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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如流水,恍然间一梦许多年,许多年过后他已经老去,他正如日中天,但他身上就是他的影子,这感觉……
阮瀚宇想笑,但诚然是笑不出来。
曾几何时,他也年轻过,热烈过,哪怕是此时此刻。
然……
那些如飞花落下的日子,魂牵梦萦了多少年,几度秋风萧瑟,忽然间他明白一件事情,越折腾越折磨。
他当年浪费了许多时间,到头来总觉得那么短暂,他不想日子也像是他一样,浪费了那么久。
“听说了,你和你奶奶吵了一架。”阮瀚宇沉吟了片刻,开口问儿子阮惊云,阮惊云垂眸不回答。
阮瀚宇朝着上面起了起,阮惊云起身去扶着,父子连心,都明白沉默的道理。
既然沉默,就表示默认了。
阮瀚宇岂有不明白儿子的道理,但有时候,人不能走的太极端,因为根本没用。
“当年我吃亏,就是吃亏在你奶奶的身上,你奶奶对你母亲一直有积怨,我不想说的太多,但有些事你心里应该明白,即便你奶奶多不好,也是你奶奶,她毕竟是我母亲,想想你小时候的那些事,你奶奶哪一次对你不好?
只是婚姻这件事,有时候太激进了。
她一直以为,我们阮家的男人,一要发扬门楣,为阮家争光,二要开枝散叶,为阮家传宗接代。”
阮瀚宇坐好,阮惊云也坐了回去。
此时的阮瀚宇,英俊的脸上都有一种千帆过尽后,沉淀下来的气韵。
英俊的脸转向屏风那边,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喋喋不休的妻子,嘴角动了动,虽然笑意很浅,但是并不难看出来,他爱妻子的心一如当年,甚至更浓烈了,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在慢慢的转换。
看过妻子那边,阮瀚宇看向儿子,深邃的双眸光亮依旧,但他说话的气场却独独平淡许多。
“过去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要求起来是那么苛刻,儿子想要的,她偏不给,儿子不想要的,她偏要给。
但后来回头去想,其实并不是她的错,错的人是我。
如果我换一种方式的话,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当年我有个和你一样的奶奶,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远远的超出了任何人,包括你母亲。
她希望我娶你的母亲,并且我们结婚,可是我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并且对你母亲不好。
后来我和你母亲发生许多事情,直到在一起。
人与人沟通的方式并不一样,你见过幼儿园的小朋友在一起闹别扭打架么?”
阮瀚宇问儿子,阮惊云点点头,做父亲的深感欣慰。
“小孩子打架的时候,各抒己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你有你的理由,别人有别人的理由,这是对立,这种对立关系,不管是因为什么,是对还是错,他们都只有一个关系就是对立。
孩子和大人也会闹别扭,闹的时候会觉得大人不近人情,可实际上她也是好心,只是有时候觉得孩子不听话,大失所望,才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也就好像是你奶奶。”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平步青云,央家是名门望族,如果能得到央家的帮衬,对我以后有莫大的好处。
但是我不是木头人,她想怎样就怎样,我有我的想法,我要娶安然,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就算我成了街边的乞丐,也是如此。”
阮瀚宇好笑:“不愧是我儿子,跟我当年一样。”
阮惊云没回答,阮瀚宇想了想:“你总不能把你奶奶气死?”
阮惊云继续不说话,阮瀚宇说:“先注册,其余的事情放着,想生孩子,可以在外面生,阮家早晚是你的,是在京城住还是回A市,惊世并没有意见,你还想怎样?”
“奶奶威胁安然,要她身败名裂,我不希望安然出事。”
阮惊云也清楚,季旋能说出那种话来,说明真的做得出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以后也做不成大事。”
“……”
父子说了一些话,安然没听见,木清竹一直说话,她有些紧张,要在里面换衣服,也没办法知道外面的事情。
“你到底生没生病?”阮瀚宇的话说完了,阮惊云反过来问阮瀚宇,阮瀚宇抬眸看着阮惊云:“我生没生病你看不出来么?”
“医生说你心脏有问题。”阮惊云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的质问阮瀚宇。
阮瀚宇沉默良久:“人上了年纪当然会有问题,车子再好,年久就会有问题,还用我告诉你?”
“那你执意要出门休假,是因为心脏有问题?”阮惊云双眼目光犀利,阮瀚宇白了他一眼:“跟我来这套?”
阮惊云撇开眼:“你休假吧,公司我会打理。”
起身阮惊云站了起来,走向屏风那边,阮瀚宇微微挑眉,眼底一抹精光。
绕过去,阮惊云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安然:“很好看。”
安然下意识愣了一下,而后抬头去看阮惊云,对自己被道德绑架的这事情,已经无言以对,所以什么都没说。
木清竹从里面绕着出来,看到丈夫已经躺下,走过去擦擦丈夫的头。
安然和阮惊云出来两人也不多做停留,阮惊云说有事便带着安然先出去了。
等人走了,阮瀚宇嘴角含春,笑的格外舒畅。
抬起手把木清竹的手握住,木清竹一脸奇怪问他:“你笑什么?”
“一石二鸟。”
“什么啊?”木清竹才不懂什么意思。
阮瀚宇越发好笑:“以后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公司再也不用管了。”
“为什么?”木清竹更不明白了,儿子的脾气,怎么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接管公司了?不可能。
“我是他父亲,我现在这样病的起不来了,还为什么?”
“可是你也没病啊?”木清竹小脸纳闷,阮瀚宇好笑:“我没病怎么住在这里?”
“那不是装的么?”木清竹问阮瀚宇,阮瀚宇嗯了一声,随即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