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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晚上,萧景灏说的是过几天会出国,想来这时候应该还没走。
可这时候已然是大半夜了,就算没走,估计他也休息了。
与萧景灏通过电话之后只过了短短一天,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竟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盯着萧景灏的电话号码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了。我这边还有一堆事情要忙,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找萧景灏。
柳姐的丧事办了两天,她这一死倒是给章台里那些瘾君子和想尝试的人敲响了警钟,很多人不再那么的肆无忌惮,稍稍收敛了一些。
老板只在最后下葬的时候出现了一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口上带了朵白色的小花,和平常看起来很不一样。
饶是去参加下葬仪式的姐们都是稍微有点脸面的,见到老板也纷纷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想勾引老板。
同为摸爬滚打一步步爬上来的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女人们看到老板出现的时候,眼睛中迸发出的光彩。
而真正为柳姐悲伤的,并没有几个。
我并不鄙夷她们的这种心思,如果我没有萧景灏的话,我也极有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毕竟,章台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有了老板的宠爱,那就是有了庇护。
色色倒是听了我的话,表现的很低调,默默的站在人群里,垂着头。
虽然老板还没有正式任命色色为红牌,但已经示意让色色接管了原先属于柳姐的工作,还把色色单独叫去谈过一次话。
如今我和色色是盟军,她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几乎都会和我说,叫我为她参谋帮她出主意。
我还是叫她不要露急,迟早会吃到自己嘴里的东西,一急,吃相就难看了。
“坐我的车回去吧。”下葬仪式结束,我还站在一旁发呆呢,眉姐顶了顶我的胳膊,颇为亲昵的邀请我。
我在她的视线里点点头,“好的。”
叫翘首盼望的姐妹们失望的是,老板都没有正眼看向他们,只参加完仪式,就坐车匆匆离开了。
我上了眉姐的车,司机在前面开车,我和眉姐坐在后面。
“这两天你代替我操心柳儿的事,辛苦你了。”眉姐笑着说。
原来,她这么好心的叫我搭她的便车,是感谢我这两天处理柳姐的后事,替她分担了活计。
我连忙摇摇头,“眉姐你这说的哪里的话,这些事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历练,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眉姐眼睛笑的弯弯的,带点俏皮道,“年轻就是好啊,永远这么有活力,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干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身上有股子拼劲,哎,现在是不行喽。”
“眉姐你又开玩笑,咱们也差不了几岁吧。”听着眼前娇美的如花似玉的眉姐感叹年轻二字,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楚楚,你现在还呆在章台里面呢,很多事情你还不懂,等你以后当上头牌,获得自由了,很多事情你就懂了。”眉姐突然说了一句。
我微微蹙眉,不解道,“眉姐你说的很多事情,是指什么事情呢?”
眉姐很多收敛了流露出来的情绪,朝我眨眨眼,“你猜?”
我苦笑摇头,“我猜不到。”
眉姐没有再逗我,靠在椅背上,声音带了一丝晦涩道,“看起来咱们都还很年轻,因为保养得好甚至比外面那些小咱们几岁的女孩子都还年轻,但相反的,咱们的心,比外面那些和咱们同龄的女孩子,老多了,老的多多了。”
我听眉姐的语气似乎透露着羡慕,羡慕外面那些人的天真无邪。
当然会羡慕了,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谁想苟且偷生,谁想满腹心计削尖了脑袋往上钻呢。
但此刻,我并不想和眉姐一样哀愁。
我淡淡笑了声,伸手拍拍眉姐的手背,柔声道,“那照这么算的话,如果同样是活七十年,那咱们心老的,岂不是占了便宜吗?”
“嗯?怎么说?”眉姐困惑的看着我。
“不是吗,同样都是活七十岁,她们心年轻的,到死心也是七十岁,咱们心老的,虽然死的时候是七十岁,心不是已经八十岁了吗,这么看来,咱们能比她们多活十年呢。”
眉姐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几秒,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乱扯的吧,听起来一点都不合逻辑。”
我也跟着笑,“书上不是都说嘛,同样的终点,有的人把路走直,是走了捷径,有的人把路走弯,路就变长,咱们这是活的长呢。”
眉姐皱眉看我。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只好一摊手,“好吧,其实前面说的那些都说我乱邹的,就是想让你笑笑而已。”
眉姐听完吃吃笑起来,“好啦,从结果上看,你是成功了。”
我和眉姐聊了一路,眉姐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去逗她开心,想博她一笑。
看她眼睛笑的弯弯,就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车子快开到章台的时候,眉姐拉住我的手,问我,“楚楚,你真的想做头牌吗?”
我诧异于她话题转的这么快,但我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想。”
“有多想?别怕,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决心。”
我咬牙,“非常想,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当上头牌。”
“要当头牌,是要经历极其残忍的考验的,你能行吗?”眉姐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对我的关心和担忧。
我不在意的笑笑,对眉姐说,“这我不怕,再残忍的考验,我都会咬着牙去完成的。”
眉姐叹了口气,“身为现任的头牌,这些话我本不该跟你说,但你是个机灵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儿,我忍不住想要嘱咐你几句。”
“眉姐,你说吧,我听着呢。”听眉姐这么说,我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先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想当头牌?”眉姐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愣了愣,随后咬咬嘴唇,回道,“因为我想要自由,咱们章台的规定,只有当上头牌,才可以得到自由。”
“哎。”眉姐听完我的话,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她为何叹气,便问,“怎么了眉姐,难道不是这样吗?你现在是章台的头牌,你应该拥有自由了吧。”
眉姐脸上掠过淡淡的哀愁,“是的,就是这样的,我现在是拥有了自由,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当初,我差点就放弃做头牌了。”眉姐淡淡道。
我更为困惑,“为什么要放弃?你为了当上头牌,也努力了很久吧。”
“是努力了很久,但最后的那个考验,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难了。”眉姐垂下眼睛,遮掩了她眼中的情绪。
见眉姐这个反应,我直觉,眉姐并没有夸大其词,能让她居然在最后关头差一点就放弃当头牌,那肯定是个异常艰难的任务。
我忍不住问出了口,“眉姐,你最后接到的那个任务,是什么任务呢?”
眉姐手指不自觉的扣紧了我的手指,她摇摇头,“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等你到了面对着最后关键的那一天,再来找我吧。”
说完这句眉姐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车子开进章台,熄火停了下来。
“眉姐,到了。”我摇摇眉姐的手,轻声提醒眉姐。
“啊。”眉姐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转过来看着我道,“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也累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