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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震惊的看着烟姐,“为什么我要受惩罚,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已经连累到我了,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烟姐表情不耐,“楚楚,你当然有错,不及时告诉我苏苏的情况,导致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不可挽回,就是你的错。”
“那是因为苏苏不让我说!”我激动的吼了出来,“我真的没有撒谎,苏苏那次告诉我她害过栩栩的事情,我的护工也听见了,不信的话,烟姐你可以叫她来问问。我不说,是因为苏苏她担心被你知道后会影响她,所以她求我不让我跟你说!”
“不让你说,你就不对我说,是吗?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我误会了?”烟姐声音变得越发的严厉,“那我问你,到底是你们的姐妹情谊重要,还是我的命令重要!”
听着烟姐这句震怒的话语,我彻底无话可说。
“我以为你已经够成熟了,结果你却让我这么失望,在这种吃人的地方,你还跟我谈什么善心,谈什么姐妹情谊?”
我眼睛酸的很,心里揪的紧紧地,失魂落魄的说:“烟姐,是你叫我和她好好团结的,我听你的话做了,现在你却说,姐妹情谊不重要?”
“楚楚,你怎么跟烟姐说话呢,烟姐一片好心,你这话说出来,烟姐听了多寒心,快点给烟姐陪个不是。”
我低头,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到底是谁更寒心?
“小玲,够了。楚楚现在想不明白,去暗屋里呆半个月吧。到里面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吧。”烟姐冷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没有再去反抗。
不该善心,不该姐妹情谊。
烟姐都这么说了,我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如果我的善心够,如果我和苏苏的姐妹情谊够深,她也不会害我至此。
但我既不够善良又不够狠心,这才造成眼下这种被人陷害的苦果。
我瘫坐在地上,听着烟姐和小玲的脚步声离开。
身旁就是苏苏的尸体,我却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觉得阴森。
人心,可比尸体冰冷多了,也阴森多了。
我呆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被白布盖起来的苏苏,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么对我?哪怕是准备走了,也要害我一次?”
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我。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抬走了苏苏的尸体,小玲也来了,来带我去暗屋。
“去你屋把被子拿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玲提醒我。
我不知道要拿被子干什么,但她说了,我就照做。
“烟姐心疼你,本来不可能给你这种重的惩罚的,但你那么说她,把她气的不行。哎,你性格太强了。”
我没吭声,紧紧的抱着被子,脚步虚浮的跟着小玲走。
小玲继续说:“你也别怪烟姐,手底下的小姐自相残杀,这会让烟姐在别的管事面前抬不起头的,再说这次还有柳姐盯着呢,她不罚你不行。等你出现了,再好好跟烟姐谈谈,她是真的看中你,不会不听你解释的。”
“我知道。”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便打断了小玲的劝说,“我都知道。”
“哎。”小玲重重叹气,“你知道就好,你也别想太多,出来后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位置,不会变的。”
说话间小玲已经带我走到了一排屋子前,抬眼望去,这里与章台的金碧辉煌截然相反,水泥地斑驳的墙壁,墙上还有乱七八糟的电线。
时不时的,能听见说话的声音和哭泣的声音。
搭配上这破旧的环境,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是刑屋,专门惩治不听话的小姐们的,是不是看起来很破?”
我点点头。
小玲抬头打量了一番,“听说当初章台翻修的时候,老板故意把这一栋楼跳过了。说是受罚的地方,就不要修了,叫犯错的小姐们体验一下。”
“暗屋在哪儿?”我主动问。
打我进章台,就没有犯过什么错误,所以这个地方,我还是头一回来。
我想知道,所谓的暗屋惩罚,到底是什么。
“再往前走就是了,我带你过去。”
“就是这个?”我看着眼前半人高的门,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玲上前打开那扇铁门,脸上满是担忧,“就是这个,你怕是要受点苦了。”
我弓下腰,朝里面看了一眼,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五六平方米,同样是水泥地,空荡荡的,除了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
“我要在这里面呆半个月?”我看着那仿佛一张黑黢黢的大嘴的屋子,问道。
“嗯,有人会给你送饭的,你也别担心,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难怪小玲要让我带被子了,这冰凉的水泥地,睡半个月,真是要人命。
“谢谢你。”我把被子推进去,朝小玲扯了个苍白的微笑。
小玲无奈的摇头,拍拍我的肩膀,“等你出来。”
我没再说话,弯腰钻进了暗屋,看着小玲把门从外面关上。
顿时,光线被阻隔,整个屋子里彻底堕入黑暗。
我把被子半边扑在地上,躺上去,剩下的半边裹在身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担心被坑害,所以独善其身的我,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还是没有被放过。
苏苏的死是直接导致我被惩罚的原因,她虽然死了,我无从再去考究她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但不可否认的,坑害我这件事,她绝对是参与者。
如果她不是,她就不会在临死的时候,发那些具有误导性的短信给我。
如果她不是,她就不会在我帮她买饭的时候,把番茄炒蛋换成辣子鸡,还那么巧合的让我碰到了色色。
色色。
那天走廊上她突然的热情,在众人面前故意挑拨让我愈加开口难辨,都证明了,她也是参与了这件事的。
仔细想来,我和色色并无交集,在章台里,我也没有她红,按道理说,她没有必要害我。
但,苏苏曾经为了一个床铺都能去搅坏栩栩的任务。
我又怎么知道,我在哪些地方,可能得罪了人家呢。
想到苏苏,我难受的就像是心脏被紧紧的捏住了一般。
想不明白。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临死前,也要拉我做垫背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恨我至此。
难道那口口声声的楚楚姐姐,那依赖的眼神,那乞求的姿态,都是她装出来的吗?
到了那种事情,她还要装给我看吗?
暗屋不冷,但是因为没有光没有声音,所以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冷。
我咬住嘴唇,把脸埋进有熟悉味道的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下不舒服,本来很容易熟睡的我,根本没法进入深度睡眠。
周围稍微有个响动,我就醒来了。
屋子一直黑着,我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到底是几点了,我咬着嘴唇,听着不时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前面和小玲进来的时候,我没听清。
直到此刻,万籁俱寂,我才听清楚,那是皮鞭抽在身上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
那熟悉的鞭子声,横跨我遥远的回忆,再一次清晰的响彻在我的耳边。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庆幸到,幸亏烟姐送我来的是暗屋,而不是让我去挨鞭子。
那践踏蹂躏过我年少的自尊心的鞭打,我不想再受一次了。
但显然,我高兴的太早了。
暗屋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