是你!”
宁雪眉毛一挑,她马上认出了萧云升来。虽然时隔两年,当初也只是匆匆一面,不过宁雪对萧云升这微末之人的记忆还是蛮深刻的。
“两年半年我们前往灵秀天地选拔子弟,便是此人拦路。”藤山院主和方贺院主道出了萧云升的身份。
“云升,你居然过来了。”景洪的眼睛一亮,他和萧云升接触颇多,倒还记得萧云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