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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跟我道歉。”
妙星冷望着她脖颈上的两道血痕,走到了她面前,“疼不疼?”
“疼……”高年年垂下了眼,“阿星,我差点就害了你。”
“你不用这么想,我救你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我要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哪能让辛季婉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妙星冷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不用多想,你这脖子上的伤口得赶紧擦药,要是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阿星,你先别管我的伤痕了,谢大人发现了你的身份,这以后要怎么办呢?”
“我们谈好了,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拆穿我,但,如果我作案的时候被他撞见,他照样抓我,其实,他也并非不讲理的人,就是有点固执,以后我们尽量避免矛盾。”
“这样……的确算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法了。”高年年说着,视线越过了她,看向她的身后,“阿星,齐王在等着你,经过这件事,他应该很讨厌我了。”
妙星冷转了个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卓离郁,“他似乎在生气,却还要站在那里等我,大概是想让我过去跟他说几句好话。”
卓离郁有时候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需要哄。
“阿星,那你快些过去罢,明天我会准备礼品,亲自去齐王府登门道谢。”
“谢礼就免了吧,他估计也不会接受,你要是去谢他,说不定又要被冷嘲热讽一番,你还是尽量避免和他交流吧,你只需要准备谢家那两兄弟的谢礼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齐王府。”
“别去,去了等于找骂。好了,你快点回去擦药吧。”
妙星冷说着,转身走向了卓离郁。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个事,她的脸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又迅速返回到了高年年身边,“我问你,你被辛季婉抓走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吃过东西?”
她忽然想起来,辛季婉的报复心如此强烈,丞相夫人是中毒身亡,那么……她是否也会发泄在年年身上,给年年投毒?
“今天早晨他们给我送了早饭,我实在饿得不行,就吃下去了。”
高年年的话音落下,妙星冷拧起了眉头,“我担心她给你投毒,虽然她最恨的人是我,但也并不代表她就会放过你,她之前管你义父要赎金的时候,你出面阻拦了,她或许会因此记恨你也说不定,我们尽量把事情想得复杂,这么一来,才能防范未知的危险。”
妙星冷说着,转头看向卓离郁,高声道:“你先回王府去吧,我带着年年去师父那里,等我回去了,再去王府里找你。”
“阿星,我们现在就要去白桦林吗?”
“对,老狐狸的医术是最高明的,他应该能检查出你是否中了毒,有些毒药吃下去并不会马上发作,就好比丞相夫人中毒,三日之后才死,就怕你也是这种状况,猝不及防就毒发身亡,真到了那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那我去跟义父说一声,让他先回去等我。”
“快去!”
……
幽静的庭院之内,白衣人端正地坐于桌边,左手边一堆叠起的饺子皮,右手边一大碗馅。
他的双手,优雅地捏出了一个个饺子。
忽听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铁门没有上锁,直接被人从外头推开,两道纤细的身影一路奔跑过来。
白湖幺抬起了眼皮子,瞅了一眼跑来的两人。
“干什么急急忙忙的?”他问了一句,视线接触到高年年脖子上的两道血痕,又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父,人体内潜在的毒素,你应该能检查出来吧?”妙星冷道,“你立刻帮年年检查一下,看她是否中毒,有什么隐患就赶紧解决,至于事件的来龙去脉,我晚点再跟你解释。”
白湖幺闻言,淡淡道了一句,“好吧,等着,我去拿医药箱来。”
他很快去而复返,把医药箱搁在了桌子上,拿了个针包出来,朝着高年年道:“坐下来,我给你针灸。”
“老狐狸,我相信你的本事。”妙星冷说着,瞥了一眼他准备的饺子皮和馅,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我来帮你包,你专心针灸。”
接下来的时间内,白湖幺在高年年的手腕上、背部以及头部各扎了好几针,高年年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珠。
白湖幺针灸的手劲不轻,她察觉到了疼痛,却也忍着,不敢喊出声。
她若是喊疼,只怕师父又要看不起她。
“年年,你流汗了,看你的脸色,是不是挺疼的?”妙星冷说着,瞅了白湖幺一眼,“老狐狸,你扎针的手劲一定要这么大吗?轻一点的话,会有影响吗?”
白湖幺闻言,不咸不淡道:“我的手法不会有错,你们不用质疑,疼也得忍着,否则怎么检查得出来?”
白湖幺这么说,妙星冷自然就保持静默。
“都包完了,我去把饺子下锅。”
妙星冷说着,端起整盘饺子去往厨房。
眼见着她走远了,白湖幺这才询问高年年,“说吧,怎么回事?”
“我被丞相的女儿挟持,是阿星把我救出来的,她担心我被投毒,这才带我过来,请师父查验。”
“你说得太简略。我看阿星发丝凌乱,显然是跟人动手过了,她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
“应该?难道你没看清楚吗?”白湖幺望向高年年的目光有些清凉,“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从你被劫持开始说,你若有丝毫隐瞒,可别怪我罚你。”
在白湖幺锐利的目光之下,高年年不敢忽悠,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白湖幺的脸色逐渐变得阴寒,手中的针尖戳在高年年的手腕上,毫不留情。
剧烈的刺痛感,让高年年闷哼一声,“师父……”
“你们这两个废物,除了拖累她,什么事都干不成,我当初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丫头。”白湖幺收了所有针,仔细观察着每个针尖,其中有几个针尖呈紫黑色。
“你果然中毒了,毒素聚集在五脏的位置,正在缓缓蔓延,到了一定的时间,你就会毒发身亡。”
高年年一惊,“师父,你有办法救我吗?”
“阿星费尽心思把你救回来,我自然会救你,但我有条件。”白湖幺面无表情道,“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会救你。”
高年年怔住,“什么条件?”
……
妙星冷端着一大盆饺子回来时,没有看见白湖幺的人影。
“咦,老狐狸去哪里了?”
妙星冷走到了桌边,把饺子搁下。
“师父他去配药了。”高年年道,“阿星,你的猜测果然不错,我中毒了,毒性在五脏六腑蔓延开,师父说,如果这两天之内不解毒,我就活不成了。”
“这辛季婉果然是个毒妇!”妙星冷低咒了一声,“老狐狸怎么说的?他能不能救你?”
“师父说他可以,你放心吧。”高年年朝着妙星冷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应该会没事的。”
“那就好,我相信老狐狸的本事。”妙星冷坐了下来,询问道,“我刚才去煮饺子的时候,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她刚才看着一个个饱满的饺子,只想着吃,差点就忘了,按照老狐狸多疑的性格,或许会趁着她不在,追问年年事件的来龙去脉。
“他问了。”
“你该不会实话实说了吧?这过程有些惊险,你要是说给他听,他肯定不高兴,你应该告诉他,我在救你的过程中很顺利,你尽量简化了说。”
“我……实话实说了,没忽悠他。”
“那你不是找骂么?”
“他没骂我。”高年年连忙接过话,“他虽然不高兴,但他并没有冲我发脾气,可能是看在我中毒的份上,他心软了,他说他一定会救我,你千万不要去顶撞他。”
妙星冷闻言,挑了挑眉,“他真的没冲你发火?”
老狐狸对她这个大弟子本来就偏心,要是知道她冒着危险去救年年,按照他的性格,至少也会把年年骂一顿来发泄火气才对。
“阿星,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师父他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再说了,他对我们有恩,就算让他骂两句又有什么要紧?你就别在意了。”
“好吧。”妙星冷叹息了一声,“你这老实的性格,可真不太好,你怎么就学不会撒谎呢?做人有时候不能太诚实,你得学会忽悠,处事圆滑一点……”
“她要是像你一样狡猾,那还得了。”空气中响起一声冷哼,“我有一个狡猾的徒弟就够了,要是个个都狡猾,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怎么管得住?面子都丢光了。”
妙星冷听着这话,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白衣人,干笑一声。
居然没注意到他走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教坏年年,可真有点尴尬。
“阿星,为师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随意以身涉险,为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谁给我送终?”
“师父,你想要有人给你送终还不简单?娶个师娘回来,生个一儿半女的,不就有人送终了吗?”妙星冷打趣道,“师父你今年三十几来着?三十五了吧?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还不老,就您这长相,这风姿,出门逛一圈,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都能迷倒一大片。”
“你少跟我在这耍贫嘴。”白湖幺的脸色毫无波澜,“不听为师的话,你迟早要吃亏。”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用啰嗦,我每次做犯险的事,都是有把握的,我可不会傻傻地往刀口上撞,您就放心吧。说正事,年年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今天就能。方才我已经用针灸延缓毒性的发作,药已经在煎了,喝过之后就能好。”
“那就好。”妙星冷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快来吃饺子,热乎乎的,可别等凉了。”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妙星冷与高年年离开了白桦林,回到热闹的集市上。
“我买辆马车送你回辛家,顺便把冰清接回来,冰清应该还在你家吧?”
“冰清?她不在我家啊。”高年年道,“我还以为她在百花园呢,正想和你过去看看她,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你好几天没看见她?”妙星冷微讶,“怎么会……她这几天天天都往外跑,早出晚归的,她说是去找你玩,我一直以为她在你家玩得舍不得回来。”
“没有啊。”高年年略一思索,道,“她在骗你,她应该是干别的事情去了,又不想让你担心,这才说去我家,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能放心。”
“何必呢……想干什么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成了,难不成我还会去阻挠她,这丫头说起谎来脸都不红。”妙星冷眉头微蹙,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或许,她是去做了我反对的事情,去见我不认可的人。”
“比如?”
“谢查楠。”妙星冷目光一沉,“除了去见这个家伙,我想不通冰清还有什么理由骗我,我跟她之间最大的矛盾或许就是这个家伙了,我不让他们来往,可冰清不听我的。”
“那谢查楠有什么好的啊?想不通。”
“鬼迷心窍了呗。”妙星冷冷哼了一声,“谢家三兄弟,个个都长得英俊,走出去都是人模人样,一表人才,谢查楠比起其他两位公子,更油嘴滑舌,懂得哄姑娘开心,谢将军就不行了,整天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谢骁夜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概在许多姑娘眼中,谢查楠是良人。”
“他算哪门子良人。”高年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与其他两位没有可比性,换作是我,我选谢家三公子,他有容人雅量,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他为人很正派。”
“你欣赏谢骁夜?”妙星冷挑了挑眉,“这个倒是可以,不过……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思?”
“阿星你别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赞赏他而已。”
“别遮遮掩掩了,我看你就是对他有意思。你要是真有那个意思,可以给他一点点暗示,看看他什么态度,要是他没那个意思,你可别往上贴,咱们女子,要有傲骨。”
“……”
“我先把你送回家,再去找冰清那个丫头。”
妙星冷没有想到的是,把高年年送回辛家,驾驶着马车回到百花园时,正好就遇上了归来的叶冰清。
“阿星!年年她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她送回家了,她只是脖子上留下了两道伤痕,不碍事。”妙星冷跃下了马车,望向叶冰清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冰清,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天都是去谢家了吧?谢查楠的伤应该也快好了吧?你是不是看到谢将军他们回府,得知年年已经被救下,这才舍得回来关心年年?”
“阿星,我……”叶冰清得知自己之前的谎话被拆穿,叹息了一声,“我不该骗你的,可我就是怕你反对,我知道你与谢查楠之间有恩怨,可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恶劣。”
“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妙星冷嗤笑了一声,“我懒得管你,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看穿他的真面目!”
说着,便跃下了马车,把马车牵回园子里。
只怪姑娘太年轻,是人还是人渣都看不清。
……
夜幕降临时,妙星冷驾驶着马车离开了百花园,车上放着好几坛子好酒。
她那帮弟兄们平时喝的水酒档次太低,总得让他们尝尝美酒,这些酒,是在她住进园子之前,卓离郁就放在地窖里的。
卓离郁不允许她跟人单独喝酒,那她就跟一群人喝,有男有女,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妙星冷离开的半个时辰之内,另有一辆马车在百花园外停了下来,车帘子被掀开,一名满身伤痕的男子,被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
“公子,慢点儿。”
“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到底够不够逼真?”
“够了够了。”
车夫说着,扶着男子到了大门外,抬手大力地拍门。
很快的,门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谁?”
“冰清,是我,开开门。”谢查楠的声音呈现出一丝虚弱,“我受伤了。”
门后的叶冰清闻言,立即把大门打开,望着站在门外的男子,惊讶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你怎么弄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屋子里扶。
谢查楠的脸上手上全是伤痕,就连身上华贵的衣服,也有好几处破损的痕迹。
“刚才陛下召我进宫,责备我办案不力,骂我无能,罚了我二十鞭。”
“你前些日子从屋顶上摔下来,伤还没有大好,陛下竟然还打你,实在是太不通情达理了!”叶冰清拧着脸。
“我们做臣子的,哪有资格责怪陛下?”谢查楠苦笑道,“早在很久之前,陛下就命令我尽快捉拿飞天大盗,可我没做到,眼看着飞天大盗犯下一个又一个案子,把那些贵族世家惹恼了,去陛下面前抱怨,如此一来,承受陛下怒火的自然就是我们这些锦衣卫,我和三弟作为锦衣卫的领头人,他立的功劳比我多,可以免去责罚,我挨了罚之后,陛下并没有放过我,他限我月底之前,寻到飞天大盗的落脚点,并且摧毁。”
叶冰清心下一惊,下意识问了一句,“如果做不到,会怎样?”
“我和三弟都会被革职,发配到边疆做苦力。”
“陛下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陛下生气,就注定有人倒霉。”谢查楠说到这,忽然伸手捏起叶冰清的下颌,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冰清,如果我被革职发配,我们这辈子就见不到了,我之前承诺过要娶你的事,我也没有能力做到了,我的余生,就要在艰苦的环境中苟延残喘,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吗?”
“我怎么可能愿意看见……”
“那你为何还不跟我说实话!”谢查楠呵斥一声,“你明知妙星冷就是飞天大盗,却还要一直隐瞒着我,我承诺过会把你明媒正娶进谢家,这代表我把你放在心上,可你呢?你有替我想过吗?你根本就不为我着想!”
“不,不是这样的。”叶冰清万分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知道阿星真实身份的人,就那么几个。
这几个人,应该都不可能往外说的啊。
“我怎么知道的,要不是我家两位兄弟不小心说漏嘴,我恐怕还要被隐瞒很久很久。”谢查楠冷笑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的亲兄弟不在乎我,我将来的妻子也不为我着想,这样的人生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别这样说!”叶冰清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在谢查楠冰冷的注视之下,瘫坐在了地上,“阿星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能把她的身份往外说?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说啊。”
谢家其他两位公子居然说漏嘴……
“她对你很重要,我就不重要了吗?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可以照顾你一生的人,却比不上妙星冷?她能照顾你一辈子吗?”
“你不要逼我做选择!”叶冰清低吼道,“我也很为难。”
“我知道,我不想看你那么为难,所以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你老实告诉我,她今天晚上出门,是去哪儿?”
“她带走了几坛好酒,准备去找她的弟兄们把酒言欢。”
“这就对了!”谢查楠说着,双手扣住了叶冰清的双肩,“冰清,我来告诉你我的办法,你应该知道她和团伙的联络点吧?把那个联络点告诉我,我带人前去围剿,搜刮出赃物,他们就跑不掉了,他们的联络点一定还藏有从各个官员家中盗窃的珍宝,这是很重要的物证,只要我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就不用被革职发配,甚至还能升职,前程似锦。”
“不行!你怎么能……”
“别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谢查楠连忙接话,“这只是我的一个计策,我先把他们拿下,让圣上对我进行嘉奖,等我升职了,我可以想办法暗中救人啊,抓到人之后就归刑部管了,犯人跑了,那也是刑部的事,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至少能把妙星冷救出来,但是我必须先抓到她,行吗?”
叶冰清犹豫了。
“冰清,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么一来,我不用受罚,妙星冷也不会死,我说了会帮你把她救出来,就一定会救,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团伙的落脚点,先让我立个功,陛下就不会责罚我,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被革职发配?失去了我,你就失去了下半辈子的依靠。”
在谢查楠的劝说之下,叶冰清妥协了。
“你真的能够向我保证,你能救出阿星?”
就算他没有这个本事,齐王总会有的。
只能委屈阿星在刑部大牢里呆几天了。
“我们谢家三兄弟的官职都不小,想从刑部大牢里弄个人出来,怎么会办不到?我把她弄出来之后,绝对不会出卖你,我就告诉她,是有人举报,我不得不去捉拿,我只是秉公办理,委屈她在牢里待几天,等我把她救出来,她就不会恨我了。是不是?”
“也是……”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他们的联络点在什么地方?”
……
月光皎皎,倾泻了一地的月华。
简洁的木屋之内,一片欢声笑语。
“大当家的可真是个会享受的人,带来的美酒,我可真是从来都没喝过!”
“嘿嘿嘿,以前咱们都不富裕,喝不起太贵的酒,现在,咱们也有不少积蓄了吧,什么时候把这木屋给换成大宅子?眼见着就快过年了,大家也置办几件新衣裳,走出去多体面。”
“大当家的,您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我发现,你比二当家还漂亮点,可惜就是长得不够白……”
“听见了吧,我比你白,所以比你好看。”墨宝笑着拍了一下妙星冷的肩膀,“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晒成这么黑,你要是白点,肯定特漂亮!”
妙星冷听着她的取笑,白了她一眼,“我这可不是晒的呢,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本人也是肌肤胜雪的。”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一片哄笑。
“想不到大当家也有吹牛的时候。”
“你要是肌肤胜雪,我还国色天香呢!”
众人正谈笑着,有人倚靠在窗口处,忽然看见远处火光浓密,仔细一瞧,竟然是许多举着火把的——锦衣卫?!
“大伙别笑了,安静点!你们快来看,那些人是不是锦衣卫?”
他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寂静了下来,边上有两个人凑了过去一起看,这一看,酒意顿时消退,都清醒了几分。
“还真是锦衣卫,好像就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
“他们想做什么?咱们是不是应该撤?”
“让开!我看看。”妙星冷凑到了窗户边,眼见着大批锦衣卫骑马而来,中间夹杂着一辆马车。
能坐在马车里的,必定是高阶人员。
会是谢查楠,还是谢骁夜?
思考之间,锦衣卫已经涌到了木屋前。
妙星冷的脸色顿时冷凝。
难道谢骁夜出尔反尔?
不,应该不会。
就算谢骁夜违背承诺,他大概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她想起来了,谢查楠前段时间从屋顶上掉下来,伤筋动骨,没这么快痊愈,因此不宜骑马,自然是坐在马车里舒坦,多垫上几层狐裘,也就不颠簸了。
知道这个联络点的,除了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之外,就只有三个人。
叶冰清,高年年,还有卓离郁。
三个她绝对信任的人。
这三个人当中,会泄露出去的,只有可能是叶冰清。
叶冰清与谢查楠走得太近了。
冰清啊冰清……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锦衣卫人多势众,很快就把木屋包围了。
“大当家的,我们被包围了!他们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当家的,他们要是搜出那些金银珠宝,咱们可就抵赖不掉了啊!怎么办……”
情况紧急,妙星冷从柜子里随便扯了条毛巾蒙脸,背对着房门,这么一来,锦衣卫都看不清她的长相,脱身之后,她照样能在这皇城内混下去。
不等众人商量出计策,已经有两名锦衣卫把房门踢开。
“我们接到有人举报,你们这伙人都是盗窃犯!都老实的不要动,让我们搜查一番。”
接下来,就是数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开始在周围翻箱倒柜。
“完了,他们来得这么突然,让我们没有一点防备。”墨宝在妙星冷的耳畔轻声道,“偷来的东西留了一部分在柜子底下,作为积蓄以备不时之需,要是被搜出来,可就抵赖不掉了。屋子外边都被锦衣卫包围了,我们该往哪里逃?”
“别怕。等会儿我用霸天椒拖延住他们,大家兵分几路,往不同的方向跑,我会掏出银针弩来暴露身份,这么一来,他们的注意力就都会在我这边,谢查楠好大喜功,他只会紧盯着我,不会在意你们这些无名小卒。”
“这么一来你又危险了。”
“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的,你们顾好自己的安危,别给我拖后腿就行。”
二人靠得近,说得极为小声,锦衣卫们只顾翻箱倒柜,自然是听不见。
“这里好像有一包东西!”
有人从柜子底下掏出了一个包袱,当众打开一看,里头全是值钱的物件。
这是荣郡王府里失窃的东西。
“这包东西应该就是赃物。”
收到包袱的锦衣卫走到众人面前,“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们……说你大爷!”妙星冷冲着他撒出一把粉末。
同时,墨宝一脚踹开了窗户,低喝一声,“从这出去!”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跳出窗户。
妙星冷对面的锦衣卫被粉末呛得直咳嗽。
并非所有的锦衣卫都有防毒口罩与眼罩,从辰王殿下那里购买的数量有限,因此,都优先派发给武功较好的锦衣卫。
跳出窗户的那一瞬间,抬头一看,所有在马背上的锦衣卫都戴着口罩与眼罩。
谢查楠已经从马车内探出了头,发号施令——
“包围他们!”
妙星冷的唇间溢出一声冷笑。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武功比较低的派进屋子里去,武功较好的戴上了装备,在这外头包围着。
无妨,还有银针弩。
她掏出了银针弩,却并不射马背上的人,而是射向了马腿!
银针弩扎在马腿上,马儿一惊,自然就不听话,扬起了马蹄,马背上的锦衣卫坐不稳,立马就跌了下去。
妙星冷又迅速地发出几针,全都射在马蹄上。
一连好几匹马受了惊,锦衣卫控制不住马身,只能任凭马儿乱窜,连带着把正常的马儿都挤开。
包围圈因此而有了缝隙,妙星冷大喊一声——
“大家快跑!”
众人立即冲着马儿让开的道逃离。
谢查楠看见这样的一幕,冷喝一声:“放箭!蒙面的那个是飞天大盗,抓活的!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别让他们跑了!”
他一声令下,众人当即追了出去。
妙星冷带领着同伴们一路狂奔,看见前方终于有几条巷口,当即道:“分开跑,别凑在一起!”
说话时,她抽空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谢查楠那个龟孙子竟然命令手下放箭!
眼见着有两支箭射向墨宝的背后,妙星冷冲上前去把她推进巷子里!
箭羽不长眼,紧接着就有三支箭朝着她的后背射来。
按照她的速度是可以避开的,然,她身边的人却比她更快,把她用力一推,也推进了巷口里!
两支箭羽,分别命中那人的胸膛和肩膀。
妙星冷扶着墙壁,站稳了身子,瞪大了眼,“柱子!你干什么!”
“大当家的……每次都是你救我们,我终于也能帮了你一次。”
眼见着那道高挺的身影跌落在地上,冲她嘶喊——
“别管我了,你们赶紧走!走啊!”
“柱子!”墨宝哭喊着,本能地想要奔上前,却被妙星冷拉扯住,“他活不成了,不要浪费他的一片苦心。”
说着,扯过她转身就跑。
下一刻,又有一道矮小的人影躲在了巷口处,等待着追上前来的锦衣卫。
在逃出来的时候,他顺手抄了一把刀。
眼见着有几名速度最快的锦衣卫追上前来,他挥起手中的刀就砍了过去。
他要给身后的两个女子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他也成功拖延住了几个锦衣卫的脚步,与他打在了一起,而后边追上来的弓箭手,望着远处奔跑的两道身影,拉弓上弦,瞄准了二人。
“射你姥姥!”
矮子的大刀挥了过去,锦衣卫忙着躲避,有几支箭射偏了,但仍然有两支箭射向前方奔跑的两道纤细影子。
妙星冷躲开了,墨宝的腿却被射中。
“啊!”
妙星冷连忙扶住倒下的墨宝,看向远方,瞳孔骤然一紧。
锦衣卫的剑带起飞扬的血液,矮小的身影轰然倒塌。
又死一个。
最倒霉的那两个家伙,被她连续救了两回,今夜,他们用行动告诉她,他们一直记着她的人情,也还了她的人情。
隐忍住眼中的泪意,她俯下身,拔出了墨宝腿上的箭,把她背在了身上,继续跑。
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足够她甩开锦衣卫。
叶冰清……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题外话------
~写这章的时候,有点小难过。
不过,信息量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