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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鑫在程毅这就这么住下了,时间长了,孤男寡女难免不方便。
“韩鑫……”犹豫再三,程毅还是决定和韩鑫说说这些事。
“怎么了?”韩鑫刚刚下班回来,就看程毅一脸凝重的等着自己。
在韩鑫回来之前,程毅已经偷偷练习过了,练习应该怎么和韩鑫说。
“韩鑫,你总在我住也不是办法,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爱你的人,咱们两个的缘分已经尽了,你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这本是程毅练习好的话语,结果现在面对韩鑫,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韩鑫又问了一遍。
“韩鑫,我觉得,你老呆在这也不是个事……”程毅想说的委婉一点,结果出口还是这样的话。
韩鑫沉默了,她低着头,坐在程毅的身边,小声说道:“你是要赶我走了吗?”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程毅急忙解释。
“程毅,我可以走!”韩鑫打断了程毅的话:“可以听我说一件事之后,我再走吗?”
“什么事?”程毅好奇的问道。
韩鑫长吁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特别痛苦的事情。
程毅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好意思打断韩鑫。
“我爸和我妈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认识六天,他们两个就结婚了,根本都不了解,结婚没多久,就发生各种各样矛盾了……”韩鑫终于开口讲述到。
韩鑫爸爸妈妈的那个年代,根本都没有人闹离婚,结婚了就是结婚了,如果闹离婚,会让别人笑话的。
本来以为,这些矛盾会随着时间而慢慢磨平,韩鑫的妈妈还怀上了韩鑫,以为有了孩子,有了责任,他们两个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矛盾了。
然而一直等到韩鑫出生,韩鑫父母的矛盾也没有一刻化解过,随着韩鑫越长越大,父母的矛盾不减反增。
而且,韩鑫的爷爷奶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经常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为难韩鑫的妈妈,如果韩鑫的妈妈敢有一点反驳,韩鑫的爷爷奶奶就会到处去说韩鑫妈妈的坏话,然后韩鑫的妈妈就会被那些长舌妇说成不孝之人,简直是不可饶恕。
韩鑫的妈妈在公公婆婆那里受了委屈,想要找自己的丈夫倾诉,可是换来的只有韩鑫的爸爸更加严厉的斥责。
在韩鑫爸爸的眼中,他的父母发难于自己的妻子,那一定是妻子做的不好,父母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妻子的麻烦呢?
如此一来,韩鑫的妈妈更加的委屈了,求出无门,她就只能和韩鑫的爸爸吵闹,然而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是韩鑫的爸爸,奶奶,爷爷三个人的对手。
“小时候,我总是看到妈妈一个人偷偷的哭,她真的是偷偷的,如果被爸爸看到,她会被爸爸打的很惨很惨,妈妈总会跟我说,她是如何如何受欺负,最让我害怕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不是有你,我早就去死了。”韩鑫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
“我小的时候特别恐惧,我妈告诉我,将来找男朋友一定要找爱自己的,但是千万不要和公公婆婆一起住……所以,以前你一跟我说这些事,我总是反应特别大,你问我我总是不愿意说,因为我不想去回忆这些事情……”
程毅一言不发的听着,原来,韩鑫小时候的家境竟然是这样的,难怪韩鑫以前的表现那么奇怪,这可真是有难言之隐。
听着韩鑫的话,程毅突然对自己以前误会韩鑫愧疚的无地自容。
韩鑫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害怕,从小就看到妈妈被家里最亲近的人伤害,韩鑫的心理阴影根本不是程毅能够想象到的。
“对不起。韩鑫……”程毅由衷的说道。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程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韩鑫泪眼朦胧的看着程毅。
“什么?”程毅问道。
“如果,我早把这些事告诉你,你还会跟我说分手吗?”韩鑫认真的问道。
韩鑫的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程毅之所以和韩鑫分手,就是觉得韩鑫隐瞒自己的事情太多,她太封闭了,甚至对于程毅都不愿意敞开心扉,可是,如果韩鑫早就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那程毅会怎么想?
“会吗?”韩鑫又问了一遍,声音竟然颤抖的不可自持。
“我不知道。”程毅只能如实说道。
韩鑫突然笑笑,这算是什么答案?
本来以为程毅会说“会”,那样韩鑫就死心了,可是程毅现在说“不知道”,是表明他不好意思说“会”呢?还是他的意思是“不会”?
“我想知道,会还是不会,你说完不管什么答案,我都会接受,然后我就会离开了。”韩鑫可能也是“执念太深”吧,非要听到一个答案才好。
“应该不会吧……”程毅觉得,如果当初他和韩鑫两个人没有那么多心结误会解不开,可能,都会结婚了吧!
韩鑫笑了,笑的很开心,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如果咱俩没分手,六七年了,应该都结婚有孩子了吧!”程毅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五味杂陈。
“当年,我觉得这些事难以启齿,想了很多次想把这些事告诉你,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说不出口,即使最后你和我提出分手,我依然没有勇气和你说明白一切,虽然心里很痛,可是……”韩鑫的话到这就终止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再开口时,话锋以转:“可能是那个时候我太傻了吧,现在想想是挺傻的。”
程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已经没什么用的话:“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是啊,好了,话也说完了,我去收拾东西了。”韩鑫起身回到房间,将门关上并且锁住。
程毅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韩鑫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是韩鑫在收拾东西吧,她就要走了吗?程毅在想,是啊,是自己要她走的啊,是自己赶走她的!
韩鑫把收拾东西的声音尽量弄得大一些,这样,程毅才不会听到她的哭声,韩鑫真的好想不顾一切的大声的哭出来,可是她又害怕程毅会听到。
即使到了现在,韩鑫依然还是这么顾忌程毅的感受。
程毅真的是心乱如麻,脑子里想的竟然都是过去现在和韩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开心的,难过的,幸福的……
门“咔”的一声开了,程毅下意识的看向门的地方。
韩鑫红肿着眼睛,却还勉强支撑着笑容对程毅说道:“可能是我最近买的东西太多了,行李箱装不下了,还剩的东西,等我租到了房子再回来取。”
“……”程毅呆呆的看着韩鑫,没有说话。
“可以吗?”突然的不安,韩鑫怯怯的说道。
“你要去哪啊?”程毅的话语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心。
“还不知道,不过,我挺喜欢我现在工作的地方的,我想,就在那附近找个房子住下吧!”韩鑫故作轻松的说道。
“哦……”程毅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我走了。”韩鑫说着,就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往外面走。
“哎!”程毅突然叫住韩鑫。
韩鑫回过头,目光希冀的望着程毅,是程毅要挽留她了吗?
能不能不走了。这是程毅想说的话,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要不要我送你?”
程毅眼看着韩鑫眼中的希望一寸一寸的泯灭,心痛莫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毅还是固执的不去挽留韩鑫。
“不用了!”韩鑫心灰意冷,只留给程毅一个冰冷的背影。
看着韩鑫的最后一丝影子消失在房门那关闭的缝隙中,程毅突然知道,什么叫做失去。
冲到门前,想要打开门寻找韩鑫的身影,可是房门好像故意和程毅作对一样,无论怎么都打不开,程毅突然心急,又冲到窗边往下看,希望看到韩鑫的身影。
明明程毅只等了两分钟,可对于程毅来说,好像两年那么长,终于看到韩鑫的身影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吗?
不,不可以让她走!
程毅已经失去过韩鑫一次了,这次,他不想再失去了。
程毅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冲下楼去,终于在小区门口追上了韩鑫,一把拉住韩鑫的胳膊。
韩鑫看着程毅,脸上的表情有吃惊,惊喜,不解……
程毅抓着韩鑫的胳膊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能不能别走,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刚刚停住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韩鑫抱住程毅,哽咽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呢?”
“傻瓜。”程毅接过韩鑫的行李箱,又把韩鑫接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那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了?”韩鑫甜甜的对程毅问道。
“你个小傻子,你不是我女朋友还是谁的女朋友啊?你一辈子,都得是我的女人了!”程毅霸道的说道,还亲了韩鑫的脸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