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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一天一夜,仍是无果。墨玉作为在场的亲王,自是主持起了大局。可在无人处,他的嘴角时不时露出些笑容,似是高兴得很。
消息传回皇宫,楚楚当即晕了过去。醒来后有气无力地对冰儿说:“我怎的就没跟着他去呢?若是去了,我定要陪在他身边,与他不离不弃,总好过如今我在这里不知他生死的强。”
冰儿陪着流泪,劝着道:“娘娘,您可千万保重身子,长公主和太子殿下还需要您呢!”
楚楚转头看了看冰儿,道:“你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奶娘那你帮我盯着点,她年纪大了,怕是受不得这惊吓。”
“说起奶娘,刚才玉湖姑姑来了,说奶娘也晕了过去,已经请了御医。可玉湖姑姑不放心,想请您过去看看,听冰儿说您也晕了,就作罢了。”
“冰儿,你扶我起来,我去瞧瞧奶娘。”说着,楚楚强撑着做了起来。
到了奶娘那,奶娘还未醒,御医已经开了方子,玉湖已经命人煎上了。楚楚随手让跪着的人起来,自己走到奶娘床前,给奶娘号了号脉,又从玉湖手里接过方子看了看,道:“这方子倒是开的妥帖,等药煎好了,你侍候奶娘服下就是。”
玉湖应着,“是,谢皇后娘娘!”
“玉湖姑姑,奶娘年纪大了,活一天便少一天。这几日你好生照顾着吧,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
玉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娘娘?”
楚楚叹了口气,没在说话。
玉湖跪在奶娘床前,未语,泪先流,最后,只喊了声“主子”。楚楚别过脸去,悄悄流着泪。
又是两天两夜过去了,墨殇仍是没个消息。楚楚越发憔悴,食不下咽,睡不安稳,人硬生生地瘦了一圈,原本还算个婀娜多姿,如今似纸糊的灯笼一般,仿佛风一吹便摇晃起来。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楚楚便在心里存着些希望。
又是五天五夜过去,墨殇终于传来消息,他被一个山民在围场东面的悬崖下发现,发现时已经是个死人了,且尸首被经过的动物啃得早已支离破碎,脸也模糊不清。山民之所以断定他是皇上,是因为他身上着一身绣着九龙的龙袍。
楚楚坐在乾清宫的大殿上,听着墨玉的奏报,眼前一黑,幸亏冰儿及时扶住。楚楚只觉天旋地转,墨玉接下来再说着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看着他最一张一合的,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楚楚一笑,道:“不瞒玉亲王,你说了半天,本宫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本宫今日实在没有精神,待明日本宫精神好些了,再来听你说些什么。”说罢,楚楚让冰儿扶着自己,进了后面的寝殿。
墨玉忙上前虚扶一下,道:“臣恭送皇后娘娘!”
楚楚躺在龙床上,想起以前墨殇与自己在这张床上厮磨,心里便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泪便如泉水一般涌个不停。哭累了,楚楚沉沉睡去,梦里竟梦到墨殇回来了,身上着的仍是他喜爱的玄色衣袍,脸上未戴面具,面如玉,发如瀑布,风起,带得他衣袂飘飘,乌发飘飘,如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楚楚一见,倾心不已,见他向自己走来,心竟如十五六岁的女儿一般,跳个不停,期待着,亦慌乱着。
墨殇走到楚楚面前,将风带起的遮着楚楚面容的一缕秀发别在她耳后,脸突然向前,猛地攫住楚楚的唇,狠狠吻了起来。直吻得楚楚透不过来气,却还是不放。
良久,墨殇才放开楚楚,道:“楚楚,我怕是以后不能护你周全了。你且安心抚育两个孩子,我欠你的情,来世定做牛做马还你!”
楚楚一听,泪猛然流了出来,她抱着墨殇,道:“我才不要你来世还,我要你今世就还了!”
“听话,楚楚,我虽是不得保护你,可我在天上依旧看着你,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孩子!如今,他们已没了爹,自是不能再没了娘。楚楚,为了两个孩子,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我就不我就不!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死!”
“听话!”
“不听不听!”楚楚干脆堵上耳朵,想着只要听不到,墨殇便不会离开。
墨殇再一次用嘴堵住楚楚的嘴,正当楚楚不能自已时,墨殇突然放开她,抱着她,道:“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殇,不要走!不要走!”楚楚一边喊着,一边猛然从梦中惊醒。她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冰儿听到动静,忙从隔壁的屋子跑了进来,替楚楚顺着背,道:“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殇来跟我告别,他让我照顾好两个孩子。冰儿,两个孩子可好?”楚楚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冰儿道:“娘娘放心,两个小主子都好着呢。”
“那就好!”楚楚闭上眼,使劲压了压心里的悲伤与恐惧,道:“我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殇没了,冉儿便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必须保护他才好!”
冰儿一笑,“娘娘如此想最好不过!”
墨殇的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墨玉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墨殇葬礼结束了,群臣在朝堂之上商量着接下来的新皇登基大典。墨玉向尹平使了个眼色,尹平站了出来,道:“太后娘娘,臣斗胆,请问新皇应册立哪位皇亲?”
楚楚一愣,“自然是先皇在时便立下的冉太子。”
“可臣听说,玉亲王手里也有一份诏书。”
此言一出,朝臣议论纷纷。
魏正道:“自古新皇立子,哪有立兄弟的道理!”
尹平冲魏正看了一眼,道:“玉亲王与先皇亲厚,先皇担心冉太子年纪尚小,不能担当大任,便在死前写下立玉亲王的诏书,这有何不可?”
魏正道:“冉太子年纪尚小,可还有太后娘娘辅佐,亦不需立玉亲王。”
“多说无益!玉亲王,何不将诏书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省的那老匹夫多嘴!”
墨玉似是有难言之隐,道:“多谢舅舅替本王美言,魏大人说的是,冉太子乃先帝长子,自然立他为宜。诏书的事说不得,说不得。”
楚楚眼底涌上一抹冷意,心里暗道:“如今玉儿的演技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尹平却是不放弃,道:“那怎可,先皇立谁,谁便是新皇,容不得半句马虎!玉亲王,您还是将诏书拿出来吧。”
墨玉正踟蹰着,楚楚突然道:“既然玉亲王认为诏书的事说不得,那冉太子便是新皇,诸爱卿不得再有异义。福全,退朝!”说罢,楚楚扶着冰儿出了大殿。
墨玉暗骂一声。
尹平走到他跟前,与他一起步出大殿,待到了僻静之地,小声道:“没事,我们还可用别的法子,大不了,让他们娘三去见先帝,到时把责任往太后身上一推便是。”
墨玉思虑片刻,道:“好。舅舅这就随我去乾清宫,找太后娘娘。”
尹平一笑,“孺子可教。”
乾清宫之前由尹志恩负责守卫,后来墨殇大丧,楚楚便把他派去保护墨殇的遗体,如今还在皇陵,尚未回来。尹平与墨玉到了乾清宫,见门口守卫的是自己的眼线,便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尹平与那守卫的将军使了个眼色,那将军会意地回了个眼色。
听福全报尹平与墨玉来了,楚楚推说身子不适,不见。
墨玉一笑,推开福全便闯了进去,边走边道:“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臣更应来瞧瞧,瞧了心里也便安了。”
楚楚见墨玉竟敢硬闯,心知他二人来着不善,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