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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你拦我们干嘛?”其中一个女孩嚼着口香糖问婉君道。
“大婶?”
婉君顶多也就二十来岁,比起这三个孩子当然算是年龄略大,可被称之为大婶还是太过了。
我见婉君要发火,忙上前拦她道:“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说话间,我看向她们搀扶的少女,她被困在宣纸黄莲中一顿刀割,出来之后人却像变了一人似的,形貌美如天仙。
而她意识清楚,只是腿脚似乎还有些软,必须要朋友搀扶着才能走路。
“喂,你们不说话,我们就走了哦。”这位少女说着又跟朋友道:“你看她都成功了,不如下次我们也来试试吧,能变成这样,比整容和划算多了。”
小小年纪,就想着整容的事情,我还真是理解不了她们的心思想法。
“没事。”我细声摆摆手道:“你们走吧,记得让她多喝水。”
“多管闲事。”少女回说一句,三人不再理会我们,便从小路离开了。
二百多人,只有她们三个小女孩敢走小路离开,果然是年纪越小越胆大。
一旁婉君不解道:“你让我叫住她们干嘛?就为了让我生一肚子气?”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回去,让我换一身衣服再说。”我指着自己的腰围道:“为了穿这件衣服,我的腰都快被勒断了。”
婉君偷偷一笑,也知道我受了大罪,点头:“我们原路回去吧,有很多事情我得问你。”
不仅她又很多事情问我,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反思思考。
沿着我们来到这里的路,重新回到湿地公园,好在车就停在路边,不需要再绕道停车场,给我省了不少的时间。
若是要绕道停车场那边,怕是路上还会遇见人,真被人家看出我男伴女转,非得以为我有女装癖不可。
回到车上,我催催婉君赶紧开车,顺带解开自己的衣领,将里面塞的杂草扔了出去。
“痒死我了。”我无奈道:“这草里面有虫子,你就这么给我塞进来了。”
“只是被虫子咬了几下而已,你没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吗?”
“没有!”我摆摆手:“我可没这种特殊癖好,骨子里就没有。”
婉君砸了下嘴:“那还真是可惜,你穿女装的样子,可比男装好看多了。”
“要不是你威胁我,我打死也不会穿这身的。”我无奈道:“你知道这双高跟鞋有多难吗?那对姐妹俩也真是的,明明住在医院里,竟然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你懂什么。”婉君笑道:“女人就算下楼去快递,都会化化妆的,更何况是来参加这种法会,只不过是一双高跟鞋,你应该知足了。”
还知足?我的脚已经麻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脚了。
就这样闲言碎语,我和婉君终于回到了特殊部门的巷子里。
“你等一下。”
说着,婉君将眼睛对准一个视网膜器,扫描之后门才打开。
我问道:“我记得这里原先是个密码器,为什么换成这种东西了?”
“对食死妖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婉君便将车开进院内,便道:“被食死妖控制的人,因为人已经死亡了,所以瞳孔会出现收缩的状况,这种视网膜密码器智能识别正常瞳孔大小的人类眼球,所以是防范食死妖混入特殊部门的一种手段。”
这应该是曾警官下令安设的,曾警官再和我突袭了地铁隧道后,发现食死妖囚禁的人员中,有一些是政府官员,它们很有可能是有意识的挑选政府内部人员。曾警官估计是由此联想到,食死妖也有可能会用同样的办法入侵特殊部门。如果特殊部门真的被从内部瓦解了,那组织铲除食死妖的力量,也就彻底消失了。
因为食死妖,是不被承认的存在。
停下车,婉君开门遍走,我赶忙将她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
“你就打算这样让我进去?”我问婉君道:“我在别的地方可能没什么名气,在你们这些警察眼里,我也算得上名人了吧?”
我这话绝不夸张,特殊部门里任职的人很多是从警局直接调用过来的高级警察,他们应该看过我很多次资料,所以一来到特殊部门,总会有很多人和我打招呼,尽管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婉君撅了下嘴:“这我还真没想到,如果是衣服的话,在办公室里就有现成的警服,但是我也没义务把警服专门拿你,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额。”我看婉君根本是在故意耍我,想看我笑话。
要是在这里服软,求她帮我拿一身衣服,婉君应该会十分乐意。可是我总觉得求她会让我以后在她面前都低一等。
想到这里,我更不能服软,只道:“进去就进去,我跟在你后面。”
我将高跟鞋重新塞到脚上,整理好假发,唯独垫胸的杂草已经被我扔了,为了避免穿帮,我只能一手遮在胸前。
下了车,我跟在婉君身后:“你别故意揭穿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好好好,姐姐怎么会欺负你这样......噗......这样的妹妹呢。”婉君忍不住笑道。
我应该是比婉君要大的,结果却要硬装她的妹妹,我自己也很奇怪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到底有多像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人揭穿。
我紧贴在婉君身后进了特殊部门的大楼,跟着她一路回到办公室。
路上婉君虽然有和人打招呼,好在有惊无险,没人问到我的头上。
在特殊部门里任职,想必每个人都背过保密守则了,互不打听隐私,应该也是特殊部门规矩中的一条。
“赶紧给我找身衣服。”我脱掉鞋袜和假发。
“我的眼瘾也过够了,你在这等着吧。”婉君说罢,便离开办公室去给我拿警服去了。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看床外月亮已经有了要落的意思,这才看表已经过了午夜凌晨,中元鬼节已过。
只要过了午夜凌晨,那消失了一天的阳气便会慢慢回到人间,笼笼罩于世的鬼气也开始退散了。
久未等到婉君回来,我无所事事的准备翻看手机,谁成想手机刚拿起来,便来了一个电话。
未知号码
“喂?”我接通电话。
“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该死了吗?”电话中依旧是如同乐乐一样的声音问我道。
经过了今日法会,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知道了那些人要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照片都交到了黄莲圣母手中。”
所谓情债,不过是因果。没有人规定欠下情债的人就必须要死,事实上从古至今欠了情债依旧逍遥的人成千上万,哪个真的遭到报应了?
所以这些人的死,并非因为情债,而是因为他们全都成了黄莲圣母的祭品。
“你又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很清楚对方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
“哼......”轻声哼笑,那人又道:“三天后,还会再有一场法会,如果你还不知道黄莲圣母的真身,我劝你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那不如你告诉我她的真身是谁。”我试探道。
然而对方未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恰逢电话挂断,婉君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心中猜想,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婉君要进来,才会突然挂断电话吧。
从此人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开始,每每都是我独自一人,无人旁听的时候,也许她就在我的附近。
“有人给你打电话?”婉君问道。
“嗯,一个朋友,问我今天怎么没有回去。”我撒谎道。
“那应该跟他说,短时间内你都回不去了,只要案子未结,你就得吃喝住在这里。”婉君将衣服扔给我:“我背过身去,你快换了吧。”
我早就等着了,拿起衣服便将身上的长裙换掉。
婉君背对着我闲聊说:“我几年前曾经潜入过一个邪教内部卧底,但是他们完全无法与我们今天参加的法会相比。”
那是肯定的,现代邪教,绝大多数教众连教义都不懂,不过是人云亦云,人为而为,跟着别人起哄架秧子,被人的群体性给洗了脑了。
而今日我们所参加的法会,更像是民国以前,国内盛行的法教......
我忽然眉头紧锁:“黄莲教,白莲教,我好像知道那人是谁了。”
“谁是谁?”婉君听不明白。
“就是那位黄莲圣母,她就是林黑儿。”
婉君提到民国时期的教会,我这才从脑海记忆深处挖出了黄莲教三个字。
“看你眼睛放光,又想到什么了?”婉君问我道。
我轻嗯了一声,将脑海里关于黄莲教的东西翻出来回想了一遍。
“黄莲教你听着陌生,白莲教却应该听过吧?”我问婉君道。
婉君点点头:“好多清末的电影里出现过白莲教,还有义和团什么的。”
“嗯,两者都起源于山东。”我解释说:“白莲教是近代一些文学作品和电影改过之后的名字,原本这个教名字是叫黄莲教,取意黄莲苦口良药。”
婉君眉头皱了起来,估计她并没有听过这个教派,更不知道黄莲教是做什么的。
我接着说:“黄莲教是清末一个以供奉黄莲圣母为教旨的教团,最鼎盛的时候在十几个省会都有分会,最重要的是黄莲教的所有教众都是女人。”
“女人?那不就和我们今夜参加的法会一样了吗?”
这也就是我猜想我们所参加的法会,正是清末黄莲教的原因。
婉君又问道:“那黄莲圣母是真有其人吗?”
“清末的黄莲教教主是个山东女子,名叫林黑儿,是真有其人的。”我点头接着道:“黄莲教发展的速度非常快,在全国都很有势力。当时举国上下都非常排外,林黑儿更是视外国人为洋鬼,后来还借着为清鬼邪的名义,率领徒众闯出外国公馆,杀了不少外国人。在外国政府施压之后,清政府剿灭黄莲教,这个林黑儿只能逃窜了。”
婉君再问说:“那这个林黑儿跑掉了吗?”
我叹了口气道:“因为是全国通缉她,所以她选择逃往海外。这个决定让她的形象在徒众心中完全垮塌,所以在她逃上渡轮的时候,被人举报抓获送交给了她的仇家......后面的事情,你确定要听?”
我再问婉君道。
婉君点点头:“有什么说不得的?”
“你有个心理准备。”我清了清嗓子又道:“这个林黑儿的仇家是个富豪,林黑儿送交给国外法庭之后,被判处绞刑,就给绞死了。”
“就这个?我当有什么不能听的呢。”婉君不屑道。
我忙再说:“后面的还没说完,这富豪托关系又将林黑儿的尸体买了回来,然后找了两个做动物标本的人,将林黑儿的尸体做成了人体标本,收藏在了自己家里。”
“人,人体标本?”婉君有些吃不消了。
光是听这几个字,脑中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想想,别说是她,连我也觉得万分难以接受。
一个人再怎样恶毒该死,也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其实我对婉君所说的,是稍微改变过后的版本。
实际上林黑儿在渡轮上被发现后,直接被抓住她的人以十五锭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富豪。富豪的两个女儿都是被林黑儿所杀,而那位富豪本身也有黑帮背景,最后是找人活生生将林黑儿做成的人体标本,并非死后。
做成人体标本之后,富豪还举行了一次大型展览,将林黑儿的人体标本和一些东方人的蜡像放在一起,足足展出了半个月才宣告展会结束,自此林黑儿的人体标本便成了这位富豪的个人收藏品,再少有人提起过。
“听着害怕了?”我看婉君脸色有些发白。
婉君慌忙摇摇头:“没,没有。就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杀那些外国人时,手段也一样残忍。”我没有细说,只是略略强调了一点。
林黑儿引人攻进外国公馆时,将里面的人无论大小男女全都杀死不说,还命人用刀在他们的尸体上刻下莲花图案。所以论起残忍,没有谁高谁低,只是因果命数让林黑儿这样叱诧一时的人,也逃不出要还孽报的时辰。
婉君不打算和我在这个问题上争辩,只说:“那我们参加的法会如果就是黄莲教组织的,难不成这个一百来年前的教会,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这里可没有一丁点与黄莲教有关的资料。”
在清末连续经历英法联军洗劫和八国联军侵犯两件大事之后,不管是义和团还是黄莲教,最后都被彻底清除了,所以我们见到的黄莲教肯定不是从清末延续而来的,恐怕是新发展出来的。
想要发展出一个庞大规模的宗教很难,但却并非做不到。
林黑儿当年能够一一个女子的身份建立黄莲教,凭借的是她偷学的一点戏法本事,像是什么油锅取钱,又或者什么刀枪不入法之类的。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林黑儿所玩的把戏,就像是真有神力一样,自然会有人顶礼膜拜,一传十之后,十传百,徒众也会越聚越多。
自古以来能成规模但又无法延续数代的教派,多是如此逐渐创教的。
我对婉君说道:“现在的黄莲教不能说和清末的黄莲教没有关系,但是我们所见的黄莲教应该是刚刚出现不久的,不然以咱们在会场里见到的异术,绝不可能只发展了二三百人的徒众。”
那位被称之为黄莲圣母的恶鬼,在我看来恐怕有百年之久的积怨,所以她能施展异术异法并不稀奇。这样的术法,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稍动玄学五行的人都不一定能看出其中破绽,被她蒙蔽也实属正常。
所以以她的能力,徒众仅才二百来人,实在是太少了,唯一能做出的解释,只能是现在的黄莲教才刚刚出现不久,消息传的既不够快,也不够广。
“这种教派和邪教有什么区别?不能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婉君说道。
婉君所说,也正是我的担心的。虽然黄莲教的徒众暂时只有二百多人,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黄莲教的人数就会扩大到上千人,甚至上万人,倒是再想将黄莲教彻底摧毁,怕就困难了。
而想要摧毁黄莲教,就必须先揭穿黄莲圣母之谜,这个谜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对婉君道:“如果我说咱们见到的黄莲圣母就是林黑儿,你会惊讶吗?”
“你,你什么意思?”婉君纳闷起来:“林黑儿不是一百多年前就死了吗?”
就是因为她死于一百多年前,我才会怀疑我们见到的黄莲圣母就是她本人。
我接着说:“实话告诉你,我可以分辨生人与死鬼,我们见到的黄莲圣母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只含怨百年的恶鬼,正好与林黑儿的死亡时间对应的上,更重要的是......”
话说一半,我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出一张照片给婉君看。
虽然照片显得老旧,有些看不清楚,但照片正中的人,与我们今日所见的林黑儿,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
“百年前,林黑儿被抓时,有被记者拍下过照片。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搜过了......”我再说道:“我可以肯定,我们见到的黄莲圣母就是林黑儿本人的怨魂。”
婉君忙摆手:“不对,不对。按照你的说法,她的身体已经做成了标本藏在国外,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座城市?为什么又是现在?”
我轻咬下唇推测道:“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林黑儿的鬼魂会在这时候出现,但是我推测她的遗体恐怕已经从国外转移回了国内。”
“谁会弄一具人体标本回来?”婉君不解道。
“那具人体标本在国外有很高的知名度,甚至有一部分人类学家将她称之为艺术品,曾经还出现在拍卖会上,后来因为人文组织的举报,那场拍卖会只能临时取消。”我接着说道:“如果是有人以拍卖或者转借的名义将林黑儿的人体标本运回国内,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婉君示意我等一下,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操作起电脑,三五分钟后,她调出转运记录给我:“这是近一周的私人物品出进口转运记录,如果你判断的没错,那个买家肯定在这份记录上。”
我连想都没想,伸手便指到了记录上的一个名字:“肯定是他。”
“张朝武?”婉君问道:“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我们之间打交道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人与他的哥哥张朝文都是省城里的亿万富豪,再加上他们哥俩与城隍庙的方丈和江原都有关系,所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了。
在记录上,张朝武以私人名义连着三天从国外调运了不少东西回来,怕林黑儿的遗体就在其中。
而根据时间算,张朝武调运东西的时间是在一周前,黄莲教的出现大约也是在一周前,时间上也是相当吻合的。
我回答婉君说:“想要彻底铲除黄莲教,就必须要解决黄莲圣母,也就是林黑儿的鬼魂。而想要除掉林黑儿,唯有找到她的遗体是唯一办法。”
我相信林黑儿被做成人体标本时,心中积怨足以让她化作恶鬼。但是国外却没有她化鬼作恶的流言传说,这一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在死后便被国外的修道士以某种西洋术法封印了鬼魂,只到最近鬼魂才破封现世。
从时间上来推断,林黑儿的鬼魂大概是在被运到国内之后才得以破封的,而帮助她破封的人多半就是张朝武。
见已经是深夜四五点钟,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殡仪馆馆长的电话号码。
“喂.....”殡仪馆馆长困声问道:“谁啊?有什么事?”
“好久不见,你没有辞职吧?”我问道。
“是你!”殡仪馆馆长来了精神:“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你应该知道张朝武最近以私人名义从海外运了一些东西回来吧?”我试探问道。
听殡仪馆馆长那头说:“这件事......我的确知道,但是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现在就去殡仪馆,在那等你。”
我答应之后,挂断电话。
一把拿起旁边的车钥匙,我对婉君道:“你还得跟我辛苦一趟,去跑一圈殡仪馆。”
婉君也没有犹豫,拿了件外衣要跟我一起走,只是她人刚站起来,我手机又响了。
莫不是殡仪馆馆长反悔了?我看向手机,却见号码处现实:未知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