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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总裁大人是不能买菜的。
那买什么?
见他走在前面,身形笔挺衣冠楚楚,在收银台旁一排货架前停住,赫赫屹立在一堆大妈大爷里。
等她走过去,这男人眉宇飞扬搂了她往前,修长手指指着那一排,声线极低沉地在她耳边:“太太,选个你喜欢的口味。”
顾爽爽望着那一排五颜六色的冈本盒装……
周围大叔大妈盯着这对选套套的俊男靓女,男的稍显老,女娃娃嫩,叔侄么,要不要报警?
他见她不动,又在她耳边低语,还蛮认真的:“总在你身上也不是办法,今天老公记得了,我们买买买,多买点……”
“沈墨城!”
顾爽爽那脸就那么滴出红血来,乌黑的眼仁儿几乎瞪掉,“买你个头啊,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要你了!!”
羞愤要哭,转身要跑,这王八蛋还拉住她。
顾爽爽扭头,见他皱眉拿了三盒,站在那不动,她脸红得不行,骂他:“还不滚去结账啦!”
这男人……却把三盒东西往她怀里塞。
顾爽爽木了,“你给我干嘛?”
他修长手指按了按紧皱眉心,又点了点刚毅的下颌,吞吞吐吐不自然:“老公没买过这东西,面对收银小姐会不好意思,太太你去结账,你长得小,她们会以为你是帮爸爸妈妈买的。”
顾爽爽:“……”
万分木然过后镇定了,跟着他的那一天就刷新了对奇葩和龌龊这两词儿的下限。
抬头朝他嫣然一笑,大眼睛乌溜溜的,“行,我去结。”
沈墨城意外,同时也有点愧疚,摸摸她脑袋:“真乖,老公在这等你。”
前面没几个老太太,很快轮到她了,收银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不扫码,问顾爽爽:“多大了?”
顾爽爽摸摸齐刘海,声儿特洪亮,“阿姨,我十五,这是给我爸爸买的啦!他人在那呢你们瞧!”
天真爽朗的笑着,白白小手一指——
所有人朝那挺拔俊逸的高大男人看过去。
沈墨城:“……”
收银员大姐瞅了眼,爽快地扫码了,边扫边说:“让闺女买这东西,龌龊!”
沈墨城:“……”
……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回到家。
王姐开的门。
太太小脸明媚,先生一身阴沉,两人谁也不看对方,这是怎么了嘛?
顾爽爽换了鞋,抱着书包哼着歌儿就要上楼,耳朵边的长发被人一扯。
她吃痛回头,怒目而视:“干嘛?”
这人漆黑的眼神,看着她,掀动薄唇,“爸爸饿了,去做饭。不然爸爸锤死你啊。”
“……”
一屋子佣人听先生一口一个爸爸的冲太太发火,还要锤死太太!
都很茫然。
顾爽爽可是明白呢,超市让他丢了老脸啦,这跟她打击报复来了。
把乌黑的长发从他手心里拽出来,瞪圆眼睛朝他嗡嗡地看了一眼,小身子撞开他,穿过宽敞的客厅往厨房走。
王姐:“先生你这是干嘛呀?晚餐都做好了,家里这么多人让太太下什么厨房……”
“你不管!”
男人皱眉低喝,扯掉领带,高大身躯走到客厅沙发的玻璃桌前,拿起水杯喝一口,温润的视线搁在厨房里。
他的小厨娘麻利地盘了一下长发,卷起小衣袖,又系上围兜,打开冰箱踮起小脚在认真翻找食材了。
沈墨城看得入迷。
不是稀罕这顿饭,就喜欢看她为他忙忙碌碌的小蜜蜂模样。
他心里会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为什么陌生?
大概是因为这种感觉,它叫做幸福。
这女孩就像他长久黑暗中找到的一束光,光会发热,离她近点就好温暖,呆在她身边日子就好快活。
快活得……他居然生了万恶的念想,就在这一刻,他竟希望姆妈继续昏迷,不要醒来了,姆妈不醒,他就能留下他的小女孩……
沈墨城蓦地闭上眼,握紧玻璃杯,手指骨节根根森白,微微发抖。
被自己荒唐的私心吓了一跳。
……
顾爽爽在厨房乒乒乓乓,井然有序,忙得小脸红彤彤。
为他做顿饭,她心里……居然挺乐意欢喜的。
撑着淮山焯水的功夫,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踮着脚偷偷从窗户往客厅看,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在忙什呢?
他……居然招呼了一众佣人,在为她包书?!
客厅的玻璃桌面上摆满了她买来的各种粉图案的包书纸,他指挥王姐周婶剪裁好,不许她们动。
都剪好了,他俯身,把指间燃着的香烟递到唇边,叼着,蹙起眉头就一脸麻烦地就给她包起来。
顾爽爽心里咕咚咕咚热乎坏了,真煞了她的眼了。
叔叔居然,居然在给她包书耶……
对她这么好,给他加道菜!
欢欢喜喜地打了三个鸡蛋。
紫菜清汤,西芹百合,蒸水蛋,端出去的时候他包好了两本。
“叔叔先吃饭哦!”顾爽爽笑眯眯地给他盛饭。
男人一脸嫌弃把书甩到一边,拿起筷子接过她小手里的碗,面无表情优雅就吃起来。
吃了两口,不见身边坐人,扭头斜她一眼,“过来吃饭!”
“我不饿。”顾爽爽欢喜地抚摸着他给她包的书,包的真好,没有返工的痕迹,而且图案都在正面。
她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叔叔学生时代,男孩子大大咧咧的,应该没有给自己包书的习惯吧。
可他包的这样熟练这样好看,一定是经常给别人包?
那个别人,一定是个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有包书的习惯。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闷起来。
沈墨城用完晚餐,看了眼腕表,今晚公事不多,他回到客厅沙发,要继续给她包剩下几本。
顾爽爽抱起那几本书,卷纸也不让他碰,有些闷闷地说,“叔叔你去忙,我自己包。”
沈墨城莫名其妙,就见她甩给自己一个小背影,上楼了。
夜晚九点半。
他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
那小东西正伏案在小书桌前,一个人剪纸,一个人包书,地毯上都是碎纸和废掉的纸,苦恼的不会包,总要返工。
他扫了眼,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出来,她一本还没包完,小手笨的,拆拆叠叠,反反复复,可能心不在焉,气的大眼睛闪闪的快要哭。
沈墨城挑挑眉,事不关己地躺上了床,挺拔身躯靠在床头,浴袍松散,露出大片白皙胸膛,他把商务手提放在慵懒曲起的腿上。
卧室里,一阵凌乱撕纸的声音和悠然的键盘敲打声,对比,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