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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一见,惊呼一声,伸手要打那男孩。楚楚斥了一声,秀儿停了动作,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楚楚一点男孩穴道,男孩才松了口,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妇人一见,发了疯般,一边扑向楚楚,一边喊道:“你这狐狸精,想害我孩儿吗?小妇人舍了这条命也要为我的夫君和孩儿报仇!”
楚楚也是怒了,她让秀儿抱起那男孩,自己直视着妇人,那眼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看得妇人心虚不已,忘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恨不得远远地逃了才好。
“你说我想害你孩儿,你难道不是在害你孩儿?日头这般毒,你还让他在日头下晒着,他说腿麻,你还让他跪着,他发些抱怨,你便掌掴他。这哪里是一个娘亲该做的?嗯?”
“小妇人,小妇人,小妇人如何对待孩子,不劳夫人操心。”妇人的舌头打起结来。
“可我偏要管上一管。秀儿,带孩子进去。”
“是,夫人。”秀儿抱着孩子进了大门。
楚楚依旧直视着妇人。那妇人怕得很,一个趔趄,瘫在地上。
楚楚冷笑一声,“这点胆量,就敢来城主府闹事,我还真是高看了你。”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大门。楚楚进去后,大门又被紧紧地关上。
众人一见,面面相觑,心生惧意。被楚楚仍在台阶上尚余的二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乡亲们,你们看到了吗,那楚楚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门口的士兵一见他又在胡说,便上前将二人擒住带走了。
没了煽动之人,门口的百姓逐渐散去,只留下那妇人仍瘫在地上,被人遗忘。
妇人缓过神来,慢慢起身,想走,又舍不得里面的儿子,便立在门口,等着。
此时午时刚过,日头愈发毒,夫人被晒得如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晃晃,最后,终是忍不住,晕了过去。里面按照楚楚吩咐等着的秀儿一见,便出了门口,吩咐士兵将妇人抬了进去,安置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约过了两刻钟时间,妇人悠悠醒转,神志也慢慢清明起来。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楚楚手里,便猛地坐了起来,却不想头晕得厉害,眼前一片星星。恍惚间,她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娘亲”,声音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她呆滞地转过头,见自己的儿子趴在床边,正忧心地看着自己。
妇人一见,利落地下了床,将自己的孩子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抱着男孩哭了起来,“儿啊,你可好生让娘亲担心!”说罢,她又推开男孩,看着他的脸,道:“你与娘亲说说,那狐狸精有没有为难你?你又怎会在这里?”
“娘,夫人是好人,她给安儿敷了脸,还给自己好吃的。”
妇人一看,果然,孩子因被自己打而肿起的脸此时好了许多,只是,愈是这样她心里愈不是滋味。“孩儿,你还小,不懂得这人心的险恶。她给你敷脸,又给你好吃的,不过想收买你罢,让你不给自己爹爹报仇罢了。”
“你既是如此想,我也无奈,只是,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对自己的孩儿这般刻薄。”楚楚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妇人身体一抖。
楚楚进来,安儿立即跑了过去,甜甜喊了一声“夫人”,楚楚摸了摸他的脑袋,便携着他来到妇人的床边。
“安儿,我此时有些花想与你的娘亲说,你秀儿姐姐出去玩耍一番,可好?”楚楚蹲下,对安儿道。
“好。”说罢,安儿随着秀儿出去了。
妇人见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孩儿便对这楚楚喜欢得紧了,惊讶得张大嘴巴,又见楚楚走近自己,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你也莫害怕。我知道,你也是受了他人蛊惑才会这样。你可愿意把事情说与我听听?”楚楚看着妇人,语气温和,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妇人本想从床上下来,奈何腿抖得厉害,变成了摔了下来,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头磕在地上,声音极响。
“你只将事情说与我听便是,用不着在这里磕头认罪的。”楚楚坐在床沿,道。
“是,夫人。昨晚上,小妇人本要睡了,突然有一人闯了进来,拿刀架在小妇人的脖子上,要小妇人今日跪在城主府前,求皇上惩治夫人。小妇人不从,那人便拿安儿的命相要挟,小妇人这才从了。”说罢,小妇人又磕起头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你胆子倒真是大,先是在战场上冲撞皇上,现在又来冲撞我,看来,我夫妻二人与你着实有缘。”
“小妇人再也不敢了!”妇人听了,身体更是抖得厉害,脸也白了又白。
“我且问你,你可记得那人的模样?”
“当时天黑,那人又将脸蒙了,小妇人不曾见倒那人的模样。”
楚楚点点头,道:“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说罢,走了出去。
妇人重重出了口气,而后瘫坐在地上,浑身无一丝力气。
楚楚回到房间,便见墨殇已经回来了,坐在那里,脸色阴沉。
“你这是怎么了?”楚楚走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了?我还想要问问你怎么了?我说过不让你出去,你把我话当了耳边风是不是?”
楚楚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关心自己呢,“我不也没事嘛。”她娇声道。
“没事?小腿都让人咬了,还说没事?”墨殇越说越气,恨不得将楚楚绑在床上日日看着才好。
“真的没事。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厉害?”
“我总要看过才信。”说罢,墨殇抱起楚楚送至床上,将她的裤腿挽起,露出伤口。伤口楚楚还未来得及处理,两排牙印清晰可见,牙印处血渗了出来,干在腿上。
“你看看,都出血了,还说无事。”墨殇责怪道,然后亲自给她上着药。
上好药,墨殇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这牙印可下得去?”
“这牙印深,怕是不好下去。”
“若不是看他是个小孩子,真想宰了他。竟敢在我的女人身上留下印记,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楚楚一窘,“你怎的这般闲醋都要吃?”
“我就是吃了,如何?我只舍不得你疼,若非如此,我还真想在这牙印处咬上一口,用自己的牙印盖在那里。”
楚楚一笑。
“还笑。好了,在屋里好好养伤,余下的事我来解决。记住我说的话,若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惩罚你!”
“你会如何罚我?”
“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楚楚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墨殇一笑,“外面的风雨自有我挡着,你只在这里读读书,写写字,研究研究药材便好。你要相信,你的夫君是有能力护你周全的。”
“嗯!”楚楚听着墨殇的情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哦,对了,我刚才问过那妇人了,那妇人是被人胁迫的。”
“我知道了。安心待着,我去处理事了。”墨殇将楚楚的裤腿放下,才走了出去。
晚上,墨殇让人把晚膳安排在了花园里的亭子里,留了徐述一起用膳,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楚楚。
“皇上,看你这般镇定,怕是心里已经有了沟壑。”
“你倒是真真了解朕。不错,朕心里自有打算,你只需配合朕便好。”
“好。对了,放走齐皇的内应和这谣言的始作俑者,皇上心里可有人选?”
墨殇斜了他一眼,“你心里怕早就猜到是谁,却还在这里装着糊涂,是不是也学会了官场的那一套虚以委蛇?”
徐述脸一暗,“你知道我最是讨厌那一套,却还拿这话回我。”
“嗯,那就好。朕最是喜欢你的真性情。无论皇宫还是朝堂,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朕每天都得对着他们,与他们虚以委蛇一番,着实累得很。所以,朕才如此珍惜你和楚楚,因为只有你们用真性情对朕!”
“皇上这话着实抬举我了,不过我听着心里倒是舒坦得很。”
“哈哈!徐述,你真是个有趣得人!来,干一杯!”墨殇举起酒杯。
“好,干杯!”徐述也举起酒杯,与墨殇一起一饮而尽。
楚楚一到,便见他二人正把酒言欢,好不热闹。“你们君臣感情真是好,连我都有些嫉妒了。”她打趣道。
“楚楚,你竟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徐述道。
墨殇牵了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道:“伤口可好了?”
“不过一个小伤罢了,早就没事了。”
“那便好。我今天让厨房多做了些你爱吃的,多吃一点,补一补。”说着,墨殇给楚楚夹了一块她爱吃的鱼放进她面前的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